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梁带着众人,迎了上来。
吴大壮当先喊了一句:“靠,怎么变成两个人了?”揉揉眼睛,确定自己的真的没有看错,不禁狐疑起来。
安澜没空搭理他们,固执得爬了过来,身上疼的厉害。可他就是在爬,在平地上撑着身子缓缓挪动。
绵绵更绝,哇的一声惊天动地,坐在月夜身边咬着牙恶狠狠的晃着月夜的身体。
庞婷吸了吸鼻子,确定自己不会再一眨眼就点下来一串的眼泪,即使心里软成了一团,说的话却刺耳的很。“你别在这耽误事,起来。”固执的像头牛,拉着绵绵的上衣就朝上面提。
几次起落,就是不见绵绵起身。她一脚踢在绵绵的屁股上。“走开!”声色俱厉。
绵绵晕呼呼的就是不动地方,死命的打在月夜身上,她就是不动。
陈梁比吴大壮明白事,大眼一扫,心中有了计量,从包中翻出合计就往躺在地上的两人身前凑。
安澜的骨头散了架一样的疼,在旁边干着急。
陈梁将合计打开口,站在月夜另一侧,对着昏迷的月夜就往她口中灌。粗鲁得很。绵绵红着眼眶在一边叫“你轻点,你轻点。”
庞婷终于松了口气,又坐了下来,也是呆呆得看着陈梁给月夜灌药剂。
四个人都不说话,这口气在他们心里憋得难受,可又吐不出来。
陈梁喂完月夜,拍拍安澜。这是一种无声的安慰。“还能走吗?”他没问别的,刚才离得不远,明明看见只有一个躺在地上,现在变成了两个,问什么都是徒增悲伤。
安澜看傻子一样撇了他一眼,能走他在这爬个P。月夜是隐藏的大力女,骨头都是酥的。
陈梁使了眼色,有人走过来将安澜架起来,半个身子都靠在别人身上。
另外两个动作利落,将地上的两人背在身后。
中间的灵狼群被月夜活生生炸倒一片,前面和后面的都接不上趟。他们这会面前连个灵狼的影子的没有。
都不说话,一群人踏着雾气,只是低头前进。
已经能看到厚重的城门,陈梁提着的那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就看到头狼站在门下,以一己之力撞在了大门上。
通讯器被接起,他的声音又急又重。“城里的人转移完了没有?”
说话间,看到头狼第二次对大门发起了攻击。
沉重的城门几乎已经摇摇欲坠了。
通讯器里乱糟糟的脚步声,没人回应他。
这正门是别想走了,他打了手势。身后的众人跟着他抄了远路。
绵浩和周城,双双来到城下。没有开门,直挺挺的就是站着。
城中的众人已经撤得差不多了,面前这群力量系的小子,也已经根据他们的指示在缓慢的减少人数。
周城冲着他一咧嘴,倒是笑了。只是这笑容在面浩看来,比着哭也好不到哪去。
两人对视一眼,终于迈出了脚步。接替了正顶着城门的学生。
他们,估计是最后的防线了。
众人退的悄无声息,没有人说话。
两个佣兵团的团长,在这一刻让他们佩服。
周城苦中作乐,用着斗气也不耽误他说话。“我说老家伙,咱们斗了一辈子,倒是要死在一起了。”
面浩是谁,男子汉大丈夫。而且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大丈夫。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对什么事都充满希望。所以,面浩的答案让周城接都接不下去。面浩说:“胡扯什么呢,老周,我还没来得及再给绵绵找个漂亮后妈呢。咱两的命还长着呢。”
听听,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话,只有他们两个在这充当苦力,只要头狼将城门攻破,就是他们两个的死期,这老家伙还想着女人……
头狼的第三次撞击,来到了。
那扇曾经威严耸立,象征着这座城市的古老城门,再也经受不起他的下一次冲击。
周城和面浩在面对灵狼的包围圈时,仿佛两只待宰的羔羊。脆弱,单薄。灵狼只用数量,就能生生将这两个人类淹没。
他们没有放弃战斗,斗气充斥着身体的每一寸,面对着越来越多的灵狼,毫不畏惧。
陈梁带着这群伤残人士,是从侧门进城的。
城中安安静静,预示着大部队的转移。
绵绵将手放在月夜胳膊上,是热的。空荡荡的城市,像是个用来祭奠的坟墓。
景书的突然出现,让众人纷纷眼中一亮。他那身睡衣,别提多别扭。但是脸色凝重得可怕。
安澜等人从未在景书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神色,他们的这个校长,留给他们的印象永远都是笑眯眯的漫不经心。
景书一眼看到了被人放在背上的月夜,冷着脸迎着众人从那人身上将月夜接了过来,放在地上。暗暗心道:老子养了十七年的孩子,可别真的出事。栖墨会宰了他。
又去将沐染也放在地上,也不管这些人叽叽喳喳的话语,更是恼怒。
两个孩子!老子的两个孩子!
估计这可以说是景书这辈子最认真的时刻了。他一起手,黄色的光球随着咒语先是打入沐染体内。自己念念有词:“诗函大姐,不是小弟要解除封印,您大人有大量。”
身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景书是在干什么。沐染不是已经死了吗?
绵绵更是激动,刚才月夜救沐染的行为她全看在眼中。和月夜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从未见到月夜失控过,可是刚才的月夜分明就是癔症了,疯疯癫癫的犹如傻子。
这会儿看见景书再去碰沐染的身体,她怎么不急。“你就让沐染安安静静的走吧,校长。”绵绵声音悲切,还有着替月夜守护沐染的意思。
景书冲着她吼到:“瞎吵吵什么呢,你哪只眼看见我儿子死了。”
他比绵绵更烦,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又当爹又当妈带大的两个孩子,就在他面前直挺挺的躺着。谁能明白他的心情?******,弄不好栖墨还要宰了他,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听到绵绵说死死死的,他就恨得牙根疼。
其实,众人都想说两只眼睛都看到他死了。可是没人敢说啊,这里大部分都是学校的人,上到老师,下到同学都要听他的话。
吴大壮不是,傻大个生怕再有一个也进了魔怔,扯着嗓子就喊:“他死了,你就别折腾他了。找个地方埋了吧。”
埋你妹!景书一个闪电砸过去,吴大壮身上黑了又黑,一张口,先喷出了一股烟气。
得,所有人的老实了。
景书继续着他的动作,在沐染身上释放了三色光的魔法后,终于喘了口气。
一挥手,招了安澜过去。指着沐染道:“哪个傻缺往我儿子身上放血的?”这是害人,绝对不是救人。沐染的身体和他们的不一样,人类的血液对他来说不是好处。他就算对沐染家族的事情不是太了解,可也知道人类的血液只会让他的血脉减弱。他儿子刚才只是失血过多,不会死。
一群人,被个穿睡衣的大老爷们一顿吼,偏偏没人敢动气。人家职位高,还打不过。怎么办?忍呗。可现在暴躁的景书都问到他们头上了,众人心知肚明,就是不说话。齐刷刷的将头低了下去,看着地面。
被景书的眼睛一瞪,几个老师看天,看地,踢小石头……个个都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