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山村里屡发生死人事件。朝廷派人前往调查,一整村人连同前往调查官员,无一人生还。后来朝廷派兵封了那一带地方,设立无人区。竟然有数十士兵被不明生物咬死。朝廷正苦无良策时,电闪雷鸣之夜,一场山火烧掉大片山林。这一带地方终于归于平静。
我看得冷汗直冒。血太岁,不就是我们招惹的这个吗?一辈子没见过这东西,一惹就惹上个大家伙,还是很阴毒的主儿。再搜,果然没别的地方有关于血太岁的介绍。
我下机出了网吧,往学校走去。一路上还在想,那个山里人尝过,是甜的。结果那个人死了。苏小虎他们三个,也都说是甜的。那他们会不会有事呢?我尝起来是血腥的,我又会会怎么样?还有后来,一个村子的人都死了。我不敢往下想,那是山村,我们这是平原,学校在一个镇上,而且周围村子,也都不远。真有那样的情况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我走进教室时已经打预备铃了。陈丽丽坐在前面,看见我进来,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才安下心来坐在位子上。苏小虎问我干嘛去了,陈丽丽一会儿就往这边看,要是不知道你俩走的近我还以为在看我呢。
那个太岁,扔掉了吗?我问。
苏小虎说扔个屁,和几个同学聊过了,有听老年人讲起过的,这东西大补,碰见灵性足的,能成仙也说不定。像这个流血的,而且是甜血,就很特别。能舍得扔吗你说。
我苦笑了一下,那不是个好东西,还会给我们带来灾难。
苏小虎瞪着我,然后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扯了你,就你吃着难吃,看来没有仙缘,不过你别自卑,也不要太难过,我高升以后,会罩着你的。
苏小虎那意思,完全是在安慰我。好像最不幸的,全世界就数我一个。我原原本本对他说了我去网上搜索的事儿。他也是吃了一惊。问我真的假的?
我说骗你干啥,一样东西,四个人尝味道就会有两样,而且截然相反的两样,你觉得正常吗?还有就是,当李海南尝那血液时,你不觉得恶心吗?为什么我们三个人,还跟着去学,每个人都尝尝。我觉得这东西,绝对不简单。
苏小虎听过后点点头,听你一说还真是这回事儿,可是现在咋办,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几个在中午,又用刀子划开口子品味了一下,确实太美了。
我也不知道,我建议说,要不把那东西,还埋回去吧。
苏小虎有些可惜地说,打沙子那两个家伙,巴不得这样。李海南和张伟,也不一定同意啊。
咱们宿舍其他人,还有人尝过这个吗?
苏小虎说都尝过了,和上午一样,开始看我们尝那血液,那两个家伙脸都绿了,可是我们三个人才一尝过,两个家伙就急着想尝尝。李海南故意不答应,他两个说了一大堆好的才尝上一点儿。李海南忽然想起你的表现,问他两个是甜的还是苦的。他两个吧咂着嘴,不过瘾的样子,连连说甜的,当然是甜的,好吃,够味。
我的脸才真被他的话给吓绿了。这个血太岁,明显具有迷惑性,或者叫诱惑性。只要有人一开头上了它的当,其他人都会下意识地跟着学。也许,这才是初露端睨。我们不知道的,还很多。就像《异物志》上记载的一样。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里非常不安。
这几个人好像喝太岁血上了瘾。晚自习后,还划开口子每个人都尝了点儿。李海南也不懂这太岁怎么养着,就往那半盆水里一放。所以这么宝贵的东西,他也不舍得给这几个人多喝,怕把这太岁给弄伤或弄死了。
我是碰也不碰这东西的。奇怪的是,这太岁的伤口过不了多久就能自行复原。他们尝过那血液后,只把伤口朝上,在桌子上放上一会儿,伤口就自动愈合。
熄灯前我们躺在床上聊天。李海南拿了本《故事会》躺在最里面上铺那儿看。一边看还把里面的笑话念给我们听。念得像烂梨一样,我们还来得及笑他自己呱呱地笑个不停。
张伟在他下铺,让他得瑟了一会儿说,笑个鸟鸟,一边笑还一边抽抽,我在下面都快被你晃闪架了。
李海南也觉得自己太夸张,笑得浑身乱颤的不大合适。就稍稍收敛了些。我们几个聊会儿太岁,也没聊出个所以然来。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李海南说这灯光怎么暗了?
晕死,灯正亮的明晃晃的。苏小虎说,李海南,困了就睡觉吧,你闭着眼睛灯光能亮吧?
苏小虎在我上铺,我们和李海南他们的床靠在一边墙上。苏小虎是瞎猜的,说着话他动了一下身子,大概是抬起头来看李海南:“你不也大睁着两眼的吗?真看不到灯光?”
李海南说屁话,灯光是看的到,这忆上的字咋这么模糊。我把灯拉灭,说咱睡吧,李海南你看书离的太近了,歇一晚上就好了呗。
靠另外一边墙那张上下铺上的徐向锋与王开叫等一下,两个家伙出去上了个厕所,然后我们就睡了。夜里醒来,我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我翻了个身,仔细听又没有了。我翻过身来的时候,借着窗外的一点亮光,我看见一个人影就站在我床边。我翻身的动静,也没有把他惊走。
我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他还是没走。我从枕边拿出一个圆平珠笔,朝那东西扎去。圆珠笔像是什么东西都没碰到,我手上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听见一声叹息。那人影还是没走。
和我挨着的那张床动了一下。李海南轻声地问:“高扬,你拿个圆珠笔瞎晃个啥?”
我把手缩回来,圆珠笔掉了下去,我也懒得去捡,掩饰说,哦,做梦呢。
说完之后我感觉不对劲儿。我和李海南一个在上铺,一个在下铺,并且是脚顶脚的两张床。这个距离在这样的夜晚我拿个圆珠笔他应该看不见。
我正想着,那边床上又有动静。我问李海南做什么。李海南说起床了起床上,天都亮了还不赶紧起来,又迟到了。
李海南大声吵吵着,吵醒了宿舍里所有的人。我看看床前那个人影,这会儿不见了。张伟吼他:“李海南你发神经病啊,三更半夜的你吵什么吵?”
苏小虎和李海南都在上铺,用脚踹了一下脚头的铁栏,叫李海南老实睡觉。
李海南不信我们这边几个人,去问对面上下铺的徐向锋和王开:“徐向锋,王开,醒了没你两个?”
徐向锋说没醒都被你吵醒了。
干嘛你们还不起来呀,要迟到了,不能跟张伟和苏小虎这样的混子比。赶紧的呀。
看来李海南,真的是以为天亮了。我一下子想到,他能看见我手里的圆珠笔,这就是他以为天亮的原因,莫非他能在这夜里看清楚东西。
张伟说你找扁是不是,谁学混子啊,你不是混子啊你,咱这边除了高扬,都别说别人人。睡觉。
我截住张伟的话说,天真亮了。
苏小虎在上铺弹了下身子,又一个神经病。
李海南欣喜地说,还有一个明白人。你们吃那太岁吃傻了都。说完大叫一声:“我的太岁呢?我的太岁哪里去了?”
几个人闻言扑扑通通一阵响李海南率先跳了下去。他叫住下床穿鞋的苏小虎,你慢点儿,高扬的圆珠笔在你鞋里面,别踩了。
苏小虎说高扬你开灯,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
我对太岁丢不丢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对李海南看东西这么清楚感到不可思议。苏小虎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因为他刚说过黑灯瞎火的,他不相信他鞋里面有一个圆珠笔李海南也能看的见。
苏小虎突然叫道,都别动,谁都别动。高扬别开灯。
宿舍里几个人被他叫愣了。愣了一下才听见张伟说苏小虎你大惊小怪的弄啥呀,赶紧地,高扬开灯,看看太岁还有没。
苏小虎说等一下。然后听见苏小虎对李海南说,我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张伟骂了一句神经病。
李海南说瓜子一个,然后夸张地说,你今早的早餐?
所有人再次愣住,张伟说开灯吧高扬。
苏小南说那太岁是宝贝,李海南在黑夜里能看见一个瓜子。开灯,找宝贝。
我按亮了床头前的电灯开关。李海南大叫一声:“哇靠,这么黑啊。”他就坐在张伟床上,双手捂着脸不停地揉眼睛。
你咋了李海南?张伟很关心地问。
就是,海南咋了?咋了海南?我们都关心时问。我们这宿舍,虽然经常嘴上吵吵,但没咋地动过手。关系还是都挺好的。
李海南的手试着松开眼睛又捂上,有些绝望地说:“我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明白了,从昨天晚上开始,李海南就说灯怎么暗了。他可能是越有光亮越看不见,越是黑暗里越是看得清楚。李海南大声叫着:“先别管我,看看太岁哪里去了”
我们都朝桌子下面的水盆里望去,太岁真的不见了。我们看看窗户和门,都关得好好的。宿舍的门有些老旧,关得不是特别严实,但皮球大小的一个太岁,还是不可能自己跑出去的。
看过门和窗,几个人心里踏实下来,开始在屋子里找。因为有人听说过太岁会动,而且睡觉前也聊过。所以不在盆子里也不觉得特别奇怪。在床底下箱子里垃圾篓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后,我们震惊了,太岁不在屋里。
来人,不可能。它自己走了?怎么出去的?似乎也不大可能。最后我们不大情愿地告诉李海南,太岁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