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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深夜惨案

下午,苗添望带伟参观公司,浑身上下难受起来。想是毒瘾又犯了,没打招呼就匆匆往董事长办公室跑去。

郁国良、谭静、陈宝珍算到苗添望犯瘾的时间,从各个位置赶过来。

这次,苗添望闹得很厉害,不但把套间所有的物品却砸碎了,还把自己弄了一身伤痕。

伟联合郁国良一起,把他按到一张靠背椅上用绳子绑了。那樟木椅又重又沉,一般人还搬不动,可经他这一挣扎,那椅子连人一起翻到在地。

谭静怕他把牙齿咬坏,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手帕。

苗添望倒在了地下还在挣扎,嘴巴堵住了还在叫,像一头发狂了的猛兽。

陈宝珍看到苗添望两只手腕被绳子勒出了血,心疼得跑过去给他松开。苗添望一脚推开陈宝珍,往门口冲去。郁国良去拉,受了一拳头。伟机灵,赶到前面锁了那门。

四个人一起联手将他按倒在地,又用绳子绑了。

陈宝珍用手巾帮他擦汗,擦着、擦着,苗添望一张开口咬住了她的手。她疼得揪心,但没有叫。郁国良和伟连忙去拉,她摇了摇头阻止了。

折腾了一个小时,他终于累了休息下去。

郁国良拿出她的手一看,肿起老高,还在流血水。

伟和谭静忙着解开他手上的绳索,察看被绑处是一一道血红的勒痕,有的还绽出皮肉来。两人急忙给他上药、叫医生。

早上,郁、伟、陈三人来看他,带来了许多补品和消除毒瘾的药物。大家替他又熬过一夜感到高兴。

就在这时候,两名执法人员找到了谭家,见到苗添望,抖出一份盖了大红印的拘捕令对苗添望说:“有人告你杀人,请跟我去局里走一趟。”

苗添望问到原告是宏宇集团的董昌,知道自己受陷害了。

苗添望被带走了,大家都各自找关系。陈宝珍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去局里探望苗添望。但根本进不去。她就傻傻地守在门口彷徨,不肯离去。

郁国良、谭静、伟借助他们的地位和声望,联络了几位有头有脸的人出面过问苗添望的案子。由于案情严重,执法部门根本法不容情。

伟无计可施,就借他父亲的关系找公安厅的人帮忙,终于把苗添望从“关押等审”改为“在家待传。”虽然回了家,但被限制了自由,二十四小时要随传随到,一天上局里报到几次。庆幸的是,他毒瘾发作的次数一天比一天要少,一天比一天短。这意味着他只要坚持,身上的毒很快消除得掉。

在家待传期间,苗添望闷得慌,时常会找些影碟来欣赏,或散散步,再就是睡睡觉。如此不知不觉过了一段时间。由于公安那边对他故意杀害吴忠华一案的审问中,发现了很多疑点,暂时取消了对他的限制。重获自由身,身体状况明显好转,毒瘾也差不多好了,他马上把所有心思放在了弟弟毛栋杰的案子上。这个案子他委托伟盯了一段时间,审得也差不多了,加上他一攻击,毛栋杰被叛了有期徒刑九年。那天,毛栋杰的眼睛盯着苗添望,流露怨恨和委屈。在审判长念完判决书被推出被告席的时候,他不服的冲苗添望破口大骂。

解决了毛栋杰,他心情变得很舒畅。然而,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令人始料不及。

一天,两名公安又找到他的公司,说董氏公司再次控告他杀死吴忠华,法院已受理此案,现将他逮捕归案……

这天,中级人民法院正式开庭受理杀人案。

审判长当庭念了一下原告的诉讼书,无非是说苗添望于两月前涉嫌杀害一名外省男子,事发后逃之夭夭等等。

苗添望受到了人格上的极大污蔑,不忿地叫屈。声称本案的两名受害人非他所伤,而是另有其人。但审判长只叫他安静,根本不听任何解释。

审理期间,控方律师言词厉害,一口咬定苗添望杀了吴忠华,伤了董琪,视人命如草菅。并出示了吴忠华的验尸证、死亡证、凶器指纹单和凶手的头发化验单以及董琪受伤的证明等等相关材料,苗添望百口莫辩。

谭静、伟、郁国良这天也陪苗添望上了庭,他们重金请来了一名因打赢一桩污告案而名声大振的律师做辩护。

这天,参加听审的除了原被告两方的律师外,还有其家属和新闻界记者。

中午,八点左右,审判长、审判员、书记员、陪审员纷纷列席,原被告也到了席下,还有原被告两方的亲友也到齐了。

刚开始,控方滔滔不绝地列举了被告的几大罪行,又仔细地讲了一下事发经过。控方说得有板有眼,还真让人怀疑吴忠华是苗添望所杀,董琪也是苗添望所伤。于是,原被告双方的家属议论一片,给审理工作带来了很大的不便。

这场审判,控方和辨方双方律师经过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之后,没什么结果,法庭只好先结束了庭审。

案子没弄清楚,苗添望只能呆在拘留所。他的律师和谭静、伟、郁国良他们一边为他四处找证据,一面联络有关人士出面帮苗添望上下疏通。他们努力找那辆面包车以及董琪的人,可这车子和人像在人间蒸发了,怎么也找不到。

下午,谭静跟着律师去看他,向他了解了一下那天在车上的情况,律师听说当时旁边没有其他证人在场,感到不妙地直摇头。

这时,谭静说。“如果这场官司打败,阿添肯定会被枪毙或坐牢。”

苗添望心里只感到一阵恐慌。

他的律师说,即使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清白,苗添望也可能脱不了死罪。因为,人家一心将他置之死地。

律师和谭静走后,苗添望对着灰墙铁壁沉思,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出这口胸中恶气……

夜深人静之际,董家的那所欧式住房里灯光明亮。

董昌和妹妹董琪像小孩子一样,在房间里追逐、嘻戏。一不小心碰倒了金鱼缸,缸碎了,水洒一地,两只大红金鱼在地板上拼命地跳动,渴求回归水界。两人都没察觉,继续你追我赶,一脚下去,两条金鱼踩得眼睛翻着,肠出来了。董昌因此滑了一跤,手割伤了。董琪赶紧去拿沙布和药。就在她离开房间不久,一个男人持一把刀溜进来。

“啊!”一声女人的惊叫,惊破黑夜的安静。

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跟着,冲进来一大群佣仆,拿棍抓棒的……

陈宝珍在睡梦中一惊而醒,看到窗外天还没亮,方知刚才做了一个恶梦。她感到这个梦很奇怪,为什么那个人持刀杀董昌?他是谁?跟董昌有什么仇?

这一连串的疑问缠绕着陈宝珍久久不能入睡,柜上的电话响了,她惊恐万状地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打哆嗦,“宝珍,是我,刚才……死人了。”

陈宝珍的心随着电话里急速的呼吸跳动着。她一阵目眩,说:“你不是在拘留所吗?怎么会……”

苗添望声音沙哑地说:“我装病,在他们送我上医院的途中,想办法逃出来了。”

“谁死了?”她感到怵目惊心。

他说:“董昌。”

她吓了一跳,觉得刚才不是做梦。她没主意的问:“是你杀的吗?”又问他在哪里?

苗添望的呼吸紧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说着,挂了线。

陈宝珍心跳加速,久久不得安静。凌晨两点,她穿上鞋出门去了。

一早,拘留所的门前站了几个人,分别是谭静、郁国良和伟。他们都是接到陈宝珍的电话来打听苗添望的消息。

昨晚,苗添望弄昏两名执法人员,逃出去没两个小时,又回到了拘留所。所里的人急着四处找他,他一回来,说死了人。把警察的脸吓白了。

谭静他们三位要求见苗添望遭到拒绝,所里人说他昨晚跑去杀人了人,是重犯。所以,说什么也不让见。

一会儿陈宝珍来了,伟带头往里冲。

“你们干什么?”几名执法人员持枪相阻。

伟一脚踹开拘留所长的办公大门,冲进去朝所长说:“马上让我们见苗添望。”

所长拿起电话就要叫人,被伟夺了去,拔断了信号线。

执法人员冲进来把四人拉着就走。伟一用力,甩开他们,拍桌子大声说:“你们都给我走开。我要见阿添!”

那所长说:“他杀了人,岂能说见就见。”

郁国良怕伟弄出事来,就拉他走了。

陈宝珍没有走。她到所长面前苦苦哀求,还是被人撵出去了。她不肯就此罢休,站在门口徘徊。中午过去了,没有人理她。她不吃不喝,如一棵千年老树站在门口等待。累了坐在台阶上歇一歇,饿了吞几口痰。

傍晚,所里的人换班,进的进出的出。好不容易等到所长出来,她扑上去跪倒在地,求他放她进去看苗添望一眼。所长说:“再不走抓你进去。”推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跪行追去,没有追到所长的人,暗想:犯了法不就可以进去看到添望了?”

董昌死了,董父和董琪心疼不已。为了替董昌报仇,董父致力联络有关方面,要求即日开庭审理案子,将苗添望绳之如法。

谭静不知道苗添望到底有没有杀人,反正董昌之死是实,就尽力想办法帮苗添望开脱。她请了两名大律师为他辩护,希望可以让苗添望把故意杀人变成自卫杀人,减轻罪行。于是,两名律师几天去拘留所见苗添望一次,不断了解两件案子的前因后果。

陈宝珍在拘留所打了人,被抓去了分局。一连几天,吃不好睡不香。主要是犯了法也见不到苗添望。她找警察说,没人理,找长官说,被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分局的副局长跟郁国良是朋友,当下打电话给郁国良来把她接了回去。

由于陈宝珍十分想念苗添望,郁国良让律师带她进去看苗添望。

这次在拘留所相见,苗添望一个劲地跟陈宝珍说他没有杀人,情感极不稳定……

十月二十八号是一个黑色的星期二,苗添望故意杀人案正式开庭审理。

这天,小雨沥沥,法院门口的大道被冲洗得一尘不染。停驶在门下的车子一辆比一辆名贵,一辆比一辆漂亮。

这次,董政文带来了两名中年律师,还有一大群身世显赫的家属。然而,苗添望这边也不赖,伟、谭静、郁国良、苗添胜、明雨洁、陈宝珍和公司的高层都来了。另外,两名辩护律师也到席。

八点左右,苗添望双手反铐被带到了被告席上,眼神里露出冤屈……

这次的审判对苗添望十分不利,先是控方律师双刀直入,直接阐述苗添望先杀吴忠华、再伤董琪,逃离拘留所、再次故意杀害董昌等四大罪名,后是当晚的主要证人董琪入场作死证证明苗添望系杀害董昌的凶手。在证人席上,董琪竭力陈述案发当晚的事。言词利害,语调生冷。一副欲置苗添望于死地的样子。

一审辩方律师就吃了败仗,接下来的二审、三审,因控方两名律师口齿利害,手头上的证据掌握得完全,使辩方两个律师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到了第四审,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在庭上只有人家说的份,根本无从应答。

第五次开庭审理,控方已把辩方击得落花流水,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最后,审判长下了最后决定:十日后宣布判决!

这天,苗添望双手反铐,双脚铁镣,站在前台,仰视审判长宣读判决书。当听到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的话,他发狂地大叫:“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听完宣判,他的亲友都恐慌万状的站了起来。

“不要……”陈宝珍嘶哑地叫着,冲出亲友席去,意图追回被带出法庭去的苗添望,却被庭警拉住了。

帅伟和谭静对中级法院作出的判决感到不满意,提出了上诉。然而,高级法院驳回诉讼,维持原判。伟和谭静如同在黑夜中灭了灯火,唯一的希望也没有了。最后,他们带着名贵物品去找审判长,希望能够把死缓改成有期徒刑,但遭到拒绝。

2月10号,郁国良来看陈宝珍,发现她的双眼肿肿的,脸上还留着泪痕。郁国良递给她一块手巾,说:“事已至此,接受事实吧!”

陈宝珍一想到再过几天苗添望就要离开广州,去很远的地方服刑了。不由鼻子一酸。

郁国良说:“表面上阿添是定了死罪,无人能救。其实,有个大官出面的话,翻案一说未尝不可。说老实话,我不相信他没有杀人。但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可能内有隐情。他是一个商业奇才,如果他运用他的头脑和手段,不出三年,就会拥有无法预知的财富。所以我想,若是他能够免除一死,接受改造也是可以的。”

郁国良的话提醒了陈宝珍,她忽然想起自己的舅舅、外公都在北京当大官。心想:如果请舅舅和外公出面,苗添望定会逃过此劫。

想到还有七天苗添望就要被押出广州,谭静和伟急得不得了,四条腿也更加忙碌。跑完律师事务所,又跑法院,跑完政法部门又找高官。两天下来,没有丝毫效果。

2月12号,两人来看守所探望苗添望,他胡茬都长出来,人明显憔悴了许多。伟向他撒谎说:“我们正在努力找人为你翻案,你放心,不下一周时间,你就没事了。”

谭静在这次探狱中惊奇的发现,苗添望和伟的关系不寻常。两个人谈话时,眼睛不时地对视着对方,流露出一种特别的情感。

陈宝珍撕下12号这页日历,心像被切去了一块。她算算日子,苗添望17号就要走了,剩下只有整整五天的时间。她有些紧迫感。

保姆看到她收拾东西,翻开电话薄给郁国良打了个电话。

郁国良赶到火车站,看到陈宝珍在站台上焦急地等待北京的列车。问她要干什么?陈宝珍说出了原由,然后激动地对郁国良说:“救添望只有这个可行之法了。你代我照顾孩子和添望。找到我舅舅和外公,我马上回来。”

郁国良很不放心,说要找人送她去,她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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