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风波逐渐平息,白灵带着侍卫离开,临走时不免又在晚清公主身上瞟了一眼,晚清公主低下头,不敢与白灵对视。
李靖认出了孙策,也不隐瞒,毫无保留地将他所知告诉了白浩。白浩听后,眼睛一亮,匆匆地回到将军府去见自己的父亲白岩。
白岩是白起的第九个儿子,从小娇生惯养。当年为了追求秦柔,不惜要休了家中妻妾以表决心。奈何郎有情,妾无意,秦柔看不惯白岩作风,一颗芳心早有归属。秦柔大婚当晚,白岩是坐立难安,不惜派出杀手刺杀,只是不知为何,杀手一去,了无音讯,孙文、秦柔丝毫无伤。白岩不肯死心,放下架子求助家中晚辈白莹给孙家施压,结果白莹到了楚国,胆子越来越小,竟然劝他不要再与孙家做对。
这些年来,白岩一直给孙文制造各种麻烦,偏偏每次都被孙文轻而易举地化解,他拿孙文没有一点儿办法。
听完白浩所述,白岩邪恶的一笑,为难不了孙文,他倒是可以将矛头指向孙策,想到孙文知道自己的儿子受伤甚至遇难时的表情,白岩忍不住兴奋起来,赶紧派人去查清关于孙策的一切。
“住客栈?”听完探子的回报,白岩不解,孙家在秦国有别院,为何孙文要将自己的儿子安排在客栈居住?难不成孙文背着秦柔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猜想根本为难不到孙文,白岩心中盘算着去趟孙家别院,试探一下。
这晚,孙文刚从客栈归来,白岩正好来孙家别院拜访。孙文不好将白岩拒之门外,毕竟在秦国,将军府很有权势,面子还是要给的,只好将其引进客厅相谈。
回到秦国,秦柔除了每日帮忙打理些生意,得空就会为孙策做些新衣,所以每日晚间基本都是闷在屋里。
“不好了,小姐,白岩又来了!”一名丫鬟匆匆来到秦柔的房前禀报。这个丫鬟跟了秦柔多年,虽然秦柔已经是人妻、人母,她一直也没改口。
秦柔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匆匆出门,躲在客厅屏风之后,她倒要看看白岩又要耍什么花招。
客厅里,白岩款款而谈,颇有贵族风范。孙文知道,白岩肯定是想了解关于孙策的一些事情,所以对于白岩这些废话,孙文直接无视。
果然,白岩话锋一转,“哎呀,孙文兄弟,今天我在闹市之中见一孩童,与您爱子孙策有九分相像,难不成是兄弟背着嫂子在外……”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只是有几分相似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孙文自然知道白岩口中的孩童便是孙策,只是装作不知,坦然应对。
“哈哈,玩笑玩笑,孙文兄弟作风一向正派,自然不会做出这等下作的事儿!”白岩试探一句,心道莫不是孙文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来到秦国?不如挑明了,看看孙文反应。
“其实……”
“啪!”
白岩本想说自己所见之人便是孙策无疑,却不知为何孙文突然离座,一步上前,直接伸手就是一个耳光,当下心中气愤,愤然站起。
“啪!”
孙文并不害怕白岩说什么,做什么,无论是自己还是儿子孙策,都不担心白岩会耍什么手段,白岩现在会说什么,他听着就是。之所以出手,是因为孙文突然察觉到秦柔到来,躲在屏风之后倾听,怕是秦柔知道了孙策并未进入药宗的事情。
一连两个耳光,简直莫名奇妙,白岩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躲着脚哇哇直叫。侍卫冲进了客厅,赶紧将白岩护在身后。白岩躲在安全处,张口就要谩骂。
“啪!”
孙文一步迈出,抬手又是一个耳光,几名侍卫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见到白岩身体倒飞,重重地摔出门外,侍卫知道孙文有些武艺,自知不敌,不敢上前。
“这第一巴掌,我打你教子无方,大庭广众肆意调戏良家;第二巴掌,我打你治军不严,闹市之中纵马冲撞百姓;第三巴掌,我打你行为不检,进我孙家意在有夫之妇。赶紧滚,我孙家不欢迎你!”孙文义正言辞,白岩却是听得糊涂,前两点倒是说得过去,可是自己今日来并非为了秦柔,之前明明已经暗示了自己的来意,为何孙文不提,有意避开?被人羞辱,哪里管得了许多,孙文今日怪异之举,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敢出手打自己?叫嚣着一定要报此仇,带着侍卫匆匆离开。
白岩离开后,秦柔自屏风后走出。她能看得出来,孙文今天的行为实在过激了些,但他并不担心孙家会有麻烦,在秦国,别人或许惧怕将军府,但丞相府却不会看他们的脸色,两府的冲撞也不多这一回。
见秦柔板着脸,孙文憨憨一笑。“又给岳父惹麻烦了!”
“哼,为什么不让他说下去?”秦柔责问道。
“我不是怕他出言不逊吗,反正是要打的,早出手晚出手都是一样!”孙文讪讪地解释道。
“别以为我不了解你们修行人的能力?说,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娘子这是哪里话,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做过对不起娘子的事情,死无全尸!”孙文伸手朝天保证道。
“轰!”
“我去!”
孙文刚刚发誓,只听后院一声巨响,吓得孙文身体不禁哆嗦一下。神识放开,感应一下,原来是后院货物没有搭好,一铁盘从高处掉落,孙文心中稍安。
秦柔知道孙文有事儿瞒着自己,但她并不想为难孙文,作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却并不追问。
白岩狼狈的回到将军府,并没有回自己的卧房休息,而是朝着大哥白广的住处而去,他几乎疯掉了,他要借兵,他要把孙家人驱逐出秦国。
白广听完白岩的话,心中也是气愤难当,现在这个孙文越来越不把将军府当回事,竟敢公然扇将军府将军的耳光,简直胆大包天。但是,发兵这件事他做不了主,白岩疯了,他白广还有理智。
“放肆!”一名老者走来,虽然身体看似虚弱,一双眸子却十分凌厉,在老者身后,白灵笔直而立,恭敬异常。
“父亲!”见到老者,白广与白岩恭敬地弯腰行礼。
老将军白起,一生杀伐不断,一副身体被鲜血染满,浑身散发着暴戾之气。到了晚年,恶疾缠身,动弹不得,亏得老友孙山送药酒缓解病痛,更是指点他寻得高人解除顽疾折磨。这份恩情,白起铭记于心,孙家人有难,他怎能坐视不理?
白起与孙山本是韩国百姓,两人一同参军,一起上阵杀敌。后来韩国被灭,白起被俘,成了秦国的军士,韩国土地被各国瓜分,孙家镇属于楚国国土,孙山成了楚国百姓。虽然各为其主,但两人交情莫逆,战争平息,更避免了两人对敌,作为好友,如何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的后人互相争斗不休?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白起对于几人的感情是差不多的。
白起看重白灵,并非白灵比白广更加聪慧,两人在行军布阵方面的才华其实平分秋色。白灵的优点在于,他有看人的眼光,知人善用。到了晚年,白起一身戾气渐息,相比白广的严苛,他更喜欢随和的白灵。所以,军权他交给了白广,但一些重要的事情,他多交给白灵来办。
小儿子白岩之所以嚣张跋扈,是因为自小受到宠爱,一点挫折都承受不了。白起身为人父,难辞其咎,是他对儿子的教育出了问题。虽然有些晚了,但终究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白起没有过多责罚,为了禁止白岩报复,只将他幽禁在将军府内,不许擅自离开。
有白起出面,将军府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找麻烦,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白灵也没有什么不满,一心为父亲白起变得愈发仁慈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