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听说你家夫人说她身边的那个梅儿还不错,可是这上面怎么没有她的记载呢?”
“是这样的,她本来是一个要饭的,是二少爷坚持留下了她,所以便没有记载。如果夫人想要她的话,估计是不成的,最近一段时间,夫人可宠她了。”
“她没死?”林惊恐着,“映春是怎么想的,怎么会留下这个祸害呢?”她谢了石总管,匆匆去找方夫人。
这日梅儿奉命和几个丫鬟出门置办冬天的衣物,她在东院的门口却看见薛夫人慌张的身影,梅儿见到那张脸的时候心惊跳不已,沉寂已久的担心又浮出水面,丫鬟们见她脸色不好,都担心的问,梅儿说没事,此时素萍端着一碗燕窝正欲给夫人送去,梅儿往后一退,又哎呦的一声,素萍赶紧过来,急忙问是怎么呢?梅儿捂着头说,“头痛又发做了!可是我还要领着这般丫鬟出门置办冬日衣物着。”
素萍向来知道梅儿有头痛病,见她脸色不好,便说,“不如我代你去吧!”
“正好!梅儿也是这样想的,就是辛苦姐姐了!”
“我先把燕窝给夫人送去,你们且等我会儿!”
梅儿盯着她端的燕窝,便说,“太阳已经日上三竿头了,若不早点去,这许多的东西何时能置办的了!你且把燕窝给我,我待会给夫人送去!”
素萍不起疑,便笑着交给了梅儿,然后领着一班子丫鬟出门去了。
梅儿端着燕窝,心怀忐忑,尤其是走到夫人门口的时候,她的心狂跳不止。“无论如何我一定不能再让大少爷受到危险!这是我欠他的!”梅儿深吸一口气,端着燕窝朝着墙根边上去偷听。
林一进屋见没人毫无顾忌地吼着方夫人,“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怎么能留下那个祸害呢?”
方赶紧出门看看有无人偷听,确定没人了将门窗管得严严实实的。
“映春!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留着祸害在身边,你还能睡安稳觉?”
方夫人不紧不慢的说,“姐姐,我没病也不糊涂!梅儿,不能杀!”
“难道想让她毁了你,也毁了我吗?”
“是,是有人想毁了我!不过那个人是你!”方夫人脸上的和气消失殆尽,“如果你今天来是为了这件事,还请你回去!”
“映春,你是怎么呢?我是你姐姐,怎么会害你?那个叫梅儿的万万不能留,如果你狠不下心来,我替你解决!”
“姐!”方夫人将这个字叫的很重,“如果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绝不原谅你!”
“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吗?当年若不是我狠心,你现在能活的这样舒坦吗?好妹妹,梅儿一定不能留!”
“哼!荣华富贵,我向来不在意,若不是姐姐当年自作主张,陷我于不义,我哪会担惊受怕到今天,每每想到延儿的娘,我就内疚不安!”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责怪也没用,咱们还是想想如何应付眼前的困难,上次在猎场若不是梅儿那臭丫头及时提醒昭延,他早死了!如今又多一人知道咱们的事,她必须死!”
“不,姐!你不能杀梅儿!她什么都没说!昭延不知道是我们干的!”
“就是因为她没说你就不杀她?现在不说并不代表以后也不说,还是让她永远闭上嘴才是上策!我给你的毒药呢?”
“扔了!”
林十分了解她,一听便知她说的是气话,“不管仍没扔,梅儿必须死,如果下次来让我知道她还活着,我会让她死的很难堪!你知道,我从来是说一不二的!”
“姐姐,求你放了梅儿吧!”方夫人突然跪下,梅儿在窗外听得心发慌,她没想到夫人竟如此维护她,而薛夫人又是如此的狠毒。“可是她为什么要杀了大少爷的娘呢?薛夫人和大少爷的娘,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能生什么仇?”
“映春!起来!你竟为了一个丫鬟给姐姐跪下?究竟是你糊涂,还是她的本事大?”
“姐姐,难道你也想让我万劫不复吗?八年前你杀了小倩和香儿,三郎因此恨你,视你比陌生人还冷淡!梅儿是刚儿最喜欢的姑娘,如果我杀了她,刚儿会变得和三郎一样,到时候我定会痛不欲生的!姐姐,求你饶了梅儿吧!我保证她绝不说出一个字!”
方夫人的话说到了林的痛处,她不说一句话。
“随你!”半天才挤出两个字。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梅儿忙蹲在墙角,捂着心口大气不敢出一下。看着林消失的背影,她捂着嘴生怕哭出声来。世事变幻无常至此,之前她还以为夫人的心深似海,如今却看到夫人为了她一个卑微的丫头向自己的姐姐跪下,这莫大的恩情她如何能还?
话说碧春在薛家春风得意,整日浓妆艳抹,珠光宝气,加上薛夫人、薛大小姐和少爷个个都对她礼让,使得薛家上上下下无不以她为尊。在所有的渴望得到满足之后,她开始建筑自己的威严。
她是一个记性极好的人,尤其是那些她暗暗发誓要报仇的人,只要有过一个念头,必将死死的记在脑海里。现在她已是薛家的老大,连夫人都得敬她三分,不禁使她得意忘形。但是每当她看到芙蓉身边的两个丫鬟一个唤作幽儿,一个唤作静儿的,她的牙门咬的紧紧的,仿佛看着她们就能想到自己曾经的落魄与卑微。碧春始终忘不了初进薛家的那一天,她被幽儿和静儿紧紧地扣住,任她如何求饶,两个丫鬟理都不理她,那时她就发誓要给她们颜色看,奈何她们是芙蓉的贴身丫鬟,碧春一直都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幽儿和静儿都是眼明心细的人,每当看到碧春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们,她们的心就发麻,一直惶恐不安。芙蓉待这两个丫头极为亲近,所以一直竭尽全力保护她们,决不让碧春找出她们半点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