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房内,苏红颜坐在梳妆铜镜前,看着自己粉嫩的朱唇挂着淡淡的自嘲,娥眉颦笑不见真情,一双琉璃钻石般的眼睛隐含着悲切之情,深深叹了一口气,仿有暗香浮动:“是了,他来了,狐尾花这般特别的味道,自己不会不熟悉!”
“小姐,赶紧穿上嫁衣吧,新姑爷还在门外候着呢!”身旁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小丫鬟声音翠嫩嫩的说道。
苏红颜点了点头,随她将鸾刀镂切的金色凤冠放在已经盘好的墨色秀发之上。如描似削的身材将大红的嫁衣穿的万般风华。果真是,香腮染赤,耳坠明珠直摇曳。云鬓浸墨,头插凤钗要飞翔。春葱玉指如兰花,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
待到一切都打点妥当,喜娘才将一抹朱红色的头纱轻轻的盖在凤冠之上。然后扶着苏红颜站起来走向外面。其实苏红颜不用她扶着也能看得清楚外面的所有,只不过她甚是疲乏,也就一切都随了下人们的意愿。
云归岫,花无语,雾气氤氲,甜腥的气息凝然不动,苏红颜抿了抿嘴,原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咬破了红唇,嘴巴里的血滋润着口腔的没一个角落,隐隐的心也在钝痛,像是覆满了萋萋荒草,可是前进的脚步却没有丝毫的慢下来。绣鞋一寸寸的往前移动,只有回不去的路被遗留在了身后!
大厅内已经聚满了前来道贺送嫁的人,他们晃动的身体让苏红颜一阵莫名心慌,被喜娘牵着的手也冒出了些许的虚汗,可是心中那股强烈的怨念还是逼着自己一定不要倒下,一定要走上他的花轿,以后的日子就让他和自己一起痛,一起到地狱的深渊。
“小姐,别紧张,没事的,新姑爷可是从你脚一踏进厅门,眼睛里就再也没别人了!”喜娘笑呵呵的一位苏红颜是在害羞,忙软言宽慰着。
“呵呵,颜颜,来,到爹这里来!”苏丞相从喜娘的手中将苏红颜的手接了过来,然后将一只凤凰闵血的玉镯套在了她的手上:“这是你母亲留下来的,它会带给你好运的乖孩子!”话说着,苏丞相就差点忍不住想要流泪。他使劲的把苏红颜的手撰在自己的手掌中,捏了捏,千言万语,化成了温热的掌力传到她的手心。
苏红颜顿时大惊,忍不住想要叫出声来,可是张了张口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大颗大颗的泪珠隔着头纱滚落在苏丞相的手背上!
苏丞相几乎把毕生的功力全部都传给了苏红颜,身体顿时虚弱了不少,一个踉跄差点倒下,被站在一旁的苏沐阳眼疾手快扶住了:“颜颜,你放心吧,爹有我照顾了,你把自己顾好我们就都放心了!”
“是啊,是啊,颜颜,你今后可就是锦澜国的王妃了,可要把自己给照顾好了!”秦霜在一旁也紧紧的扶着苏丞相,笑容满面的应答到。
苏红颜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便被祁水笥牵入手中。他笑呵呵的对着众人说道:“待到三日回门再向各位请礼了!”
凉凉的春葱玉指被祁水笥握在手中,他拼命的握着,深怕一个不留神便手中一空,什么都烟消云散,还有那凉凉的触觉,让他想要用生命去捂热:“丫头,永生都不要放手好不好?”
“你说永生是多久呢?是说时间不停不止还是说我父皇母亲察觉我已经恢复的时候呢?”苏红颜低声的笑着,然后透过薄纱轻轻的说道。
没有人听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只是看着相携的身影,无比般配,还只当是两人呕呕私语,甜蜜静话而已。当然也没有人看见祁水笥一脸笑容的背后划过怎样的一道伤痕!
同样是八月初八,薛慧兰坐在闺房的地上,地上散落着琳琅满目的朱钗,玉器粉碎,她一袭大红丝群领口微张,露出丰满的胸部,芙蓉美面上挂满了泪珠,柳叶细眉紧紧深皱,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散发着阴毒,一头黑发挽成的美人髻已经凌乱,她任门外的丫鬟婆子喊破喉咙也不肯把门打开。
“兰儿,快把门打开,今天大婚怎么你还这样胡闹!”薛凯旋气恼的大吼道,这个女儿从来没叫自己费心过,怎么到了节骨眼上尽找麻烦。
等了半天也只能听见摔东西的声音和薛慧兰呜呜的哭泣,薛凯旋忍不住冲着房门踹了一脚,只见朱红雕花的梨木门颤了颤还是没有打开的迹象:“兰儿,五王爷的迎亲队伍就快要来了,你是不是想要把爹给急死啊!”
终于在薛慧兰在薛凯旋的厉吼下慢吞吞的把们给打开了,薛凯旋一眼就看见屋子里面一片狼藉,薛慧兰的眼泪花了精致的妆容,喜袍上的皱褶和裂痕让人忍不住联想翩翩。下人们一看这境况顿时都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父女二人。
“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把话给我说明白,否则一家人都要跟着你被砍头!”薛凯旋是个历经风霜的男人,他怎么会看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想不透的是有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把矛头指向薛家!
“爹,爹,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啊,那个人好可怕啊!”薛慧兰语气凝噎,断断续续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但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就是自己的亲爹也不能实话实说,不然这篓子捅出去了君赫黎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你把话给我说明白,哭能管什么用啊?”薛凯旋心烦不已,眼看着君赫黎越来越近,这让他怎么把这幅摸样的薛慧兰嫁出去,他可不想因为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丢掉了自己的高官厚禄,这可是好不容易买通皇后娘娘贴身丫鬟然后说了不少好话,才争取到能够嫁给君赫黎的机会!
“爹,刚才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天而降,然后欲要对女儿不轨,嘴里还不停地念叨说是爹犯的错误要让女儿来偿还,然后让我们一家都不好过!女儿被他点了哑穴,喊叫不出,只能拼死挣扎,最后他估计是怕动静太大就放过了女儿,可是他凶恶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啊!”薛慧兰编的谎言足以以假乱真,她知道自己爹在外面的仇家太多了,所以她根本不害怕有被拆穿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