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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只怕
你没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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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这话,初听起来感觉也对,仿佛很有“相对论”的味道。但细想想,我们恰恰是经常地、近乎偏执地重复着同样的错误,义无反顾、乐此不疲地在同一个地方,为了同一种原因,摔倒、摔倒、再摔倒……
这叫什么来着?重蹈覆辙?
当伊藤还在琢磨霞烟仙子那谜一样的微笑时,却不知道,自从踏过那道凌空而架的天生石桥,他们就已经转入一个怪圈,重蹈着周而复始的覆辙了。
一行人穿过名为“雨润湖山”的滴水岩洞,七拐八拐、磕磕碰碰,又转了好几道狭窄的弯道,终于来到了一座宽阔的洞厅——瑶池仙境。那些五彩缤纷的景观灯全都熄灭,一片潮湿的黑暗,阴森森,雾蒙蒙,让人浑身发毛。
凭着记忆,伊藤等人摸到岸边。几道光柱,纷乱,摇曳,照得瑶池水面忽明忽暗,捉摸不定,恰似众人现在的心情。
不必多言,山羊胡子和榔头早已换好潜水服,咬上水肺,再度下潜。虽然水位已经恢复如初,但一来池水本就浑浊,二来光线更加昏暗,所以和先前那次不同,二人更感觉前途莫测,也都惴惴不安。而且,这次下潜,伊藤特地让他们在头顶加装了迷你水下摄像头,紧绷绷的束带勒得难受。
池底中央的那道石转盘依旧敞开着,两头石壁上的螭首和蛤蟆,以及那八八六十四只中药柜似的幽深孔洞,都变得影影绰绰,忽明忽暗,仿佛森林里的猛兽,隐在浓密的灌木丛后,觊觎着闯入禁区的猎物。
山羊胡子定了定神,往下打个手势,示意自己先行探入。对面的榔头使劲点点头,圈指比划了一个OK。二人一前一后钻入竖井式的甬道。
井壁上,应该还是之前看到的那些图案,山川流水、飞禽走兽,还有人马队伍,像是一组表现狩猎、宴乐等场景的浅刻浮雕,如同古代墓室中的画像砖。也许是下午打开双龙护宝的圆盘之后,冲泄进来不少水藻、苔泥之类的东西,现在都依附在石壁上,星星点点,黑白斑驳,像层破败的皮癣和脓疮。
山羊胡子一心去开第二道石门,而且这些图案之前都拍过照,所以也没细看,只在即将滑入那道让人倍感难受的斜坡之前,不经意地瞧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让他紧急刹车、愣在原地,口中直冒寒气,吐出一大串气泡!榔头跟着后面躲避不及,一下子撞在身上——见鬼!你小子怎么说停就停!——榔头竖起眉毛,连晃手臂表示抗议,如果在陆地上,老子早就一记老拳招呼上去了!
但是,山羊胡子竟像入了魔,一双死鱼眼直愣愣盯住井壁,仿佛真见了鬼。顺着他的视线瞄过去,榔头也吓得满嘴冒泡,慌忙缩身,也没注意背后的氧气瓶撞击在石壁上,咚咚作响。
您道他俩看见了什么,会如此害怕?(不好意思,前方高能)
只见那原本光滑的井壁上,不知何时,竟然凸起一只只乒乓球大小、骨碌碌转动的白眼珠!
强光手电的照射之下,这些眼珠——开始还以为是苔泥——仿佛突然从井壁里冒出来,还有层粘膜贴在上面,像被强酸腐蚀的死皮。而且,随着二人的移动,这满壁的眼珠也监视探头似的统统转过来,还时不时眨巴一下,看着非常的惊悚、怪异,也非常的恶心。
那种被电流贯穿全身的感觉,已是文字难以尽述的了。山羊胡子和榔头现在只有一个反应,就是——逃!
然而,不幸的是,这哥俩或许真的吓傻了,没有转头往上向双龙护宝的圆洞口尽快逃出,而是鬼使神差选择了往下,一头扎进斜坡甬道,往第二道石门的方向逃去。
你们这么逃,不是钻进死胡同、自寻一条死路吗?
更为不幸的是,由于竖井空间十分狭窄,虽然山羊胡子手脚敏捷,像条泥鳅似的掉头就往下钻,但那榔头却慌里慌张、忙手忙脚,一不小心,竟狠狠一巴掌,按在一旁的井壁上!
井壁上?没错!也就是这一巴掌,正好抓在一大拨异常恶心的白眼珠上!霎那间,从手掌心和指端传递过来的那种酸爽,呼啸着渗入浑身上下三万六千只毛孔,寒毛直竖,令人迷醉!
我真不是故意的!榔头心里叫苦,急忙缩手,但也晚了。只见那手掌触及之处,正凸起三五只水汪汪、鼓囊囊的白眼珠,被这狠劲一抓,顿时挤破,飙出一股股灰绿色的浓稠粘液。就像生鸡蛋打碎在冷水里,这股粘液立时在浑浊不堪的甬道中扩散开来。而且,隐约还有两三条黑黝黝的、状似斑节虾的尖爪怪虫,随着那粘液飘了出来,浮游在水里。
什么玩意?榔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几条怪虫就已迅速变得半条手臂一样粗长,弹了弹头顶几道发光的触须,飞镖一样迅速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