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了,她尝试着引诱他,尝试着卖弄各种风情,他的眼里却好像看不见似的,她有种深深的挫败感,而在这挫败感中她对他的喜爱并未减少半分,甚至一日比一日浓烈,甚至到后来她不小心知道他竟然是做大事的人,她也没有害怕过。
杏喜知道王爷行大事需要钱,所以才与二夫人结成同盟,因为二夫人许她诸多银两,本以为终有一日,他纵是块铁也被熔化了,可他还没有熔化,她的身子破败肮脏了,她不能让他知道她是个不清白的残花败柳,这于她比死还要痛苦。
可一旦双喜死的真相被揭发开来,她所有的丑事就要被公诸于众,到时就算她入了黄泉也没有脸再面对五爷,现如今面对三小姐,她也不敢全部说出来,只是她知道不说她也逃不过,她只期期艾艾的不停的重复着一个他字。
如意眉心微皱道:“你再这样吞吞吐吐我也无法帮你了。”
杏喜心一紧又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在情急之事慌了神牵扯出三老爷,就算三老爷杀了双喜,可他毕竟是侯府正经的主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奴才抵命,况且三老爷最是个无赖透顶的人,到时他在五爷面前抖露出那些丑事,将置五爷的脸面于何处,何况就算她说出了真相,这三小姐真有办法可以置死三老爷吗?这是沈府里的丑事,就算是老太太也只有掩盖的,看来到底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她宁可被治杀人罪死了,也不能让人知道她给五爷戴了顶绿帽子。
想着她连连磕头道:“三小姐,都怨奴婢,三老爷也只是微微的碰了双喜一下,是奴婢不小心撞到双喜,双喜一失脚掉到井里的,那绢花是双喜在掉进井里之前从奴婢头上揪下来的,至于三老爷为何要威胁奴婢,奴婢至死也不能说,奴婢能说的仅限于此。”
如意不知杏喜为何半路又改了说法,看来这杏喜必有事隐瞒,不过双喜之死与杏喜肯定有关,甚至于三叔都脱不了干系,三叔平日里最是好色之人,难道他与杏事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杏事口口声声说不能让五爷知道,若她真的在乎五叔就不该行这些糊涂事。
想着,如意眉色一沉道:“你说的这些话前后不一,让人如何能信服,既然你不识好歹,我也没精神再在这里审你,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三小姐,求求你,千万不可让五爷知道,杏喜自知罪无可恕,不如三小姐全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明日杏事自会给三小姐一个交待,也给双喜一个交待……”说着,她急忙跪着拉了如意的手连声求着。
自从昨晚双喜被推入井里,她方寸大乱,大脑里一片空白,后来她行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了,委实是因为自己实在太过害怕了,不是怕死,而是怕让五爷知道了一切。
“你有孕了?”如意的手指正好碰到杏喜的手腕处,讶然道。
“什么?”杏喜重重往后一倒,唇嗫嚅着,这句话如同滚滚震雷震的她心神俱裂,“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念念有词,眼里只是一片灰败的空无。
“你怀有两月身孕,为着这腹中的孩子相信五叔现在也不会拿你怎么着了,就是老太太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暂且饶你了。”如意说完又问道,“五叔知道了吗?”
“不,绝不能让五爷知道,这孩子……这孩子……呜呜……冤孽啊……”杏喜倒在那里,一颗心早已粉碎,忽然她猛烈的捶打着自己的肚子,恨不能将这腹中的孩子打成粉沫,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怀了三老爷的孩子,她好恨!恨不得用牙咬碎了三老爷,这是个孽种,她不能要,曾经她还以为自己的付出总会得到些回报,可现在她得到了什么?被奸污、留孽种、害亲人……
如意见她那样赶紧吩咐冬娘进来阻止杏喜的癫狂之状,杏喜见冬娘和莲青进来方清醒了过来,又连连叩头道:“三小姐,奴婢愿说出所有真相,只是奴婢只能说与你一个人听?你能不能让她们都出去?”
如意摇头道:“你这样朝令昔改的……”
杏喜未等如意说完话,哭着求道:“这次再不改了,只这一次,唯这一次,求三小姐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待如意细细听完杏喜所述,心惊不已,可恨三叔那样的人竟卑鄙下作到如此地步,连五叔身边的人都不放过,她若将事情公布,让五叔的脸往哪儿摆,何况父亲又那样看重五叔。
本来她还怀疑五叔会跟杜氏有勾结,听杏喜所言,完全是她自己贪财背着五叔与杜氏勾结了,那夜杏喜亲自去找碧屏,碧屏自小与杏喜交好,却从不知杏喜与杜氏串通之事,何况杏喜是五爷房里唯一的通房丫头,才信了她的话,其实杏喜也并未说什么,只是告诉了碧屏五爷素来敬重二嫂,若碧屏不胡乱说话,五爷必会娶了碧屏做姨娘,碧屏一心想嫁于五爷为妾,听了杏喜的话莫有不从的。
杏喜将事情全盘托出,唯独没敢说出五爷做的大事,她虽是个妇人,但也知道五爷要做的事是危险的,所以她说起与杜氏勾结,只说是自己贪财,看着三小姐也并未提出什么置疑,她才放下一点心。
如意知道杏喜忌讳着什么,害怕着什么,只是她不懂为何五叔收了她做通房丫头却从不曾与她行男女之事,若五叔不喜欢杏喜大可不必收了她,若五叔喜欢杏喜也不该这样待她。
那杏喜见如意脸上又起疑云,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她连忙道:“只要三小姐不说出奴婢丑事,奴婢必会将二夫人交待奴婢的事一一向老太太说个一清二楚,只可惜二老爷不在府里,不过也不急这一刻,奴婢这就回去将二夫人那些罪证拿出来交给三小姐,至于奴婢自会领了责罚,就算是个死,奴婢也想让五爷以为奴婢死的干干净净。”
如意挥了挥手道:“你先去吧!”
冬娘和莲青见杏喜神色恍惚跌跌撞撞的走了,二人走到如意面前疑惑道:“小姐,怎么就这样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