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泪上前,抱住他说:“皇上今天想必也累了,您早些休息吧。”
他轻唔了一声,拥着红泪躺下。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红泪问道:“皇上,您这样频繁来甘沐宫,不怕冷落了班贵妃吗?”
慕容子寒哼了一声说:“朕这样,她又能如何?”
红泪想着也是,班元振远在边关,晋国与王朝战事一触即发,班贵妃也不傻,不会在这个关口给班元振诉什么委屈。
“这一次,班元振故意藏起曲华为,他的心思,已经那么明显了。朕自然要谨慎防范,他也是知道的,现在,朕还有什么好惧怕他的!”慕容子寒冷冷的说道。
红泪嗯了一声说:“班元振仰仗的,也就是他手中的兵权。”难怪说,拥兵自重,自古以来,皇帝最忌惮的就是手握重兵的大臣。
感叹着,红泪说:“在我们那个世界里,我们的主席同时又是军委主席,就是说国家领导人,同时又是手握兵权之人。这样说话,才有分量,做事才有后盾。”
慕容子寒低笑一声说:“这倒是符合你说的民主,不过此事你不要过于担忧,朕自有打算,不早了,睡吧。”
红泪嗯了一声,沉沉地睡去。
早晨,慕容子寒醒来的时候,红泪也已经醒了,不过却假装还在睡觉。听到慕容子寒轻手轻脚地起床,在红泪额头印下一吻,轻笑着走了出去。
红泪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浅笑睁开眼睛,就看到屏风里小顺子和宫婢伺候他更衣。看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走出去后,红泪也坐起来。
坐了一会儿,红泪唤了璐瑶进来,梳洗打扮一番后,就有一个宫婢端着托盘进来说:“公主,皇上早朝前吩咐的,给您煮得人参莲子羹。”
红泪微微感动,他那么早起床,居然还能够有这心。
璐瑶接过莲子羹笑着说:“公主,皇上如今真是宠着您,虽然封妃大典延后,不过如今宫里上下,谁都把您当作惠妃娘娘看呢!”
红泪但笑不语,喝了莲子羹,红泪吩咐璐瑶说:“你去打听下,昭华殿夏修仪禁足后,可允许探视。”
璐瑶点头,很快出去了。不一会儿进来的时候,对红泪说:“公主,奴婢打听清楚了,可以探视。”
红泪颔首,起身,红泪的确是想要看看夏修仪。
璐瑶扶着红泪问道:“公主不在寝宫休息吗?皇上临走时说了,要您好好休息,晚上还要去赴小皇子的满月宴呢。”
红泪摇头说:“本宫昨晚上休息一晚上,如今精神好着呢,不必大惊小怪。”
璐瑶还是有些犯难,不过犹豫了下,又说:“娘娘坚持出去,那奴婢出去给您叫鸾轿来。”
红泪阻止说:“不必,适当的运动对身体好,走吧,就当是散步。”语毕,先一步向门外走去。
红泪可是有打算的,夏修仪被禁足,那么昭华殿应该没有多少人,很冷清。要是坐着鸾轿过去,未免招摇,有炫耀的嫌疑。
红泪扶着璐瑶的手进去昭华殿的时候,刚好夏修仪贴身宫婢走出来,看到红泪愣了一下,见礼,却不语。
璐瑶说:“这位是清宁公主。”
那宫婢这才说道:“奴婢参见公主!”
红泪嗯了一声说:“你家主子呢?”
那个宫婢闻言,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身体也跟着一震,支支吾吾地说:“娘娘她――在休息。”
红泪也不在意,当先向着屋里走去。一进去,满桌子的补品,到处都是人参燕窝啊什么的,璐瑶诧异地看向红泪。
红泪嘴角一勾,璐瑶一定是纳闷,禁足的修仪娘娘,居然还有那么多补品。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夏修仪有孕,这些恐怕都是太后赏赐下来的。
坐下后,不一会儿,夏修仪就扶着宫婢的手出来,笑着说:“本宫想不到,公主居然会来。”
红泪抿唇一笑,夏修仪还是那副古井无波,淡淡的模样。而秦妃虽然也是波澜不惊,却隐藏着恨意,伺机而动。夏修仪就不同了,她是真的不想争,冷眼旁观一切。
红泪仔细一瞧,夏修仪穿着很宽松的宫装,而且她的双手自然地放于腰腹间,看上去根本与孕妇无关。
若是红泪先前不知道她有孕,真是把她与孕妇,联系不到一起。如今灏琰有了残疾,太后自然对夏修仪腹中胎儿,抱了更加大的期望。
想着,红泪意识到,如今是清宁公主的身份,夏修仪穿成这样,恐怕是防着自己呢!
浅浅一笑,红泪说:“本宫闲着无事,四处走走,就走来夏修仪的昭华殿了。”
夏修仪勾唇一笑,上前说:“公主请坐。”
红泪颔首,坐下来,目光无意地放在那些补品上。
夏修仪转身说:“都拿下去吧。”随即看向红泪笑言:“原本这些东西是要送给春熹宫德妃娘娘的,不过本宫还是落伍了,现在哪里还有德妃?”
红泪也是了然一笑,夏修仪果然也是谨慎聪慧的。刚好赶着小皇子的满月宴,她这番说法倒也在理,引不起怀疑。
明月与虞美人都认为,蒹葭被贬为宝林,都是红泪这个清宁公主搞的鬼。那么夏修仪想必也是听了传闻,认为慕容子寒是为了清宁这么做。
所以,夏修仪对红泪的防心,只会更加重了。
其实今日前来昭华殿,说实话,红泪真的只是看看夏修仪。看看这个,与秦妃同样的波澜不惊的女子。
其实红泪说实话,也很关心这个孩子。毕竟灏琰的事情,做为现代人的红泪,心底总是感觉难过和怜悯。
再怎么说,那都是一个生命,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儿。出了那样的事,任谁都会心酸和难受。
现在夏修仪只字不提德妃贬为宝林的原因,说明夏修仪对清宁的确很是忌惮,这样也好,红泪本来也是提醒她惊醒一些。
想来红泪这一趟后,夏修仪应该会更加警惕和小心。
坐了一会儿后,红泪便起身告辞,临到门口的时候,夏修仪忽然说:“公主此番前来,真的只是偶遇昭华殿吗?”
红泪诧异了,想不到夏修仪会在临走的时候,来这么一句话。
嘴角一勾,红泪没有回头,淡淡的说:“如若不然,夏修仪认为本宫因何而来?”
夏修仪没有回答,只是轻笑一声。当天下午,红泪就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昭华殿夏修仪再次触怒太后,太后怒极,将夏修仪禁足日期延后,并且下了懿旨说是禁足期间,任何人不得前去昭华殿探视,昭华殿上下也不得擅自进出。
红泪听了缓缓地笑了,夏修仪这道旨意求得好呀!这样一来,谁都不会知道,她其实已经怀了龙嗣。
晚上,满月宴终于开始了。因着是家宴,照样在鹿台设宴。小皇子的满月宴,因为那么多事,延迟了这么久,适逢璃国与王朝刚刚休战,慕容子寒许多政务没有处理完,所以满月宴办得很低调。
无人说什么不妥,但是红泪却知道,慕容子寒与太后此举真正的原因。
由于红泪还没有真正封妃,但却是大辉公主,所以与班贵妃一样,坐到了慕容子寒的下首。两人是对面而坐,班贵妃捕捉到红泪的眼神,眸子里满满的杀意和怨恨。
红泪感觉周身冷飕飕的,不过却是轻蔑地瞄了一眼她,便懒得与她进行干瞪眼游戏。
目光瞥到一旁的明月,她似乎又瘦了许多。红泪不住地感叹,是个胖子,整天在后宫斗来斗去,一准会瘦成个西施。
其实宫斗也有好处,减肥,超级有效!
宴会开始的时候,灏琰被嬷嬷抱进来,太后结果灏琰,下意识伸手去捏捏粉嫩地小脸,灏琰感受到了,哼了哼。
好在还没有长大,听不出来是不能说话。
慕容子寒却在听到声音抬头,刚好看到灏琰挥舞着小手臂,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微笑。太后更是露出一抹慈爱,将灏琰抱着,向慕容子寒递过去。
慕容子寒轻托住灏琰,伸出一根手指,与灏琰的小手掌握在一起。
底下妃嫔一副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红泪嗤笑着,连孩子的醋都吃,没有救了。
灏琰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嘴里发出咿呀的声音,小手晃来晃去,看得红泪也禁不住勾唇一笑,好可爱啊!
若是不知情的人,真的是看不出来,小灏琰失声失聪。
缓缓地敛去笑意,红泪琢磨着,要不要按照虞美人说的话,向慕容子寒提出让蒹葭前来赴宴呢?
正想着的时候,明月忽然起身到中间,跪了下来说:“臣妾斗胆,恳请皇上和太后恩准,允许杜宝林前来赴宴。”
红泪吃了一惊,在心底暗叫妙哉!此事由明月这个提出来,倒是比红泪说,来得更加好。这样一来,红泪可是没有了任何嫌疑和把柄了。
慕容子寒面色一寒说:“今日是灏琰满月宴,大喜的日子,朕不希望有人坏了雅致,柔修容注意你的本分!”
明月面色白了白,随即咬牙说:“臣妾明白,但是皇上,杜宝林毕竟是小皇子的生母,纵然她有万般不对,今日的满月宴也该让她出席,恳请太后与皇上恩准!”语毕,叩首。
这样一来,底下的妃嫔们又开始兴奋和幸灾乐祸,看好戏了。毕竟柔修容的姐姐德妃刚刚失势,明白人,都不会自己撞到枪口上,激怒皇上。
班贵妃冷哼一声,鄙夷地说:“杜宝林如今是戴罪之身,小皇子乃是王朝龙嗣,如何能让她亲近?岂不是沾染了晦气?”
红泪瞄了一眼班贵妃,她如今可谓是春风得意,自己孩子没了,蒹葭虽然诞下小皇子,却是个残废。
怪不得,明月对红泪说,希望红泪不要逼得蒹葭走投无路就好了。只因为,后宫里头想要蒹葭下地狱的人,多如牛毛。
很明显,都是蒹葭在德妃的时候,欠下来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