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扬看向钱轮回时,钱轮回也注意到了张扬。他在神情微惊之后,便缓过神来,悠然走到席位前。
凤儿见钱轮回,开心说道:“嘻嘻!轮回,你来了。这位是……”
钱轮回不等凤儿说完,便向张扬苦涩一笑道:“呵呵!我就知道,你们迟早会来找我的。”
凤儿微惊,看了看张扬,又看了看钱轮回,不敢相信的问道:“噢!你们认识?”
就在这时,郭阳和郭解也终于有了收获,一人带着一个美人回来了。
郭阳见到钱轮回后,即喜又忧的打招呼道:“嗨!你来了!我们……”
张扬见有外人在场,便起阻住郭阳,向钱轮回说道:“听说这里有包房,我们两人单独谈谈吧?”
钱轮回脸闪过复杂之色,最终轻点了点,向凤儿说道:“凤儿,请帮我安排间雅厢,我想与朋友叙叙旧。”
凤儿感觉到气氛不太对,也不好多问,便为二人安排了一间极别致的雅厢。
张扬让郭阳和郭解在大厅中玩乐后,就与钱轮回进到了凤儿安排好的星月厢中。
星月厢是醉梦香居中八大雅厢之一,装饰得极为华丽,布置得更为讲究。而最吸引人处,则是星月厢的厢顶,由透明玻璃架建而成,可让人尽情欣赏到夜空中的星月光辉。
美丽幽雅的星月之光,慷慨的挥洒进星月厢中,照耀在正中心的圆形小舞池上。而舞池外圈放置着席案,能让宾客在享用美酒佳肴的同时,又能全方位的欣赏到舞池内的歌舞表演。
看着星月厢中的完美设计,张扬缓步踏入舞池,站在月光之下,轻声哭笑道:“呵呵!这里还真不错啊!难怪你宁愿留晚晚来这里,也不愿去太原找我们。”
钱轮回没有踏上舞池,随意在一席坐下,自顾自的倒酒饮道:“张扬,就算我去到太原,又有什么用呢?这场战争,汉朝绝赢不了匈奴。”
张扬听得心中有气,俯视向坐于席上的钱轮回,不悦说道:“钱轮回,你难道忘了为什么来西汉吗?有我们在,匈奴凭什么能胜汉朝!”
钱轮回似听到最可笑的笑话般,仰天长笑道:
“哈哈!张扬,你这话是在劝我,还是在骗你自己啊!匈奴凭什么?就凭汉朝做主者不是你,而匈奴做主者是吕天雄。”
张扬听得微惊,深感小看了钱轮回,想来钱轮回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呢!
钱轮回说的话没有错,双方的决策者是谁,对战局的胜负至关重要。匈奴由吕天雄全全做主,就可毫无阻碍的快速发展起来。
反观汉朝呢?他们想全力帮助汉朝,却受到诸多牵制打压,更受到景帝和刘彻的猜忌。在这样的情况下,为求自保,他们还怎能无私的奉献出一切,还如何能胜得了匈奴。
一方是众志成城,齐力同心,一方是互相防备,猜忌重重,高下早已判定。
张扬思及种种,深叹说道:“哎!钱轮回,你说的没错。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回来,不是为了汉朝皇家,而是为了我们自己,打造出一片新天地。汉族的历史,不能在匈奴手中终结!”
“哈哈!为自己?历史?”钱轮回苦涩大笑,在猛灌一口酒后,哀伤说道:
“张扬,我只爱过心欣一个女人。为了她,我放弃一切陪她来这里。可她却成了定邦夫人,你让我该怎么为自己?至于捍卫历史,当我们穿越到这里时,历史就已经改变了。你还想去捍卫什么?”
张扬被钱轮回的话震惊得不轻,他总算知道,钱轮不去太原找他们,原来都是因为王心欣成定邦夫人。这个不知该不该算是误会的误会,可就真的有点大了!但无论如何,他不会对王心欣放手。而这就意味着,钱轮回也不会再跟他们走到一起了。
明白到根源所在后,终轮到张扬不断苦笑。他缓缓在钱轮回对面坐下,为自己倒了杯酒,凝望着酒杯说道:
“关于心欣,其实……哎!算了!事情都已发生,我也无话可说了。你经过有什么打算,真打算帮吕天雄?”
钱轮回看向张扬,眼中神色极为复杂。他很想恨张扬,但理智却告诉他,这不是张扬的错。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是半点不能勉强的。于是,他失落的说道:
“匈奴和吕天雄他们都不知我的身份,只当我是个在汉朝失意,来匈奴投效的人。我只想过平淡的生活,不会参与进汉匈的战争中。至于心欣,你一定要照顾好她。要不然,我觉不饶你!”
听到这番话,张扬心中好受了不少。这至少证明,钱轮回没有背叛他们,并没有帮助匈奴对付汉朝。
每个人都有权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钱轮回既然做了选择,他也惟有尊重钱轮回的选择。于是,他为钱轮回倒满酒,郑重说道:
“好吧!你既然主意已定,我也不多说了。但你记住,在西汉,我们大家就是一家人。这家的大门,永远都为你而开,你可随时回来。”
“叮!”两支酒杯轻碰,张扬和钱轮回一饮而尽。
随后,张扬深望了一眼钱轮回,缓缓起身,在轻声叹息下走出星月厢。而钱轮回呆坐原处,也不回头,眼中滑落下孤寂的眼泪。
张扬回到醉梦香居的大厅,心情低落,本想唤郭阳和郭解回去。但他见到二人正与数名美貌女子玩得甚欢时,也不忍扫了二人的兴致,便在嘱咐一番后,独自回去了。
在回去的一路上,张扬神情落寞,心中满是对钱轮回的愧疚。
正如他所说,他们九人来到陌生的西汉,命运就将他们绑在了一起,大家就是一家人。可因他与王心欣之间的关系变化,倒至钱轮回的离去,就如失去了家人一般,让他很难受。
张扬回到空无一人的宅院,心中孤寂之感更盛。在这一刻,他怀念曾经在现代的快乐时光,想念起太原,思念起王心欣。
在孤寂缠心下,他找出一坛酒,猛灌不停,最终醉倒于过去。
第二日的灿烂阳光,温暖的照入房中,洒在熟睡的张扬身上。
“吱呀!”房门被人轻轻开启,顽皮的吕芳菲,轻手轻脚的进入房中。她缓缓靠近爬案而睡的张扬,闻着满房的浓重酒气,俏鼻不由深撅,轻声低骂道:
“哼!该死的张扬,还说今天要弄哭我,自己却喝得烂醉,真是不受信用。”
“呕!呕!”
就在这时,熟睡中的张扬猛抬起头,还来不急起身,口中就吐出大量的恶心之物。可当他吐到没法再吐后,居然还不知身旁的肮脏,直接倒在恶心之物上继续睡了过去。
吕芳菲看得黛眉深皱,气得猛跺娇足,厌恶的转身奔出了房门。但没过多久,她就捧着一盆热水,极不情愿的回到房中了。
她嘟起小嘴,气鼓鼓的将张扬抬到干净处,尴尬的脱掉张扬的脏衣,又用热水帮张扬擦干净身上的脏物。
在细心照料张扬的同时,吕芳菲心中觉得极不公平。为什么每次张扬有事,总是她要受累照顾呢?在河套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难道上辈子欠了张扬的不成!
“砰砰砰!”重重的敲门声,打断了吕芳菲心中的抱怨之念。
吕芳菲没有多想,就跑到前院,打开了大门。可一看敲门者是几名匈奴人,顿时大感错愕了。
此处是她的秘密宅院,不可能有人来此找她。而张扬才到定襄没几天,更不可能认识匈奴朋友。为此,她大感好奇的问道:“你们找谁?”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和张扬约好来收两千金的市集管事。他在看到吕芳菲后,眼中大放色芒,顿变得极有礼貌的微笑道:“呵呵!我是来找此宅主人的,不知他在否?”
吕芳菲摸不着头脑,随口答道:“我就是啊!你们找我何事?”
市集管事大感意外,随后想到了什么,便恍然中带着可惜的说道:“噢!原来你就是此宅的女主人啊!我是来收欠帐钱的,两千金,你们准备好了吧!”
“什么!欠帐,两千金?”吕芳菲听得美目大瞪,不敢相信的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