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暻,这个繁华的都城,匍匐在大灜的脚下,四周被许多小的城郡包围,要想攻下,可谓是难如登天,当初先帝在此建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华庆在安暻的东面,三面环海,海产丰富,渔业发达,不过手工业却较为落后,很多时候需要安暻的支持。
今天下五分,九洲大陆被分割为五块,四大海域也被分成五个部分。
这五个国家分别是:大灜,隋河,上阳,卞京,唐玥。
实力各有不同,不过现在势力最大,占据一方鳌头的还是陆地领土面积最大的大灜王朝,这里的人多为游牧民族,民风淳朴,善射好骑,崇尚武风,中间集权由皇帝统领大权,设郡县,军权自上而下,层层管束,军法严苛,赏罚分明。
至于隋河,四季气候变化不大,即使是北方正在呼啦啦的下着大雪,这里仍旧温和如春,百花娇艳,群芳逸香。这里大多以商业,手工业为主,民风开放,热情好客。
上阳,著名的礼仪之邦,注重礼节,行三礼,拜九叩,无论婚嫁,会见长辈,还是亲友相见,都十分的注重礼仪,饮茶是他们日常生活中绝不可缺少的,早晚都要饮一杯,而且对于茶香,茶味,茶色都十分讲究。
卞京,地处狭小的山脉一带,常年过着封闭的生活,与中国清朝时期的闭关锁国有一些相似,所以才导致经济较为落后,但由于常年封闭,与外界相隔,也鲜有战争,百姓安居乐业,日子倒也平凡朴实,但综合实力倒是逊色几分。
唐玥,如它的名字一样,月亮是他们崇拜的神物,传说在唐玥曾经有一位公主,她一出生胳膊上就有一个月牙型的胎记,被称为玥和公主,千古以来,这位公主的雕像被像神一样的膜拜,这里的人民天生对月亮的向往,使这里充满了幻想与浪漫的情感,这里的人种大多为多弥族,肤色雪白,眼睛是清澈的湖蓝色,颇有西方人的味道。
回到涟漪宫,她静静的坐在藤椅上,思量着自己将来的路,她暗暗的想:难道自己还要像困兽一样呆在这座巨大的牢笼里吗?难道自己真的甘于如此平凡默默无闻的度过一生吗?
这座皇宫里,有很多开心的回忆,也有很多悲伤的记忆,无论是开心与悲伤都被牢牢的锁在笼子里,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是不自由的。
她曾以为,她可以认命,可以静逸的过完她的一生,可她发现根本是人不找事事找人,她曾经的想法太过愚蠢,也太过单纯……
这时,高大的身影突然遮住了她的视线,挡住了最后一丝光芒,她抬头看见他丰神俊貌面容,急忙站起来行礼,有些慌张的说道:“参见皇上。”
支离疏眯起眼眸,从中迸射出几丝精锐的光芒,仿佛穿透了她的身体,直射她的内心深处。
“你说……你为什么会恨朕?还是你知道了什么?”支离疏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那双乌黑的眼睛中分明有讳莫如深的恨意……
“臣妾没有。”她扭过头,微微的咬住下唇。
“没有?为什么你的眼神里会有恨意?是怪朕冷落了你吗?”支离疏有些小心翼翼的问,他甚至有些害怕苏烟云的否认,如果她是因此而很他,他反而会好受一点。
苏烟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皇上,你未必想的太多了一些,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可容臣妾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支离疏点了点头,说道:“你问吧。”
苏烟云直视着他,说道:“你是否想过要利用我和表哥的一层关系来赢得宫宴之上赌注的胜利?”
支离疏静默了一会,良久才道:“是,我是想过,不过……”
还未说完,苏烟云便打断道:“我的身份并不普通,相反还极为特殊?”
支离疏没有说话,苏烟云心里却明白了好几分。
良久,她道:“臣妾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皇上务必要认真回答,因为如果你做出了这个决定,一切都有可能变得不同……”她神色认真,让他的心里有几分忐忑。
“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爱我吗?爱我吗……
这几个字似巨雷一般敲在他的心上,他愣住了,一时间居然无法回答,那些熟悉的事情,熟悉的脸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淹没了他最后一丝清醒的神志……
脑袋好痛,像要炸开了一样……
“我不知道……”他喃喃的说道。
苏烟云幽幽说道:“你知道吗?我爱你。”
支离疏的眼眸骤然放大,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看到了那静若古谭的幽幽月光,在湖中的倒影轻微的颤动了一下,蝉鸣声突兀无比,在静逸的夜里分外杂乱,风吹草木的声响,‘次擦次啦’的像在划割着他的心。
就在他的惊愕便为欣喜的一瞬间,她留下了几个字,转身而去。
“是曾经。”
他本来想抛却一切的顾虑,哪怕是他曾经犯的罪,他愿意不去逃避,用他的全部生命去赎罪,只要她肯原谅……
只为了她的一句:“我爱你。”
可是,一切都是曾经了……
风过无痕,云淡风轻……
刚刚汹涌澎湃的心湖此刻像被投入了巨石,砸的好痛好痛,那一块块碎石散落在他的心底,融入血肉……
他伸手,却无力抓住她飘然远去的背影。
他注视,却无法捕捉她一瞬间的回眸。
他心痛,却再也无法言说他心中的诸多眷恋……
“云儿!”
“你在叫哪一个云儿呢?”她高声冷笑一声,步伐越来越远,她连头都不曾回过。
是啊,自己得知了他动摇的心,又何必再眷恋,他说过一辈子只会爱连云清的,他的心里,何曾又有过她的位置呢?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痴缠怨念,都化为轻烟,渐渐消散……
皇宫,再见!她在心底默念,眼神突然一凛,寒光毕现。
夜深了,她一身夜行衣匆匆的走在出宫的小道上……
走到御湖边,她决绝的,毫不留恋的一头扎了进去,她想通过御湖游出宫,只要能坚持,一定能出宫的,这对于以前是游泳队的苏烟云不是难事,困难的是要避过御湖出口的守卫,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出不去?至少那里的守卫是最少的,防守最弱。
她的眼神凌冽,夜晚湖水颇为寒冷,在那般冰冷的侵袭下她居然没有感到冷,可能是因为心已经寒了吧……
穿过小桥,这一路游去少不了磕磕碰碰,到了那里遍体鳞伤都有可能,没有皇恩的批准下离去确实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情。
夜色奇寒,薄雾冥冥。
她打了一个喷嚏,继续向前游去,微微抬头,可以隐约看见不远处巡逻的士兵。
怎么办?如果现在上岸必然会被当作贼人的,也许会二话不说杀了自己,她心里微微有些忐忑,现在也只有暂且在荷叶的遮挡下向前靠近,寻找时机上岸……
“啊欠。”这微微的声响在这夜里居然如此清亮。
“谁?”大个子的守卫向湖边靠近,长矛直直湖中,离苏烟云挡身的那片荷叶很近了,她的心剧烈的跳动,快要蹦出胸膛,极力的平缓自己的心情。
“你们在这大叫什么?坏了本太子赏月的心情。”邪魅的声音传来,随时随意的话说出来竟有几分威严,在这寒月森森的夜晚,让人不免胆寒。
那人心惊,此人自称太子,远远望去,那人安静的坐在荷花池旁,一身红装,镶着炫彩的金边,即使是在夜色下也如此耀眼,那气质卓绝的不似凡人,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
于是那有眼色的侍卫赶紧上前行礼,小声询问道:“敢问您是……”
那人眉梢一条,媚眼如丝,笑意盈盈的回到:“香颜折笑。”
这四个字刚出,那人便吓得向后一栽,一副生怕被抢了老婆的模样,甚至有一个文弱的士兵双手护住了前胸,俨然一副被非礼了的模样。
“属下该死,竟不知是隋河太子,叨扰了太子的雅兴……”
香颜折笑微笑着说道:“无妨无妨,你们以后守卫的时候站的远一点,叫嚷也小声一点,不要再扰我的兴致,否则……我就告诉皇上这打灜宫的侍卫天天干些风流事,叫的那叫一个优美动听。”
那些人闻言,立马齐齐退出好几公尺,远远望不见人影。
香颜折笑满意一笑,拍拍手,低声说道:“出来吧。”
苏烟云的小脑袋从荷叶地下冒出来,两个黑葡萄似的眼珠黑溜溜的,浑身都湿透了,看起来楚楚可怜……
“怎么会是你?”
“不然你觉得会是谁?没看出来你倒也挺喜欢管闲事的。”苏烟云撅撅嘴说道。
“你想出宫?”香颜折笑半笑着望着她。
“不关你事。”苏烟云抬脚就要走人,却被香颜折笑一把拉住,他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不远处还会有守卫,你想要被乱箭射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