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总得找点事儿做做吧。”
“做什么?”
“遛狗去。”我拉着淑贞来到楼前的空地上。
“小犬!”
那崽子没应声。日,长能耐了是不?“一狼!”靠,还是没见那小崽子,哪去了。
我冲进厨房,却见小犬正抱着根骨头啃得一劲呢。反了还,叫你也不知道应一声了,还得让本帅哥亲自来找,想造反了不成。
我上前抢过一狼嘴里的骨头,好家伙,小崽子差点跟我急了,呵呵,牙还没长齐吧。还不信制不了你了。
“过来!”
小家伙虎视眈眈地望着我,倒让我觉得有点虎口夺食的成就感。来啊,抢到了就给你。我晃动着手中的骨头,引得一狼一个劲地跟着我后边左跳右扑。最终还是没能得逞。
小犬就是小犬,一点坚忍不拔,持之以恒的决心都没有,终于在第九九七十六次(狗不识数)扑空后放弃了对骨头的追求。独自一狗退到了一边,用可怜吧吧的眼神无助地看着我,见我没有一丝同情,转而又望向了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淑贞。
女孩子就是心软:“宋哥,给它吧,怪可怜的。”
“那怎么行,吃得苦中苦,方为狗上狗也。”
“咯咯,什么话到你嘴里怎么就得变得面目全非了呢。亏你还是个有学问的人,说出这等话来,也不怕有辱斯文。”
“我说的是事实嘛,天将降大任于斯狗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哼,怎么看你也不像个读书人。一身的无赖脾性。小犬,我们走。我给你再弄根去,他那根就留着给他啃去吧。”
靠,小妮子怎么说话呢?还想拉拢狗心啊。难道还想要孤立我,弹劾我不成?居心叵测啊。回头家法侍候。
再看小犬,这回倒也不笨了,至少听得懂人话嘛。跟着淑贞屁颠屁颠地往厨房里头走去,头也不回,只留给我一个胖乎乎的小。“等等,站住。”这还了得,回头别把小犬给惯坏了。
淑贞回头,用奸计得逞的眼神看着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孔老人家真是圣人啊,看得那么透彻,女人就是小人嘛,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说得太好了。不过今天我还得给他加上一句,“唯小人、女子与笨狗难养也。”
“得得得,感情你俩合着伙来气我是吧,今天就看在你们姐弟俩的面子上,来,赏你了。”说着将手中的骨头扔与小犬,哈哈,总算在口舌上挣回点面子来了。爽!
“你”淑贞见我称她与一狼为姐弟,显是不乐意了,但又无法,只得大声喝斥着重又叼起骨头猛啃的小犬,“小犬,不许吃他的!”
呆头呆脑的小犬哪里肯听得她说,毫无反应地依旧自顾自地狂啃着那根骨头,其神情不亚于情人间的热吻,旁若无人,直啃得是天昏地暗,风生水起。惹得淑贞在一旁捶手顿足。
“小犬!”淑贞再次发出了高声贝的警告,但小犬是何许狗也,自是不加理会。我心中暗叫不好,小泼妇又要发飙了。小犬啊小犬,你怎么一点眼色也没有呢,太缺乏社会经验了。
淑贞见小犬依旧没有反应,便上前飞起一脚,将小犬的那根肉骨头踢出好远。正埋头苦干地小犬这才抬起头来,用迷茫的眼神打呆望着一脸怒荣的淑贞,怕是它怎么也不会想明白,刚才还和蔼可亲的大姐姐,怎么只这一会功夫就变得跟个凶神恶煞似地。
一人一狗就这样对视着,过了几秒,还是小犬定力不够,飞身蹿出,朝着肉骨头飞去的方向扑去。唉,小犬啊小犬,女人都是善变的,今个儿算日又让你长见识了吧。
不一会儿,小犬却又叼着那根骨头乐呵呵地跑了回来,在我们面前一个劲献宝般地摇头摆尾。再看原本还绷着脸的淑贞,这会儿却被小犬这憨态可拘的模样给逗乐了。
好小子,深藏不露啊,对付女人比我还有一手呢。唉,对了,有节目了,一会就找个棍棍丢出去让小犬去叼回来。虽不是多好玩的事儿,但也不失为消磨时光一种好方法啊。
你想,在此活动中,锻炼了小犬的体魄,陶冶了我的情操,娱乐了淑贞的精神生活,增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这么好的活动,多么富有寓教娱乐性啊,在大宋朝这种娱乐活动如此匮乏的年代,当可算得上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创举了吧。
好,就这么定了,休闲娱乐大会的第二项议程就定为狗撵了。这第一项吗?当然是狗啃骨头了。其实我也想过,扔骨头比扔棍棍更有效果,但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太脏。
你想,这湿乎乎的肉骨头,扔来扔去可不得弄得满手是泥和小犬的口水啊。再说了,这小崽子现在的警惕性可高了,我一靠近便叼起骨头蹿出好远,护食得很。
算了,不抢你的了,快吃,别担误了训练啊。趁着小犬狂啃的这会儿,我大致把它的训练强度做了个规划,就按国足的训练强度来吧,那样便不会累着了。完了晚上再给它来个桑拿,要不再找个小姐?
总算完了,小犬啃完了骨头上的最后一丝丝肉。才意犹未尽地丢下骨头,躺倒在厨房门口,一付懒散的样子,就差根牙签了。
找来根棍棍,“小犬!”我唤了它一声,冲它摇了摇手中的棍棍,用尽量用比较缓慢的速度扔了出去。生怕这小崽子反应不过来。
“啪。”地一声,木棍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在远处的草地上落下了。而小犬却丝毫没有动静。靠,罢工了不成。
难道是我扔得太快了,没看明白?于是我又跑出好远,拾回了那根棍棍,在小犬面前晃了又晃,才再次扔了出去。晕,小崽子还是没反应,倒是淑贞乐得前仰后合。
不行,还就不信邪了。再次跑过去拾回棍棍,按刚才的动作要领再次演练了一遍。如是再三,当我来回地丢出又拾回了七八次之后,我彻底崩溃了。小犬睡着了。奶奶的,训练也敢不参加了,真当自己是腕儿啊。信不信我封杀你。
乐得快不行的淑贞终于开口了:“我说宋哥,你就不要再折腾了,看你这来来回回地这么多趟也累了吧。”
我抬手抹了把额前的汗珠道:“不累,这才跑几步啊,想我当年就这路程,一天少说也得百把趟吧。”
“行了,你就别吹了,这么个大男人,跟个小狗崽子较什么劲啊。再说了,人家还不搭理你呢。来,过来这边坐会。”说着端了个俩小方凳在一旁坐下了。
是有点喘了,歇会吧。于是坐在了淑贞边上,两人一起用飘渺的眼神眺望着远方。干嘛呢?望呆呗,还能咋地。早知道那么无聊,来时买包洽洽瓜子来嗑嗑了。
楼前,空地上,无所事事的我,看着无所事事的小犬,不禁有些茫茫然了。小犬想来也是吃饱了,独自一狗横在厨房门口,都快淌口水了。原本在剧组里忙得跟狗似地,换作现在,却又闲得跟狗似地。老天啊,你也太极端了点儿吧?
我挪到小犬边上,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小犬也只是抬眼瞅了我一下,便又自顾自地睡去了。只留我一人在无尽的无所事事中。
有一出电视剧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篱笆女人与狗吧》现在我就成了那篱笆了。“小犬啊小犬,难道我就真的要在这里碌碌无为地过此一生了。我的追求,我的梦想还能实现吗?”
泪眼问狗狗不语。无耐地摇了摇头,到房里舀了瓢水把手洗了洗。瓢不错,比我那只小一点,赶明儿给他换了。
“宋哥。”
“啊?啥事儿?”
“你不是还带着好多东西吗,我想去看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再说有些东西可不是你们女孩子家能看的。”我可没骗她,有些东西是不方便拿出来讲解。
“那你教我作诗好不好。”
“作诗不会,作死还成。”其实作诗我真的是不会,但背诗还是可以的,想来宋朝这会儿,再往后数还得有多少名诗佳句啊。只肖稍微借用那么一丁点,只怕我也要成了李白第二了吧。
只是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再说了,学问这东西还是少显摆点好,免得动静闹得大了不好收场,做人要低调对不?
“可你昨日里你作对联时”
“那是瞎闹着玩的。”
“就知道糊弄我,你都收了我为学生了,还不得教我点东西啊。”
“那不是为了给庄子上的下人们有个说法吗?你说你一小姑娘家学那玩艺做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嘛,呵呵。”
“你你就是无德!”
“那就对了,男子无德便是才。哈哈。”
“不跟你说了。不理你了。”
“喂,别,说笑来着,别走啊。”见淑贞要走,我这才有些紧张,小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大了点。我上前拉住淑贞:“我教还不行吗?”
“我不学了。”说完拳头就要上身了。
“别,别动,有人来了。”没骗她,老远的真的有人向我们这儿走来。
淑贞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发现是春兰回来了,这才使我在她的小魔掌下逃过一劫。
淑贞理了理鬓发。眼里那种只有和我在一起才会流露出来的小女孩的神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家主对仆役的那种威严,不觉让人有被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觉。
春兰的办事效率就是不一般啊。依旧踩着她那凌波微步,匆匆地向我们这儿赶来。身后跟着一名高个男子。
那男子见了我与淑贞,忙上前行礼:“在下姓周名道,明水镇小口村南烧瓷窑的。先生找在下可是想烧制些瓷器?”
我上下打量了那高个子一眼,长条脸,高鼻,厚唇,一对招风耳,面相上不中看,但我可不是以貌取人的主,我对那些个中看不中用的更是反感。
于是我回了礼:“正是有事要烦劳周老板了。这样,我们屋里细说。”
来到大堂中,我拿来了麻将图纸,交于周道。“周老板,你看这图样能烧制出来吗?”
周道看了看图样,“这好办啊,不就是些圈圈,杠杠,还有些字吗?好办好办。”老刘头拍着胸脯说。
“好,那就每样刻四个,就刻在这么大的小方块上。”我在纸上画出也一张麻将的大小。
“怎么?不是像纸上画得那般大小吗?”
晕。真是快要晕了,真要是那般大小,那一张麻将少说也得有一块红砖那么大。可不就真的成了砌长城了。那要是哪天打麻将斗起来气来了,倒是方便。随手操起一张麻将来直接冲这脑门上一拍,啊,世界清净了。哈哈。
“误会误会,这只是纸样而已,方便你看得清楚。实物要不了那么大,就我画的那大小就行了。
“哦,是这样啊,那还真就有点麻烦了。这杠杠和字的还好说,倒是这圈圈里还有那么多圈圈,圈圈套圈圈的,怕是不好刻。”
“那无事,光给刻一两个圈也行,怎么地好刻怎么来。但这外形倒要弄规整了。得方方正正地,还得一般大小才行。”
“那也不难,泥坏作规整了便是。不知先生什么时候要?”
“那你尽快吧。”
“好好好,只是在下还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有什么不可说的,但说无妨。”
“宋先生让在下烧制的这些个小方块块是做什么用的?”
“哦,这个东西啊,叫麻将,也叫麻雀,马吊。是用来玩的。”
“玩的,那是怎么个玩法啊?”
“这这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得你做好了拿来就着实物才能讲明白。这样吧,等你弄好了拿来,我就都你这麻将如何玩法。”
“哦,那就这小方块块,好玩嘛?”
“好玩好玩,保你玩了就不想放手。”
“当真?”
“那可不是,一旦做出来,全天下的人都得去玩。我做这麻将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让我天下百姓能在业余之时有个消遣而已。”
当然这里所指的天下可不是全世界,而是大宋王朝所辖的地域。而宋人眼里的天下也只是大宋国和现如今所知的国度而已。
周道听闻不由一愣,接着笑说:“像宋先生这样有才学的人,还能为我们这些个百姓人家着想,真是难为你了。”
“哪里哪里,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哈哈,对对,宋先生说得好啊,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呵呵,那什么,别光说麻将,还有一件事也要麻烦你,我想在你那里订一批瓷砖,也就是一面上釉的瓷片。不知可能做得出。”
“那有何难,不瞒您说,在这一块就数我们窑里的活计最好了。官窑咱不比,但一般地民窑,比起做工来,我这儿可不输给别处。多少造形繁复的瓶啊壶的都能做得出,别说这平板一块的瓷片片了。”
“那就好,我要的这批瓷砖,釉面倒不见得得多好的,光净就成。关键是瓷质要过硬,不能裂,还得方正,每一块大小都不能差。背面做得粗糙些便是。”
“那好办,先生给我个尺码,明儿我就让窑里给你烧去。哦对了,不知道先生这一批要多少?”
“哦,这个啊,你一窑可以烧多少?”
“那要看多大的了?”
“这尺码嘛”说实在的,我对宋代所用的长度计量单位还不是很清楚,“这样吧,就按这张纸的大小来给我做便成。每块都得这么个大小,至于数量嘛,你先给我烧一窑吧。看看效果。”
“那自然好。就按这一窑的数量来烧制吧。那这价钱方面”
我看了看淑贞,示意该轮到她的事儿了。可不是我不够绅士,只是这是大宋啊,我倒是想给他人民币,就怕他不收啊。再说了,宋代的物价我也不是太了解,讨价还价的事还是交给女人家去吧。
淑贞也是当仁不让,关键时候挺身而出:“价钱方面回头你去找钱帐房谈便是。”
“那成,宋先生,您看还有别的事没,若没我在下就先回去安排人手去做了。”
“我想了想,哦对了,差点忘了件事,这麻将还得做一对骰子。”于是又画了张图周道。说明了一个具体事项。“好了,就这样了。今天的事情还要劳烦周老板费心了。”
“哪里哪里,李大小姐的事便是我们的事。宋先生尽管放心好了。就这样说了,在下就先告辞了。”
“好,慢走,恕不远送了。”
“宋先生请留步。”
送走了周道,我却又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来,水泥。
贴瓷砖没水泥怎成。好在本人对水泥的炼制过程还是有些了解的,只要建一个石灰窑便成,在烧石灰时按比例加入些粘土,那样烧出来东西就是水泥了。
哦,对了,建厕所还得有砖,“这附近有砖窑没?”
“有啊,庄西的米井村就有一家。”
“走。”我招乎着淑贞。
“哎,你这是又要去哪啊?”
“这不离吃饭还有会儿吗?你领我去那米井村的砖窑去转转。
“不去了,虽是不太远,来回怕是也得两个时辰吧。明天就不成吗?”
“今天的事情今天做嘛,女孩子家不要学人家懒散好不?”
“谁懒散了,我一小女子家整日里陪你跑这跑哪的还说我懒散。良心都叫小犬吃了去了?”
“汪汪汪。”门口小犬冲着淑贞叫了几声,日了,感情狗也会装傻不成,这会儿说起他的是非来倒是听得明白得很了。
“呵呵,看看,人家小犬都不乐意了,没事你瞎掰掰咐啊。走吧,我那勤快的大小姐。我骑车带着你,又不让你自个儿跑腿。”
“不去。”
“行啦,别在使小性子了,不就是随我跑一趟吗?要不晚上回来我再给你讲讲我带来的那些个东西?”
“嗯”淑贞仰着小脸想了多半会儿,才很不情愿地道:“还得再唱两首歌。
靠,真当哥哥我是卖唱的了,“好吧,就依你了,谁让我有求于你呢?”
“嘻嘻。”淑贞见我答应,才又露出了小女人天真灿烂的笑容。
等我们再回来时,天已经快黑了,不过好在事办成了,不但订下了建厕所的砖,还落实了那家砖窑免费为我们烧水泥的事情。总算没有白跑这一趟。
春兰见我们回来了,急忙跑了出来,“大小姐,宋先生,你们回来了?饭菜都备好了,这就给端上去了。”小丫头还挺机灵地。
“嗯,弄点清淡点的吧。那些腻的就不用拿上来了。”
“是。”
“哦,对了,昨日里给你的那什么辣椒酱,你交给老吴了吗?”
“嗯,给了,今晚上的汤里便用上了。”
“怎么样?味道如何?”我急急地问。
“回宋先生,我也不知道,我都没捞着尝尝。只听说是好得很。”
“呵呵,那就好。明日里叫老吴多做点汤便是。回头那些个干辣椒你去把弄开,取里面的籽种下,年底应该就能结出不少来了。”
“辣椒这东西也是种出来的?”淑贞接口道。
“驴以为呢?莫不是我变出来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