碧春一旁看着,也劝着三郎说,“哥哥,夫人说的对!亲人间哪儿还有隔夜的仇啊?你可不能因为香儿的缘故和姐姐闹翻了!要不然香儿就罪过了!”
“你心地还是那么善良,她刚刚欺负了你,你倒帮她说好话!”
芙蓉眼角的泪还未干,却见碧春有些假惺惺,哥哥又如此溺爱她,便有些忍不住,她蠢蠢欲动的手却被娘拽住。只见林给她使了一个颜色,忽而微笑着说,“儿啊!这古语有云,打是亲骂是爱,你们兄妹俩啊!一天不吵不闹,这府里清净的就不正常了!三郎,怎么说香儿也是薛家人,你一生气就要带她走,到时你爹回来,我怎么交代!刚刚,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给老爷送信去了!说不定你爹一高兴连租都不收立马就赶回来了!”
碧春巴不得一直都住在这里,便动之以情地说,“哥,香儿一直都没见过爹,娘生前也一直盼着将我交给爹爹,你若一生气将我带走,岂不辜负了娘那些苦等的岁月!”碧春口中所说的都是三郎一路跟她讲的,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三郎不说话,林则笑着说,“娘已经命人将荷香院收拾出来了,你这把人带走,那些丫头岂不就白忙活了!好了,芙蓉,你哥哥是堂堂七尺男儿,难不成让他向你这小女子低头认错!快点,跟哥哥道歉!”
芙蓉在林的身边变得温顺很多,她一旁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娘有了笑容,哥也不似以往对娘冷如冰雪,这是好兆头,纵然心里疑惑万千,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很多话都不该说。她低下了高贵的头,喃喃的说,“哥哥,对不起!是我不好!”
芙蓉的乖巧、温柔,又让三郎的心软了起来,忙说,“哥说话也狠了点,对不住了,芙蓉!”
“哎呀,这事都怪我不好,是我小题大做了!姐姐,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碧春拉着她的手,芙蓉低头婉婉一笑,忽而看到她手中的金镶玉,心咯噔一下,疑惑多了几分。她完全没了刚才的脾气,笑说,“还请你也不要介意,我从小就这性子!对了,哥哥!你是怎么找到她的?都过了那些年,模样早该不是以前的,难不成你比别人多一双眼睛?”
“说来也巧,仿佛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今天我去了方家,不想竟与碧春迎头撞上了,更巧的是,手帕竟然出现,我才能真真切切地认的她!”
“哦?手帕?什么手帕这么神奇,让我看看!”
三郎掏出手帕,林也看着,虽过了这么多年,上面的梅花依旧鲜艳如血,却刺痛了她的心,刹那间,小倩苍白的脸,香儿无辜憎恨的眼神,宛若昨日。林心里诅咒着,“该死的手帕,一场火竟还能让它完好无损!”
芙蓉欲说什么却察觉出娘的脸色异样,便故作微微一笑,将手帕还予了三郎,活生生地将一些话咽了下去,转而称赞着,“这手帕果真奇特!哥哥还是把它收起吧!”
“哦!这本来是她的,我竟一时忘了将它还给香儿,香儿,还是你收着吧,这可是你娘留给你唯一的东西!”
碧春点头收下,眼中的泪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她看着她们母女穿金戴银高贵的样子,不禁心里艳羡着,不过这一切很快就能得到。
芙蓉尾随着娘到了房间,一推门,满屋子溢满了淡淡的香,薛夫人一进屋,迫不及待的拉着芙蓉掏心窝子,高兴地说,“芙蓉,你哥哥肯原谅我了!他肯原谅我了!”
芙蓉见此刻只有她们母女俩,便说,“是啊!哥哥已经不似以前那般冰冷,看来这个碧春还真是咱们的福星!可是,我不明白,为何娘也跟哥犯糊涂,香儿的骨灰不是还放在祠堂里吗?刚刚,我一直憋着心里没有说出来,还有,我刚刚看到碧春手上竟戴着娘的镯子,好生疑惑!”
“她叫碧春?你认识?”林的眼里迸出闪灵灵的光,心情越发的高兴,忙追问,“你可知她是哪儿的人?”
“不知,我只知她只是方家的一个下人,唤作碧春,今天也只是第二次见面!难道娘也怀疑她的身份?”
林微笑着,抱住她,“娘的好女儿啊!咱就把她当做香儿吧!今儿你也见到了,有了她,说不定你哥哥很快就能跟娘尽释前嫌了!那镶金翡翠镯子是娘当着你哥哥的面给的她!”
“芙蓉知道娘用心良苦,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她!哥哥疼她,我心里面好难受!”芙蓉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从小凡是她想要的必然会得到。
林笑着说,“傻孩子,无论时光再怎么改变,他一辈子都是你的哥哥!其实你同父异母的妹妹说不定没死,究竟是不是她,娘自会查清楚,不过目前要你为了娘忍受这般,着实对不住你!”
“娘的意思是祠堂里放着的不是香儿的骨灰?”芙蓉瞪着大大的眼睛。
“既然你哥哥知道了,娘也不能瞒你了!薛家祠堂里放着的的确不是香儿的,那是别人家的女孩儿!是娘找来的替身。”
“娘,我知道了,你别说了!”芙蓉不想听娘说她错了,因为在她的眼里,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果断、干练,她心疼娘,更视娘为榜样,从小就受她的影响,一副得势不饶人的样子,但是与林比较起来又少了些狠毒,多了一些愚蠢。她想事情很简单,易怒又特别容易受别人挑唆,但是这些缺点是她永远都不会去想。
“娘,就算她真的是香儿,我也不怕!哥哥还是我的亲哥哥!既然香儿活着回来了,哥哥就不会再恨娘了!”
“是啊!很快,你哥哥就会原谅娘的,很快很快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真正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林笑着说,她为有这么一个心疼自己的乖女儿,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