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
美岑和真凌看完电影,从电影院出来。
美岑说:“怎么样,从电影里受到教育没?”
真凌突然被美岑这么一问,感到几分迷茫。
美岑叹气,她有意挑了《涩谷24小时》(又名《援助交际俱乐部》),就为了增强真凌的“自我保护”意识。
真凌给美岑讲过这样一件事。他曾遇到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说,只要真凌肯跟她进旅馆,就给他两百元。真凌没有去,他认为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这中间必定有诈。
美岑一听,大惊,认为很有必要给真凌上一课,他并没有意识到,那个女人是在买他。
美岑说:“我真担心你哪天被一天老嬷嬷或老男人骗色。”
真凌:“这话应该是男人对女人说吧。”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美岑。
美岑还是第一次被真凌这么注视,有些吃惊,也就配合真凌,用同样的眼神看着真凌。
真凌很认真的样子,问:“你是不是处女?”
这样严肃的问题,竟然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地提出来。美岑倒吸一口冷气:“扑哧”一声,捧腹大笑。
美岑笑道:“你果然是个珍稀动物!”然后妩媚地看着真凌,把嘴凑到真凌耳边,诱惑道:“要是真想知道的话,自己试一试不就行了?”
真凌一愣。
“快走啊!”美岑对真凌笑笑,拖着他前进。
“去哪儿?”真凌问。
美岑把真凌带到附近一家高级酒店,回头对他笑道:“当然是去开房间噻!”
美岑洗完澡,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却发现真凌已经蒸发。
美岑苦笑,摇摇头。她走到落地窗旁,蹲坐在地上。
窗外繁华依旧,灯火璀璨。
窗内寂静无声,只听得到美岑自己微弱的呼吸。
漆黑的空间,四面都是墙,窗外的灯火是房间唯一的光源。
美岑微微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高楼林立,与她做伴的只有拖在地上长长的影子。
阴影里,一个人影缓缓靠近美岑。那个人脚步轻轻的。
美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那个人。
他站在美岑的对面,手里拿着一只泰迪熊。
美岑说:“我以为你走了。”
真凌说:“我只是突然想起,在玩具店预订了这个泰迪熊。所以就去拿这个泰迪熊了。”然后把泰迪熊塞到美岑手里。
美岑看着泰迪熊,不发一语。
“不喜欢就扔了。”真凌说完,坐下来。
美岑抱紧泰迪熊,静静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吗?在美国的时候,我为什么要接近你?”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也觉得没必要去想。”真凌很干脆地说。
可美岑自有一番原因。她喜欢网球,父亲曾经鼓励她做个职业网球手,拿很多冠军。可父亲去世后,她就再没做这个梦了。当她看到真凌夺冠的一刹那,她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尽管自己曾经那样讨厌父亲,可当父亲去世后,她才觉得自己是那样孤独。
她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如费雯·丽这位美丽的传奇影星一样,在一个平常的夜晚,孤独地死在伦敦寓所的卧室里;或者如《百年孤独》里的梅梅,在一个秋天的清晨老死在阴暗的医院。
美岑压低了睫毛,睫毛的阴影落在眼脸上,似有一层朦胧的悲伤,她的声音在寂静中静静回答:“唉,凌,要是哪天我一个人孤独地死在屋子里,那我该怎么办呢?”
“你不会一个人孤独地死去的,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真凌动情地说。
美岑身子向前倾,把脸凑到真凌面前。她的浴巾滑了一下,真凌清楚地看到美岑雪白的乳沟。
美岑很认真地说:“那你可要记住了,这是你对我的承诺。我死的时候,要是你忘记了,我很可能会杀死你哦!”
真凌轻轻地点头。
美岑甜美一笑,抱住真凌。
海州饭店。
雅昕的父亲知道雪娜、美岑是雅昕最好的死党,在雅昕十一岁生日的那天,把一套豪华客房送给女儿,作为她们三人聚会的地方。
不过,今天的气氛却十分严肃。
美岑、雪娜、雅昕正襟危坐。
美岑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雅昕,你最好还是别和石烨那样的人来往了!”
雅昕没说话,一直低着头。
美岑:“他和你是不一样的,听真凌说,他现在和一些人还在之南路那块废地上打群架呢!”
雪娜有些生气:“你何必这样说雅昕呢?真凌不一样也打架吗?”
“可你也知道,真凌是不一样的!他不会在外面乱混!”美岑厉声说。
“雪娜,难道雅昕和这样的人来往你不担心吗?”美岑反问。
雅昕焦急地看着雪娜和美岑快吵起来。
雅昕难过地说:“雪娜姐姐、美岑姐姐,求你们别吵了。对不起,都是雅昕不好,石烨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做,请你们相信我吧。”
雅昕说完,便走了。
雪娜继续说:“我也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雅昕很脆弱,和石烨那样的人来往很不安全,也很有可能被石烨的仇家报复。而且雅昕是注定的海州集团的继承人,和石烨的未来是完全不一样的。”
雪娜抿了一口咖啡,说:“更重要的是,杰森要过来了。”
美岑愣了一会儿,说:“竟然这么早过来。不过,那样也好,他还是早点回来接雅昕的好。”
之南路,废地。
三十多人大混战,有一些人陆续逃跑。
石烨用短刀,在对手额头上划了一刀,伤口破开,血流下来,那人不知被谁一脚掀翻在地。
石烨和混杂的人流踩在那人的身上,地上的一些金属碎片刺入那人肉里,那人面部扭曲,十分痛苦的样子。
石烨又和另一个人打起来,对方侧头,躲过石烨照面门的一刀,但耳朵却被削掉了,惨叫起来。
砍刀、棍棒错杂在一起,喊叫声混杂,乱成一团。
一路奔跑过来的蓝雅昕,看到这个场景,整个人都木了,她充满恐惧。
快逃……快逃……她一遍遍对自己说,可脚抖得厉害,连走一步的力量也没了。
“你看什么看!”一个女人冲到雅昕面前,用手指戳她的额头。
又冒出两个女人,冲到雅昕面前,抓她的头发,掐她的手臂。
雅昕白晳的手臂很快红了一大片,痛苦地哭起来。
石烨好似听到了雅昕的哭声,用眼光搜寻,看到三个女的在扯雅昕的裙子。他冲过来,一刀划在一个女人手上,女人的动脉出血,溅在石烨脸上。
“警察!”有人高喊起来。
石烨拉起雅昕的手就跑。
雅昕条件反射地甩开石烨的手,惊恐地盯着石烨。
石烨目光黯淡下来。
警车逼近。
石烨皱眉,看着雅昕,欲言又止,然后转身消失在逃跑的人群里。
雅昕抬起双手,看着被石烨拉过的手掌,是血色。
石烨还是在Never say goodbye咖啡屋打工,只是他再也没见到那个美丽的钢琴师。
那天之后,雅昕音讯全无。
就跟那时一样,和子欣的离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