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怒瞪:“御辰,小落睡在旁边呢,你别闹。”
“两个人说了什么?”御辰继续执着追问。
“我教她生米煮成熟饭,龚政那根木头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喜欢上她是迟早的事。”
话音落腔,御辰晦暗不明的眸光望进她的眸子里,嗓音略低,听不出情绪。
“你,你不后悔?”
或许,他记得比她更清楚,当年她倒追龚政,自尊骄傲通通赔上,也不觉得有多难堪。
他以为,那是爱极了表现,车祸住院的短短几个月里,她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龚政。
可现在却……
洛璇埋首,脸颊紧贴他的脖颈,垂着眼帘,轻声道:“沐颜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我当时不以为然,现在想想,她说得很对。”
“什么话?”他一说话,她便感觉到他的颈脉颤动,很真实的感觉。
她失笑,问的这么急,他这是在紧张么?还是在紧张呢?!
“嗯……她说,我会觉得自己很‘喜欢’龚政,只是因为他恰好在我受伤的那段时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就算一束阳光,突然照亮了阴暗的陕谷,于是我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了我的救赎。”她至今还能记住当年车祸醒来时的感觉,很慌,很茫然,总觉得自己忘却了一些事,可是每个人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她觉得忘记,仿佛只是自己一种强烈的错觉,而错觉却强烈,越令她心慌。
很莫名的感觉,她说不上来。
御辰心底深处的一些记忆被勾住,他低首,薄唇触到她的额头,意味不明道:“是么?”
救赎是么?因为一个人恰如其分的出现在另一个人的生命里,赐予了另一个人一生都未曾拥有的感觉,于是便成了救赎,是可以这么解释的么?!
当初,他在那短短的几个月里,又是因为什么将她视之为救赎了呢?!
“阿辰,阿辰……”洛璇支起身,一遍遍唤着他。
御辰醒神过来,墨眸清冷的望进一双璀璨明亮的瞳孔里,里面映着完整无缺的自己。
“怎么又发呆?喂!哈罗!御总裁,御少爷,御公子,回神了!”她又是敲他额头,又是掐他鼻子,颇有趁机闹他的嫌疑。
他看着她的笑脸,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沉默着不语。
在他的生命里,五官漂亮气质出众的女人犹如过江之鲫,多了反而杂了,变成过眼烟云。然而他生命中所缺少的,有人补上,想忘又谈何容易?
她是他身体里那根缺失的肋骨,七年前的她忘记,四年前的她离开,他不是不疼的,如今她重新镶嵌回了他的身体里,他还是觉得疼,所幸,没有遗憾。
“宝宝,你记不记得你曾经答应过一个人,二十岁嫁给他?”这一刻,御辰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洛璇上上下下打量他良久,看着他那双深邃无垠的眼眸,庄而重之的说道:“我记得我二十岁,已经嫁给你了。”
他笑了,放下一切阴霾的笑容,如释重负般。
“是啊,你二十岁嫁给了我。”
洛璇毫无形象的猛翻白眼,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
“好了,睡吧。”
“……”
“唔……”
一夜宿醉,头疼的厉害。
龚政睁开沉重的眼帘,手指揉按太阳穴,陌生的房间,鼻间萦绕着一股陌生的气息,他双手撑在枕头上起身,一条细白的藕臂突地从他的胸前滑落。
昨晚凌乱模糊的记忆片段仿若潮水在他的脑海里翻涨,清雅俊秀的脸庞刹时苍白一片,身体僵住。
“龚政……”宋思思清醒过来,看清他的脸色,眼底的惺忪悉数褪光。
他,他是不是后悔碰她了?!
宋思思吃了两口三明治,又忍不住胡思乱想,哽咽道:“你说龚政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这么厌恶……”
“别瞎想,龚政不是那样的人,他可能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有点接受无能。”洛璇尽量往好的方面去劝,不过,对于龚政的反应,她还真是有点吃惊。
按道理,一个二十六岁的大男人,就算被女人强迫了,也不至于落荒而逃吧?
除非……除非……
“思思,我问你,你觉得……你觉得昨晚龚政的表现怎么样?”洛璇倾身,靠近宋思思的耳朵,仅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不好意思的问道。
‘轰’地一声,宋思思小脸羞红的好像一只刚煮熟的大龙虾。
“收起你的眼神啊,两个人昨晚做都做了,还害羞个什么劲。”
“我乱猜的,你以后可以问他,说不准真是。”
一颗泪珠悬在宋思思的眼角,她张口,咬了一口三明治含在嘴里,又不嚼又不咽,眼眸空洞的望着某一处发呆。
逛街,绝对算得上是一种既让人欢喜又痛苦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