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寒抬眸看着红泪,眼神灼灼,盯着红泪心也跟着慌慌的,便躲开了去。
蹙眉,慕容子寒抚上红泪的脸颊说:“怎么回事?”
呃,红泪可还记得,上一次被太后打了给栽赃到班贵妃头上去。这一次可没有人可栽赃了,一时间,红泪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慕容子寒已经沉了声说:“是母后打得吧?”
太后啊,红泪在心底呐喊,您可别怪我呀!点点头,红泪也不做隐瞒。
果然,沉痛在他的眸子里弥漫,慕容子寒幽幽地说:“为什么打你?”
红泪可不会说,因为要我引掬妃出手害熹妃,然后除掉掬妃。红泪心知太后之余慕容子寒的疼爱程度,也不会希望看到慕容子寒与太后之间生了嫌隙。
摇摇头,红泪别开脸说:“太后不喜欢掬妃。”
七年前,太后就对水柔厌恶至极,想尽办法终于将她送回了璃国。如今她虽然成了王朝掬妃,却依然抹不去,太后对她的厌恶和憎恨。所以,太后绝不会容她继续留在慕容子寒的身边。
慕容子寒的脸色愈加阴沉了,却是无力地阖上眼睛,吸了口气说:“朕这个皇帝,做得太累了!”
是很累,内忧外患,那么多事,都要他去处理。
红泪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上前抱住他。红泪其实很想说,其实不坐拥江山,逍遥江湖,也是很自由快意的。
但是不否认,慕容子寒是个好皇帝啊。登基不过五年,王朝一片欣欣向荣,何况百姓在意的不是谁做皇帝,而是做皇帝的那个人,能够令他们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就好。
所以,红泪也从来不去在乎,为什么他会坐上这个龙椅。也不会关心,关于五年前,无意中听说的东宫太子火烧东宫,内情究竟是怎样的。
当时听说贞元帝忽然驾崩,而身为唯一继承人的太子慕容子云,居然拒不登基,还来个火烧东宫,随着先帝而去了。
当时,红泪还挺庆幸的。百鸟朝凤的传言,就不攻自破了。没了皇帝,没了太子,哪里来的皇后啊?
红泪不禁好笑,当时本尊的想法可真够幼稚的。朝代更替,在所难免。新帝登基了,照样有皇帝,照样也会有皇后呀!
忽然,慕容子寒微哼一声,轻推开红泪,瞪着她说:“别以为你现在假装乖巧,朕就不计较你今晚所为了!”
红泪被他冷不防推开,又这般说,没反应过来,怔怔地说:“哦,那皇上您想要如何计较啊?”
他已经拧眉,愤怒地说:“那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敢做出来?朕当时,恨不得冲过去,给你一耳光!”
嘎!红泪怎会不知道,当时在雨中的时候,他那愤怒的样子。简直是恨不得把红泪吞下去,想着他的话,红泪不禁玩心大起,凑过去说:“皇上这会儿还气呢,那就一耳光过来,解解气!”
语毕,将另一个完好的脸凑过去,说:“好事成双,那一边已经挂彩了,您就把这半边脸也一并打了得了。”
“你!哼!”慕容子寒想必气得发狂了!
红泪失笑,伸出手拉住他的手,半撒娇地说:“好啦,既然您舍不得下手,那就原谅我这一次自作主张可好?”
“哼!”慕容子寒抽出手,轻抚上那边肿起来的脸,眸子里的疼惜看得红泪心疼。为了避免他对太后过多升起嫌隙,红泪赶紧转移话题说:“皇上怎么独自回天乾宫了?”
掬妃那么敏感的人,若是慕容子寒专程来天乾宫,想必她一定疑心乍起。
慕容子寒的手轻颤:“有密报呈来,朕去了御书房。”
红泪心尖一颤,能够令他连夜赶回御书房的密报,想来定会重要之至。所以,慕容子寒趁机,不去掬宝宫,倒也没有什么疑点。
但是,红泪总感觉那密报上说的事情很重要,不知道该不该问出来。
慕容子寒已经先开口了:“朕这段时间会去春熹宫陪着熹妃,朕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些人,想要害朕的孩儿,那就连朕一起害了,看她有没有这个胆子!”
红泪一怔,慕容子寒果真是不希望红泪插手此事了,但是明早太后来的时候,看他是与太后怎么说了。
很担忧,红泪迟疑了下说:“皇上其实……”
慕容子寒挥手打断红泪,又说:“此事你不必插手,至于知画,先让她在后面待着。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
红泪只得应道:“是。”
外面天色似乎有些泛白了,红泪拉着他说:“皇上,您去休息一会儿吧,还要早朝呢。”
慕容子寒唔了一声说:“朕就在这里,躺一会儿便好,时间也不多了。”语毕,便侧身躺了下去。
红泪估摸着,也就差不多睡个一两个小时了。古代的帝王,果真是辛苦啊!比高三那会儿的高考生们,还要辛苦!
想了想,红泪说:“皇上,太后她,见了我的真颜了。”
慕容子寒却只是轻嗯了一声,看起来,早就料到了此事。
红泪坐了一会儿,想起身给他拿薄痰盖上。刚起身,慕容子寒伸出手拉住,他仍然闭着眼睛,带着疲惫说:“瞳瞳,怕是要开战了。”
开战?心跳猛地停了下,继而是加速跳跃起来!就在红泪知道晋国皇帝的动静后,便想到了,战争就要开始了。
却想不到,理由是什么呢?不管是璃国还是晋国,开战,总要有个借口。
莫名的,又想起了师傅冥逸王,到时候璃国与王朝开战,慕容子寒与冥逸王必然会在战场上相见。
那是红泪最不想要看到的情况!一边是敬仰尊崇的师傅,另一方是深爱的爱人,红泪纠结为难。
谁受到伤害,都不是红泪愿意看到的情况啊!
“小顺子!”慕容子寒唤道,猛然坐起来说:“不睡了,反正朕也睡不着了!”
很快就有脚步声跑进来,小顺子进来应道:“奴才在!”
慕容子寒起身说:“给朕更衣!”
“是!”小顺子应道,随即又小心地说:“可皇上,这会儿天还尚早。”
慕容子寒嗯了一声说:“无妨,朕先去御书房。”随即又看向红泪说:“母后应该会在朕下了早朝后,前来。你就在天乾宫待着,有什么事,果喜在外头。”
红泪一怔,慕容子寒已经大步绕过屏风,只得应道:“是,知道了。”
小顺子仔细瞧了一眼红泪,便小跑着追了出去。
红泪也感觉到了困乏,这一晚上,也没有时间睡觉,不管那么多了。红泪心知,慕容子寒是不打算要自己插手了,反正太后那里,他搞定就可以了。
本来,红泪出长门宫,就是为了问椒盈,关于师傅云无名的事情。
很快红泪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听到有脚步声进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就看到慕容子寒进来了。
红泪一个激灵,原来竟然睡了这么久,他都下了早朝了!
宫婢进来端了点心,慕容子寒拉着红泪坐下来说:“赶紧用早膳吧!”
红泪一怔,想起来第一次从靓景轩被他掳来天乾宫的时候,一晃神,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了。
嘴角勾了勾,慕容子寒已经出言:“愣着做什么?朕可没忘记,你还欠着朕的点心呢!”
红泪一怔,那还是第一次去西郊的时候,他听闻班贵妃怀孕的事情,匆忙丢下了红泪,先一步回宫之前说的。
那日下午,红泪给他做的糕点,可谓是费尽心机。他却走了,还说晚膳回去,就吃红泪做的点心,真是白白浪费了那些点心啊!
现在,他还好意思提起来?
不过都过去那么久了,红泪倒是真忘记了这一茬。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红泪再能兑现这个诺言。
笑了笑红泪说:“您要朕惦记着,什么时候有空,我给您做个一二十种不同口味的西点,包你吃个痛快!”
慕容子寒挑眉:“好啊,朕等着你的西点!”
正说着,小顺子跑进来说:“皇上,太后来了!”
话音才落下,就看到太后扶着坠儿的手,进来了。看到红泪在,太后眉心一拧,怒容满面地说:“你们都是聪明人,就哀家糊涂了是吧?”
红泪与慕容子寒已经起身,见了礼。
闻言,红泪心下一惊,慕容子寒已经沉下脸说:“都退下!”
顺公公与坠儿闻言,赶紧见礼告退说:“是!”便匆忙退了下去。
“母后,儿臣”慕容子寒,上前想要扶住太后。
太后却是甩开他的手,怒容满面地说:“皇上!哀家那么做,不都是为了你吗?而今,您居然为了儿女私情,难道要不顾慕容家的江山社稷了吗?”
心尖一颤,太后此言,是在说掬妃还是自己呢?
红泪很怕,这个答案,当年,太后就是为了慕容子寒世子着想,所以,将掬妃送去了璃国!
慕容子寒脸色骤变,看着太后怔怔地说:“母后,朕从没有不顾江山社稷!”
太后的面色稍缓,看向红泪说:“如此,哀家就放心了。贤妃,走,随哀家回慈宁宫。想必皇上早膳后,要去御书房,哀家也不打搅皇上用膳了。”语毕,瞧着红泪,示意红泪一起出去。
红泪蹙眉,这个时候的气氛,是否与当年太后执意要送水柔前去璃国时候的气氛,是否很相像呢?
慕容子寒却忽然说:“母后,如今你觉得,她还是贤妃吗?”
红泪心下暗惊,还想不出他是什么意思。就听他继续说:“母后既然这样决定,便想办法,将她品阶给恢复了吧。反正当初入主长门宫的时候,罪名也是冲撞了您,如今时间那么久了,您也该消气了,就免了吧。更何况,她如今还住在您的慈宁宫,不正是你们联络感情,大好时机吗?”
惊讶的看着慕容子寒,当时太后当着掬妃的面,可是说了,要好好调教红泪,然后送去璃国给冥逸王的,如今,怎能再恢复红泪的品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