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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重获新生

分局的人接到上面的电话,增派一车人手出动,在苗添望逃走的地方进行大范围搜寻。夜里,雷鸣阵阵,下起瓢泼大雨,执法人员连石头缝找遍,也没见到人,又淋了一身雨,只好离开。

人一走,苗添望从陡峭的山崖下爬了上来。刚才,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荆棘丛生的崖下。本以为九死一生,哪知身体被粗壮的树根挂住。那个地方悬崖峭壁,地势险恶,到处是荆棘和杂草,才躲过搜捕视线。

他全身湿淋淋的,真想找个地方好好躺一会儿,弄一碗热乎乎的食物填填肚皮。跑到小路上,用石头砸断了手铐和脚镣。天地黑漆漆的,小雨不停地飘洒。前面有灯火,是农庄。

等他到了农庄,天已经亮了。村里响起了牛哞狗吠之声。他狼狈地走进村子,灰白的眼睛四处搜索,饥饿难忍。

农庄住户的门接二连三的打开。一个十多岁光景的孩子蹲在地下玩弹珠,背后的板凳上放了一碗炒饭,热气腾腾的。他嗅到食香,目光一亮,抢起那碗饭就跑。“妈呀!”小孩大哭起来。一个妇人追赶出来。

苗添望一口气跑到村外的农场,找个草堆躲起来。瞅瞅四处没人,用手抓着鸡蛋炒饭往嘴里塞。

妇人找不到人,拍巴掌跳腿的胡乱骂了几句就走了。

苗添望把脑袋瓜探出去一瞧,不远处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正在和一个庄稼汉争吵。那个女人说:“说好了,叫我来拿钱的,现在我来了,你却说没钱,不是要我白来一趟么?”

男人一摊双手说:“没办法,我今天的确没有,明天来行吗?”

“你真的没有吗?”女人不信的问。

男人烦了,霸道地说:“我有,就是不给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说完就走,女人扯住他的衣服与他纠缠。他火了,把她推倒在地下。

“贱贷!”男人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女人一边擦眼泪,一边向这边走过来。苗添望刚一躲,就碰倒草堆,全身暴露在外。女人望着他惊奇地说:“怎么是你?”

苗添望没想到宝珍的好同学邓凤会出现在这里。

她打量了苗添望几眼,说:“你是逃出来的?”

苗添望叹了口气,问:“你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讨债呀!“她说。

原来那个男的是李维和邓凤合伙开的书店的常客,这次受邀来拿赊书的钱的。

苗添望问:“他欠你们多少钱?”

“百来块。”她说。

“这么点钱犯得着跑这么远吗?还挨了一顿欺负,不值。”苗添望说。

“真是有钱人说话不怕牙痛,当初你穷的时候看到地下有几毛钱不一样弯腰去捡。”她说话有点带刺儿。见苗添望不高兴,忙说:“百来块钱其实用处很大,我可以用来买几本小说,放在柜上每天五毛钱一租,一年下来,就可以赚上千块。如果农民用在种田上面,可以买几担种子,播到田里不用半年工夫,长出来的庄稼是它的十几到几十倍。能养活一村的人。”

苗添望觉得奇了,才百把块钱就有这么大的用处。想到自己平日叼一支烟喝一口酒就花掉上千,觉得好浪费。一时心血来潮,紧握拳头说:“若是我能重获新生和自由,就会让失学的孩子重归校园,让受苦的穷人吃上一口饱饭。”

“希望你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邓凤说。

苗添望说:“可惜我现在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邓凤说:“别担心,我听人说宝珍已经从北京找到她外公了,现在在设法救你。”

苗添望说:“那这么说来我可以回去了。”

苗添望一回来,齐生道就去狱中探望他。从他口里得知,那晚他去报复董昌,因为董琪的出现,计划败露。他与董昌经过一番搏斗,两败俱伤。董琪拿起水果刀要杀他,他一闪身,董昌在前面正好挡了这一刀。听说这样,齐生道让人去请一位姓阳的有二十多年经验的老律师,说要为苗添望翻案。

阳律师接了这个案子,紧张地为苗添望找证据、查线索。谭静、伟、郁国良、陈宝珍也没闲着,他们在齐生道和阳律师的支配下,四处寻找新人证、物证,他们要两案重翻,让这些鲜为人知的内幕坦露出来作为苗添望翻案的关键。

这几天,苗添望在看守所里没少听到外界有关为他翻案的消息。一想到不久就可重见天日,别提有多高兴。

一天,伟来看他,告诉他这次为他翻案的关键人物是董琪。他们已经派人去请了,可是董琪要求苗添望对她表明心迹。不然,绝不肯出来为他作这个反面证人,把自己送进监狱去。

苗添望热血沸腾,感到这是一个逃脱牢笼的好机会。就说了四个字让伟带去找董琪。

伟见到董琪说:“我去看过阿添,他希望你能够把当时的情景说一遍。”

董琪反问:“难道我会这么傻,去为了一个无情的男人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吗?”

“这个你放心,我们会补偿你的。”他说。

董琪静下来,样子像在等待着什么。伟明白她想要的,说:“阿添让我带四个字给你。”

她问:“什么字?”

“情真意切!”他庄重有力地说。

“情真意切?”她倒退了一步,说“难道说,他以前那样对我是情真意切?难道说,现在我这样对他,他对我还是情真意切?”

这一晚,她失眠了。其实,她打心底里是爱苗添望的。把苗添望推进监狱后,她一直很后悔,总想为他做点什么。但想起苗添望对她的坏,她又犹豫了。

夜深难以入梦,闭下眼睛脑海里浮起了和苗添望在一起恩爱缠绵的情景,那带磁性的男中间像清远的箫在耳边回荡……

凌晨时分,她从床上爬起来,抓起话筒给伟打了一个电话……

六月一号,苗添望杀人案在高级法院重新开庭审理。这天,所有参加这次杀人案重审的人员和原被告家属都穿得特别单薄。

原告方董政文带着一大群有头脸的亲戚入座听审席,董昌死都未露面的的董琪也出现了。

被告方有律师、伟、郁国良、苗家父子和陈宝珍等百余人,可谓气势不弱。

八点左右,所有人员入席。审判长庄严地宣读了此次重审的内容。为这个案子的重审工作拉开了序幕。

苗添望坐在被告席,手上脚上没戴任何铐子,胡子剃干净了,衣服也整洁。身子半倾半靠在靠背椅上,笑容满面地扫视着听审席那些要接受翻案事实的原告亲属。当目光落在董琪身上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董琪面容消瘦,脸色苍白,那场大病显然让她损伤不少。她似乎察觉到苗添望在看她,狠狠的瞪了他一下。

阳律师清清嗓子,把董琪受伤的事和那天晚上董昌的死讲了一遍,以此衬出董昌污告苗添望的事实和董琪误杀董昌的真相……

被告方对此提出了反驳。认为他空口无凭,要求出具证据证明这一切。阳律师为了让他们心服,先后叫来三个以上的路边证人,又把董琪请了上来。董琪的到来令董家家属发出了一阵哗然。大家谁也没有想到董琪会变成反面证人,为苗添望作对自己不利的证词……

这场庭审,原告输得无话可说。

第二次开庭,阳律师请出了替董昌验尸的法医。让他当众宣读凶器指纹的检验结果,居然与上次上庭所作的证词完全不同。法医说,上面有多处是苗添望的指纹,但刀柄上最关键的几道指纹是董琪的。然后,阳律师又请董琪出庭说出那晚的事实真相。

第二场,原告方眼巴巴地看着人家翻案进展顺利。

第三场,被告方又请出了事发当晚的凶案现场的几名目击证人——董家的佣仆。这几个佣仆按次序上法庭,众口一词,都承认董昌非苗添望所杀。董家的人惊恐万状,在场的陪审员们、书记员还有审判长们通过这些对苗添望有利的证词,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董昌系董琪误伤而死。上次乃误判。

十月十一号,经过四个月的多次开庭审判,杀人案终于尘埃落定。这天,中级法院参加这次审判的相关人员研究后,作出了慎重的判决:苗添望无罪释放。董琪杀人应判死刑,但念在自动认罪自首的份上,加上被查出有轻微性精神分裂症,酌情处理。董家误告好人,应向受害人赔礼道歉,赔偿名誉、精神等损失费三十五万。

苗添望重获新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兑现自己的诺言,帮贫困地区的失学儿童重归校园,给穷苦人一碗饭吃。他通过媒体,先后给灾区捐送了近千万的衣物米粮之类的物品。又给穷山区建希望小学四所,帮助无业人员再就业四千人。另外,花钱帮邓凤、李维开的书店扩大规模。他给红十字会、基金会、儿童基金会大捐善款……短短一年多时间,因做善事,花掉资金数亿。因此名声雀起,经常出国访问,参加各种慈善活动。成为国内外各大新闻媒体、商界关注的焦点人物、国际名人。这时候的他非常的忙碌,连家都没有时间回。谭静怀疑他在外面有问题,就在他身边安排了眼线。打听到苗添望养明星、包二奶,整天借应酬为名,和不知名的异性花天酒地……

谭静接到一条又一条来自眼线汇报给她关于苗添望跟谁吃饭、在那过夜的消息,非常恼怒。乱发脾气,乱摔东西。吓得佣仆四处躲闪。

人事部长马起来走进来,看了屋里满处狼藉,直冒冷汗。好像这一切冲他来的。“三小姐,下次可别这么晚叫我了,让他碰到,不宰了我才怪呢?”

谭静冷冷地说:“你拿钱办事,没胆子凭什么接手?”

他连忙赔礼道歉,然后坐到地下,把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搁在膝盖上打开,一边按程序操作,一边说:“我向你汇报一下这一个月来他所有的花费。”说时,电脑屏幕上跳出了一串串长长的数字。他按照上面的显示说:“本月一号,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十二点,一天之内,他一共花去现金九万七千六百块。不包括穿衣吃饭、桑拿浴和汽车上油、修理、手机费用等等……”

谭静嫌他太啰嗦,打断他的话说:“简单一点,这九万多是怎么花的?”

他扶扶镜框说:“买礼物、消遣、游玩。其中,最多的是用于买礼物,一瓶全球限量生产的法国“幽兰香”香水就花了三万多块。”

“买给谁了?”她问。

“帅伟。”他说。

谭静后面的话没有听进去,暗自沉吟:“我跟他快七年了,他连一瓶护肤霜都没有买过我,居然……”

马起来又接着说:“请别怪我啰嗦,老板这一月以来每天除了到公司点个卯外,其余的时间都花在了帅伟身上。他的那辆爵士每天跑来跑去,都累得换成了皇冠的了。”停了一下,说:“刚才说的那九万多还是这一个月花费最少的一天,最多的是二十一号那天,他一口气花了四十万。”

谭静问他用来干什么了?他说买了一栋房子和一块进口女式腕表送给一个歌星。还说,他每天要花将近三百块的汽油费、一顿要吃掉公司高级职员一个月的薪水。他每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花钱,包括睡觉、休息、走路、上洗手间等等。

谭静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冲马起来大吼:“别讲了,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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