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疏哭笑不得的望着怀中女子娇俏的小脸,眉见还有一点樱红,忍不住俯身,用唇瓣轻柔的触碰那一朵娇柔的花瓣,苏烟云浑身像触电了一般猛的一震,嘴角溢出一声:“支离疏!”
支离疏无奈的在她的耳边轻咛道:“你个小妖精,难道不知道,我也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么?真是没有自觉……”
那声音细细听去,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男人魅惑的气息洒在颈间,温润带着一点潮湿,痒痒的,很奇怪,竟然有几分依恋这种感觉,好像早晨的花儿迷恋露出一般。
苏烟云俏脸羞红,像一朵羞答答的玫瑰花,静静的在低垂的夜幕下绽开,夺目耀眼,让人望而生怜。可唯独那双幽幽的黑眸,散发着一种让人看不透的光彩。
“云儿,为什么我感觉你那么深沉,让我看不透。”支离疏的眼睛变得昏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烟云淡淡的勾起嘴角,笑道:“你是帝王,多疑,你亘古不变的本性。”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本性时,支离疏突然感觉被雷击中,心像被攥住了般,紧紧的注视着怀中平静的女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一种名为疏远的东西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蔓延,扩散,无形却让人窒息,连吐出的气都迷离的像初晨的大雾,阳光洒下来,也只是朦朦胧胧的一片光影……分外虚无。
支离疏不再说什么,抱着苏烟云上了温软的轿子,将她小巧的头搁在腿上,金丝制的华服平展的躺在她的乌丝之下,有一种华贵的触感,好像随时她都会滑下去,只是支离疏牢牢的握住她的小手,让她有了几丝安全感……
轿子晃晃悠悠的起来了,然后沿着街头小巷,不停的穿梭着。
“疏,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她的眼睛迷雾蒙蒙,呆呆的望着轿顶,出神的想着什么。
安静了片刻,支离疏淡漠的笑了起来,声音低沉的说道:“你多想了,云儿,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一个女儿家该去想的。”那语气竟然带着几分命令,可谁人听得出,那暗藏的几丝不安与惶恐,盘根错节,无法找到源头。
只是多年来一直缠绕着的梦魔,让他片刻不得安宁,女子坠崖前巧笑倩兮的模样,成为一生中都无法抹去的伤痛,午夜梦回,那银铃般的笑声总会回荡在耳边,穿起记忆的风铃,传过时间的洪流,涌向无数个惶惶不安的日夜……
冷汗涔涔的狼狈君王,在寂然无声的黑夜里,在皎然冷寂的寒月下,任由一滴白昼里不敢落下的清泪,顺着光洁疲惫的脸庞,缓缓而下……
多么希望一切都是一场梦,浮华,虚无,遍地的悲哀化作忧伤,静静流淌……而那个明媚的少女,扯着鹅黄色的衣角,在二月的春光里化为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翩飞舞。
此时的他,面容苍白的坐在暖气四溢的轿子里,腿上伏着的是日思夜想的女子,他却再没有了半分开心。
冰冷的气息环绕周身,竟如置身寒冬,未苏醒的大地,迈着沉重的脚步,拖着疲惫的身子,孤独前行。
入夜,月圆。
今夜的月为什么会那么圆,苏烟云望着头顶的一轮明月发着呆,应该有很多人都会团聚吧,那些相隔千里遥遥无期不可相会的爱人,亲人们,一定都能开心的在一起谈着彼此的故事,不必月下独酌,形单影只的借酒消愁。
可自己呢?不知道与父母隔了有几万公里,就是赏月,也不知是不是同一轮,想起儿时母亲慈爱的笑脸,父亲笨拙的哄哭泣耍脾气的自己时的模样,心里酸酸的,胸腔像被什么堵住了,连呼吸都那么的不顺畅。
喉咙处一阵哽咽,苏远还过得好吗?自己前世最敬爱的哥哥,那温柔的笑脸,轻轻抚摸自己头发的样子,就像是无声的影片,一幕幕的上演……
往事,伴着佼佼约会,潮水般涌来……
还有秦杨,那个甩了自己的男人,又过得如何?是不是和自己喜欢的那个女人在一起了?亦或者是绝情的甩掉了那个女人,另寻芳香?
毕竟是爱过的人啊!
真正爱过,刻骨铭心,哪有那么容易忘记?在爱情面前,每个人,本来就是卑微如蝼蚁,从来都跳脱不了命运的牢房。
荷叶飘香,荷花悄然绽放在池塘中,幽幽的湖水波光粼粼,月光微洒,为一切渡上了一层银灰,美不甚收。
娇艳的池中之物如同女子明媚的脸庞,风情万种,淡粉的花瓣上沾染几滴泪珠,像女子白净脸庞上无声划过的泪痕,浅浅隐没于池中。
心酸如浪潮,席卷她的思想,为什么她和他会产生无形的隔阂?为什么两人的关系会变得那么尴尬,朋友这个词显得好虚伪,好生疏,本来就是处在这么一个尴尬的身份,暧昧很好的诠释了两人的关系,这么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又怎么会期望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只怕是一开始便重错了种子……他们,注定要越走越远吗?
天亮了,脱去了夜的沉重与疲惫,一轮柔和的光束透过厚重的窗子直射进来,有种破云而出的生机与活力,暖风醺醺,柳叶吹拂,宫中弥漫着奢靡之气。
翠栾和紫鸢端来洗漱的用具,苏烟云简单的漱了下口,紫鸢本准备帮她梳头,苏烟云却淡淡的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吧。”
即便是到了古代,她仍是不习惯别人为她梳头,更为不习惯的梳那么繁琐的发式,头上别那么多簪子,重的想要摔倒在地,走个路脖子能累死。
于是她的巧手若蝴蝶翻飞,三两下就将青丝绾成了一个髫,然后随手拿了一根古朴的桃花簪,轻轻别上,至于衣着,恩,就那件浅粉色的花裙了,素雅的颜色,透着淡淡清香。
穿在身上,颇为合身,浅浅的小花衬的她面若云霞,娇俏动人。
外面的春风懒散的吹了进来,舒爽的感觉袭满了周身,柔和的阳光打在身上,像是光滑的锦缎,柔顺的丝绸。
她轻巧的迈着步子一踮一踮的蹦出了门,小跑在林荫碎道上,柳枝的影子密密麻麻,散碎了一地,带着几分春日的凉爽。
小脸微红,眸光清澈,高兴的像一只小燕子。
那只小燕子却冷不丁的撞入一个怀抱,陌生的气息生硬的闯入鼻腔,缓缓抬起头来,被眼光晃晕了眼,于是苏烟云微眯起眼睛。
细细打量眼前的男子。
出尘,俊朗?都不足以形容。
那些词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光华,变的如此庸俗。
卫阶?潘安?那些人一下子就成了绿叶,只能有陪衬的份儿。
男子一身妖红,似要溢出血来,长袍在空中柔和的起舞,像蝶翼,像鸟羽,狐狸般狡黠的眼眸微微眯起,饶有兴趣的大量眼前有些冒失的女子,双手自然的垂下,红唇微微勾起,恰好构成一个不羁的弧度,不傲慢,也不轻浮,正气却也不足。
那是怎样的神态,恍若仙人,发丝乌黑,面白如雪,活生生的一个大美人!
那妖媚霸道的气息怕是支离疏也难以做到,淡然如水,怕是支离玄也不敢较量。
偏偏苏烟云不是那种花痴的女人,在被美貌迷惑了片刻以后,她收敛神色,淡淡笑道:“刚才是我鲁莽,还望不要介意。”
那男人红唇一弯,露出洁白的牙齿,说出来的话,却是惊人万分:“姑娘好生美貌,在下玩转皇宫,也未曾见过像姑娘这般有气质的佳人!”
好一个登徒浪子!皇帝的后宫也敢说玩转!简直是嫌脑袋长得太牢了些!
苏烟云暗暗鄙视了一下,和气的说道:“哪里哪里。”
本是客气的话,那男人却厚颜无耻的说道:“恩……眼睛很美,只不过有一丝让人看不透的阴霾,像是大雾一般,不过这样才有神秘感,肤色很白,却不是很健康的那种,唇色很诱人,却有些干了,恩……玉指纤纤,却修剪的不够整齐,腿够长,腰够细,胸……”还未说完,苏烟云便怒火中烧,伸出拳头就往那男人俊逸的脸上打去,一个大大的红印突兀的出现的男人的右颊。
男人委屈的声音像潮水一般:“呜呜……美人也太凶悍些了吧。”
苏烟云欲哭无泪,冷冷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冷哼一声,拔腿就走……
男人望着苏烟云远去的身影,在眼角的深处,浮上几丝笑意……狡黠的……像一只狐狸!
离安暻很遥远的一个地方,伫立着一个强大的国家,那里年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气候宜人,四季如春,切民风婉约,多以经商为生。
只可惜地理位置过于偏僻,且版图不大,只有半个华庆的大小,所以一些财政上和军事上的事务还是要依靠其他国家,华庆,这个强大的古都就是它最好的盟友。
那里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隋河。
相传隋河的皇上膝下只有两位皇子,且同是佳琳皇后所出,佳琳皇后可谓是荣极一世,万千宠爱。
这两位皇子都是俊逸非凡,其中一位温润儒雅,一派仙风道骨之气,无数女子死命要出嫁的对象,每年的城隍高窟上都人山人海,簇拥着无数美丽的少女,向着前去城隍佛寺的大皇子挥手,企图能得到神的企及,哪怕只是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淡淡一扫,都会引发无数心跳。
这另一位皇子嘛……咳咳,可是位更为传奇的人物,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隋河二皇子香颜折笑!
这么一个名字,就足以让人对其英俊的外表产生遐想,确实,香颜折笑万分不负众望,狐狸般细长的眼眸闪动熠熠光芒,隐约中有聪慧的光辉被隐没,肤色若雪,唇红齿白,常常一袭红杉,如同九天仙子,傲然于人间,所到之处,无不黯然,百花失去了夺芳的兴趣,甘愿沦为卑微的陪衬,只为这朵仙花开的更艳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