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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唯一不变的
就是变化
唯一可能的
就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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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更为开阔的洞厅,当中有片水潭,四周卢浮宫似的陈列着大自然的艺术品:低垂的钟乳,林立的石笋,高耸的石柱,还有各式各样的象形奇石,都被景观灯照着,影影绰绰,花花绿绿。
水潭的对面,企鹅般地聚着一帮人,其中一位胖子,正行云流水跑着火车:“啊呀我说各位,各位!现在我们就来到了金龙洞中最大的洞厅,叫作瑶池仙境。您可瞧好了,这身旁有片水潭,大概200多平。您还千万别嫌它小,奇就奇在,这潭水常年不干,也不见它大涨。都说洞中一日、世上千年,刚才给您介绍了,必须有二氧化碳、水和碳酸钙,这三个凑一块儿,才能长出这些个奇石来。您要问了,这石头能长多快啊?十年!十年就长这么一毫米!所以各位,可都小心着些,千万别碰坏了!保不定您抠下来的那么一丁点儿,在这洞中要长成千上万年呐……哎哎哎?您哥几个怎么就不听呢……”
的确,那帮游客也没在听,都拿着电筒四处照探,还有几位竟往水池里扔下一串仪器。李芳菲三人瞧着古怪,都不约而同矮下身子,躲在一块石屏后面,远远窥视。
这时,有个比较苍老的声音打断了胖子:“袁导,我想问问,这瑶池有多深?和外面通不通?”
胖导游闻言愣了一愣,答道:“这牌子上不写着水深8米吗?至于通不通嘛,还真不清楚。不过这地儿可不准游泳啊!您瞧这标志!禁止入水,防止摔跤!”他一脸茫然,猜不出对方到底想做什么,而接下来的场景更是出乎预料。只见几道黑影闪过,旅游团里已有人换好了潜水服。
“测过了?”
“测了,最大水深8.7米,水温10至6℃,底部有暗涌,流速0.3米每秒。”
“好,动手吧!”
一声令下,两个蛙人扑通扑通跳入池中,激起两团水花!
等等!蛙人?潜水?就算这洞中没监控,没保安,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啊?毕竟这是一处景点,这么大阵仗,就不怕被别人撞见?
上述情节,看似离奇,但是否觉得这个胖导游有点面熟?不错,正是中午在山里人家遇到的那支旅游团。还记得其中一位墨镜,只把手一挥,眼前的世界就掐断了一秒,变了模样?而此刻,这墨镜就站在那位长者的身边,低声问道:“おじさん,いま、どうしようかな。”
当中那位长者仍盯着水面,轻哼了半句:“え,よく——”
什么?日本人?
不错!这二位的确是日本人。
戴着墨镜、年轻瘦小的是侄女,名叫伊藤云奈,当中那位是她的叔父,伊藤裕明。上周末,二人从东瀛景阪市出发,经海城国际机场口岸入境,首站春山市,与各路人马汇齐,又抢在昨夜抵达嘉禾,今日一早就马不停蹄来到龙珠岛。
这一行人中,都是一色雇佣军。起首一位,就是黑皮大个子,人唤大森,早年曾在南洋一带跑过码头,做些倒斗摸金的地下买卖。刚才入水的,是他的两名手下,江湖诨名,一叫水牛,一叫蚊子,同样来自南洋。其他五人,都有多年行伍经历,原本分散各地,这次紧急招募。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除此十人,一路鞍前马后、殷勤向导的,就是那位胖导游,大名袁国庆,四季旺旅游集团特聘名导,前两天由设在上京的总部安排,屁颠颠坐飞机赶来。
瞧这兴师动众、长途跋涉的阵势,看来金龙洞的瑶池仙境里定是藏了什么宝物?容我先把自动翻译机打开,以下篇章,无论国籍地区,还是杰克肉丝、阿猫阿狗,一律用我大中华辉煌灿烂的优美中文来表述!而且,日本人的名字打起来太麻烦,索性偷个懒,这一老一少简称为伊藤和云奈。
镜头切回刚才的画面,戴着墨镜的云奈探身近前,轻声问道:“叔叔,现在怎么办?”
伊藤仍盯着水面,口中似有似无:“呃,好——”
云奈不解,又问:“那个导游,现在?”
伊藤点头,压低声音说:“嗯,可以。不过,中午那种小场面,不需动用心咒的。”
云奈闻言愧色道:“可是,我看那小娃娃,哭得好可怜。”
伊藤满脸冰霜,一双鹰眼中闪过如剑的寒光,紧盯着水面道:“这次来龙珠岛,关系重大,绝不可妄动心念!”
顺着那道目光,只见水下一串串气泡升腾。
……
水牛在前缓缓游动,像条娃娃鱼,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蚊子。刚才上面测得水底有缓慢暗流,二人正往那涌水之处游去。待得站稳脚跟,用手探着水流的方向举灯照去,只见生满水苔的池壁上,赫然伸出一只龙头!
准确的说,应该是汉白玉雕成的螭首,龙口中正缓缓注入水流。
难道,这瑶池竟是金龙洞的一座蓄水池?但这螭首为何要没入水下?
水牛回身作个手势,让蚊子拍了照,又一同往螭首的对面游去。依靠多年的水下经验,他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如果瑶池的水位常年不变,那这池中必然另有溢水孔,而且,一定在螭首的上方。这个原理,就像家中的浴缸,一出一入,相对平衡。只要螭首注水不断,溢水孔不堵塞,这池水总能保持一个固定的深度。
好在瑶池不大,不消片刻,就已游到另一面。但这里的池壁坑洼不平,好像布满若干石洞,上面也已长满毛茸茸的水苔。二人迅速清点,纵横八排,每排八个,共有六十四个石洞。在贴近水面的上方,雕有八只石蛤蟆,都瞪着怪眼,张着大嘴,仿佛要吃天鹅肉。水牛伸手一探,池水正从蛤蟆的嘴中往外流出……二人不敢耽搁,匆匆拍了照片,就浮出水面,大呼一口空气。
岸上的人都聚拢过来,大森抢先一步,蹲身问道:“怎么样?”
水牛抹了一把水,尖着嗓子回道:“有些古怪!”
“什么古怪?”
“呃……那边有个龙头,应该是进水口;这里有一排癞蛤蟆头,出水用的。但是,下面又有一排中药柜……”
“什么!中药柜?”
“呃……不是……是一排像中药柜的石洞。”水牛这口气喘得有点大。
伊藤闻言,马上探身问道:“是不是六十四只?”水牛瞄了一眼,啊啊说是。伊藤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了,向大森和水牛他们作了个向下的手势,连声说道:“快快!大森,给他们工具!快下去看看,这池底中央,应该还有一座石室!”他难以掩饰激动之情,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从背包中掏出一张用透明防水袋封好的图片,交给水牛,说道:“按这图上的方法,打开石门!但一定记住,千万不能搞错方向!”
水牛接过防水袋和工具,与蚊子再次下潜。
这次,他们直奔池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