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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二”的艺术 (3)

因为懂得投胎,她不用为生计去摆摊,不用忍受底层的苦痛,即使她不用感怀穷人的痛苦,也没人会因此指责她。但为了自己的一点点方便,就用这种残忍冷酷的态度对待他人。中世纪欧洲有位巴托里伯爵夫人,用600多名少女的鲜血洗澡,她的结果也是自焚而死。不是生在上流社会,就可以不惜福。

她应该庆幸自己的毫无名气,如果她是一个有代言的明星,不但会因此失去代言,还会被媒体封杀。从这点看,可以原谅明星不对公共事务作出评价,假如是这种评价的话,还是请他们假装一下天真吧!

明星一唱天下“白”

元宵晚会比春晚还没劲,以前尚有彭丽媛、阎维文、宋祖英模仿赵丽蓉、巩汉林的《如此包装》,春晚感谢这个不忘那个的,到了元宵节演员们都轻松了,更像个英模表彰联欢会,近年来腕儿们越来越懒了,懒得准备新节目,懒得假唱,懒得逗乐。也许是因为场面太冷清,主持人董卿非常适时地提供了乐子。

她兴高采烈地念起了一首诗:“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shu,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shu字一说,我就说:“完了完了,网友一定会发现她不太认字这件事了。”这首诗有人说是欧阳修写的,也有人说是女词人朱淑真写的,不管谁写的,我们上中学时,曾被收录入课本背诵过,有中学文凭的人应该都有点印象。让我纳闷的是,原诗是花市灯如昼,书和昼也差得太远了,先不说意思上不通,韵也完全押不上啊!董卿怎么会念错呢?况且元宵晚会再粗陋,也是要彩排的,她又不是即兴赋诗一首,怎么可能不在彩排中背诵,满场那么多拥有大学学历的人,怎么没一人听出来,还是听出来故意要出董卿的丑?这真是个谜。

晚会结束后看网友评论,果然目光如炬的群众们已经察觉,并且给出了合理解释,“昼”与“书”的繁体字非常近似,董卿眼误造成了口误,但正如上述所说,她依然没有借口念错,只能说央视越来越不讲究了。光抠《新闻联播》的错别字,文艺节目主持人的语文水平也有待提高。

前几天看电视,有个演员很认真地说:舔犊情深。有趣的是,善解人意的电视台真打出舔的字幕,像舐这种有点偏的字,明星和名人不大认识是可以原谅的。包括有些拿不准的字:卡还是qia,棘手还是辣手。在接受采访或者晚会上,偶尔说错,大家终归会忘记的,最怕的是演戏或唱歌时太过自信,不去查一下字典,随着电视剧地反复播出,歌曲的传唱万家,既暴露了艺人的无知,又对追星族形成误导。

刘德华总喜欢唱:就像个筷子手把你出卖。很多人都拿不准刽子手是念gui还是kuai,如果手头没有字典,用手机查或者问一下稍有学问的人并不是难事,筷子手筷子手,每次唱K时听到这段,我都有用筷子插刘天王眼珠的冲动。

对于有完美主义倾向的人,周围人念白字是种精神折磨,因为你不知该不该纠正他。不纠正他就这么“舔筷子”下去了,纠正吧,对方不会感激,只会愤恨你多事。像现在光鲜无比、给大学生讲课的冯小刚,和他合作过的导演叶京就永远握着他一把笑话。叶京说,有一次一起拍戏时冯小刚看到一本杂志上介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徐帆,兴奋地给她打电话:“帆子,杂志上说你清丽。”叶京好奇凑过来一看,是“靓丽”。

草根出身的明星经常遇到这种问题,他们读错的不是模棱两可的疑难字,而是让你大吃一惊的错误。比如李连杰在电视上说:“一些百生人。”我还纳闷:什么叫百生人?一看字幕明白了:陌生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没看过书还没听人讲过话?这属于没文化也不该犯的错误了。

明星真的有必要雇个有点文化的助理,不止是拎包递水,说真的,现在大学毕业生薪水很低,用不了多少钱,实在舍不得,随身带个小字典,免得大庭广众下出乖露丑,碍于面子人家又不好指出来,就一直错了下去,他们不差钱,差的是常识。

试金石

梁洛施这女子是一颗人心的试金石。她半岁失父,靠母亲在赌场工作养大,其葡萄牙籍父亲是澳门望族之后,但族人不承认她们母女三人的身份,因为她的父母并未正式结婚。一个12岁就加入名声不佳公司的女孩,在人们看来,手里的牌已经是坏到不能再坏。她出道时,英皇公司想把她打造成“小张柏芝”,张柏芝居然敢在公众场合骂英皇老板脏话,就得有新人将她挤走。很多人批评她比张柏芝差得远,一张马脸,人高马大,没胸没腰,同是混血,她骨架大得如同男人。

可没想到梁洛施不比张柏芝装乖,某天突然炸出一个惊雷:傍上了李泽楷。我去参加《深海寻人》发布会时,徐克为难地说,梁洛施其实是想来宣传的,只是她和公司的官司没有了结,不方便。算一算时间,那时她应该已经怀孕了。但路人们不知道,李泽楷当时有个金领女友,他一向女朋友很多,大多受过高等教育,属于长相中国人欣赏不了的那种混血,但智商、学历都很高,只有梁洛施初中没毕业。

很多大仙出来批梁洛施的八字和外形,总有人拿她和徐子淇相比,有个叫麦玲玲的说她“耳朵薄、眼皮薄,整体面相都好薄,基本上不像徐子淇那么福相可嫁入豪门,但就可以使到男人钱。她的命不像有正式结婚命,多配不正常姻缘,配偶比自己大起码8年以上”。

这回生完孩子一亮相,相师们纷纷改口,看好她的前途。更可笑的是一众网上看客,尤其是女性,羡慕她怎么如此好命,李家居然肯让她生孩子?!如果说我们所处的社会是史上最笑贫不笑娼的时代,我一点不讶异。一个少女,抢了别人的男人,还为比她大一辈的男人未婚先孕,这男人还对媒体说目前不考虑结婚。假设这男人是个普通人,只要犯其中一条,那些姐妹的唾沫都要淹死她,她的所为实在不算是人生楷模。但现在呢,打开帖子,一屏幕满满的羡慕、赞叹和祝福。这下梁洛施胖了几十磅的身躯也圆润了,演技也精湛了,相貌也美丽了,怎么以前就没看出她的智商、情商这么高呢?她是怎么收服小超人的心,能不能传授一下经验呀?

有个孩子可以分到豪门家产,一切见不得光的行为都变得无比堂皇。如果梁洛施真爱李泽楷,而不是利益交换,这个关系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我相信她并没有喜宝那样的手段,虽然家境令她早熟,但最关键的节点不在她怎么想,而是这男人怎么想。也许他此刻就想安定,碰到他的最佳时间;他喜欢高大的混血女人不是第一次,梁洛施完全符合他的审美,但他的审美不代表真理,不能由此证明梁洛施麻雀变凤凰。

世人跟红顶白的嘴脸好无耻,如果她的孩子没保住,并被李泽楷抛弃呢?如果她没有母凭子贵,生了李家并不太需要的女孩呢?那她就成了被人讥笑的傻女了。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女孩子那么憧憬花别人的钱,哪怕为奴作妾,而从没想过这钱是完全属于自己的,所有人都想当杨贵妃,不想做武则天,却没考虑过谁的下场比较悲惨。

穷人的女儿

梁洛施的英文名字起错了,她应该叫仙德瑞拉,而不是伊莎贝拉,也许这样,她的故事还能完满些。

英皇公司的女艺人大多有雷同的身世:单亲家庭,只有母亲,卖身养家。不知道为什么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单身母亲?难道男女比例不是相近的吗?那些离异、丧偶男人都哪里去了?偏偏这些母亲却总至少有一个美貌的女儿,不知是上天的怜惜还是更阴狠的陷阱?

梁洛施12岁时知道自己一直在葡萄牙出海的父亲其实早早飞到了天上,据说她的父亲家世显赫,但是没有人肯让孤儿寡妇瓜分遗产。情节和梁凤仪的《我要活下去》一般无二,书中的女子和梁洛施一样,没有受过中学以上的教育,但聪明绝顶,靠把自己卖给大律师做老婆,成功分得家产,最后还赢得了律师的爱情,只要是女作家编的故事,童话里公主和王子总能幸福地结合在一起。

在很短的时间里,梁洛施以为自己也是那个坐上南瓜车的灰姑娘。她没有别的,除了青春美貌,假如在适当的时间变现,可换得黄金万两;假如天时、地利、人和,一点细节出了差错,不过红粉骷髅,好时光眨眼飞逝。梁洛施胜在出道早,打拼了六七年还是少女年纪;她也吃亏在出道早,连中学都没毕业,就进入一个与豪门咫尺天涯的公司。

人们的眼睛永远只盯着那几个嫁入豪门的女明星:徐子淇、黎瑞恩、朱玲玲,却从来不细想她们背后的付出。上流社会相中的灰姑娘至少要出身中产阶级,如果没受过高等教育,也必须是刚进入娱乐圈不久,没有案底,内敛贤惠,奉子成婚,打落牙齿和血吞,可梁洛施不是,她再孝顺懂事,一起步就错了,她是英皇公司的艺人,这一条,就可以让富豪止步,没有富豪愿意在酒会上经常碰到老婆的干爸爸、干哥哥。

李泽楷说,愿意养她们母女一辈子。我不怀疑他说这话那一刻是真的,甚至他有可能兑现这个诺言。他因为母亲猝死与父亲失和,李家的产业继承者实际是听话的李泽矩。与李嘉欣吊上的许晋亨不同,小超人有权力处置自己的一切产业,因为这些钱是他自己挣的,不是靠家族基金维持的二世祖。演出着现实版《孤女努力记》的梁洛施一定会得到李泽楷的惺惺相惜,但很快地,他们从社会地位、金钱到教育背景的差距会使这一见钟情的浓度越来越稀薄。照顾一世,侯佩岑的母亲还被两个有妇之夫照顾了一世,最终结果不过是有个温柔的私生女。《长恨歌》里的王琦瑶说,女人不外乎两种——要面子的、要里子的。

梁洛施这样的女孩,生下来就是为要里子而活。如果她得到20年的里子,比面子女人还令人艳羡,问题是,维系一段完全没有保证的男女关系,关之琳、李嘉欣等前辈们做不到的事,她就可以做到吗?

(写于梁洛施与李泽楷分手之前)

小虎队的前世今生

1988年,我11岁,初一学生,买的第一盘卡带是伊能静的《安妮的前世今生悲伤的茱丽叶》,她穿着粉白色蕾丝边公主裙,双手端放在裙前,撅着小嘴,很矫情地唱些令少女悲伤的怀春曲,但那时不觉得。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普通人也是可以穿公主裙的。

有一个很著名的电视节目叫《来自台湾的潮》,张雨声、齐秦、王杰,还有小虎队。我们从没有看过这样清新的MTV,碧海蓝天,少年不识愁滋味,原来歌声是可以配上画面的。我贪婪地想看每一个有港台演员的节目,有一台晚会叫《奥林匹克风》,集结着当时绝大部分大腕,还有王祖贤表演打篮球。那天我在亲戚家吃饭,父母不让学生看电视。我找了借口溜回家,打开电视,人不敢离开电视一尺以外,一旦听见钥匙响随时蹦过去关机。我爹妈也学得很精,懂得摸电视机后壳的温度,然后骂我。

小虎队就是1988年7月成立的,距今20多年。他们模仿日本的少年队,为了给一个少女组合小猫队作表演嘉宾,再为另一个组合忧欢派对配唱。忧忧和欢欢是他们的大姐姐,苏有朋那年只有14岁,三个少男和两个姐姐唱起《青苹果乐园》的感觉怪怪的,既不是爱情,也不是友情。小猫队和忧欢派队迅速被市场淘汰了,小虎队却成为台湾有史以来最红的团体,即便后来有了F4、SHE,成就也不可与之比拟。他们来大陆演出,表演很幼稚的手语歌《爱》。大陆最红的小品演员赵丽蓉和童星金铭极爱他们,主持人问他们喜欢北京的什么,苏有朋说最爱听少女讲北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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