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开启。
黑色的天空,一条蜿蜒的道路。
月夜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传送门,左右是枯树的枝桠,耳间是乌鸦的鸣叫。
颓败的气息,顺着向上而升的树枝,蔓延到四周。
道路蜿蜒,看不到尽头。
她顺着细长扎小的道路,谨慎的向前。
手中的光芒,仅能让她看清不远的距离。
嘎嘎,耳边乌鸦的叫声突然尖锐了起来。
月夜压抑着心里的恐惧,脚步加快,顺着一块块的石头路面,最后终于奔跑起来。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白色的衬衫早就被汗水浸透,小腿一直在叫嚣着麻木。
又拐过一个弯道,铁质的镂花大门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待到月夜跑到近前,大门发出吱呀的声音,缓缓的开启了。
中世纪华丽奢靡风格的古堡。
月夜推开木质的门扉,进入其中。
茶色的吧台,配着同色的木椅。壁炉里的火光显得很舒适温暖。
“有人吗?”月夜走到沙发前,看着吧台上半满的高脚杯。
没有人回应自己。
月夜推开了另一扇门扉。
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大厅里正在放着音乐,穿着正装的男士正彬彬有礼的低声谈论。
蓬蓬裙下是含苞的美丽姑娘,几人围成一圈。
幽暗的黄色灯光,流泻了一室,手拿酒杯的贵妇,正用着最端庄的礼仪面对身前的绅士。
圆形餐桌上,摆放着的只有承载红色液体的高脚杯。
月夜目瞪口呆。
她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座位前,对着面前的人礼貌的询问。“请问,这里是”
顶着一头卷发的苍白男士,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她的问话,继续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的漂亮姑娘。
月夜伸出手,在他面前晃动。
依旧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们,看不见自己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月夜伸出手,接触到男人身体的手指,穿了过去。
月夜讶异的挑高了眉头。
环顾四周,月夜走了餐桌前,想要拿起杯子,却又是穿越而过。
音乐声在这时戛然而止,她的注意力也随着声音的消失被吸引了过去。
大门从另一侧被打了开来,周遭再也听不到一点响动。安静的离奇。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突兀的传了过来。
伴着那缓慢,节奏鲜明的声音,一个少女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黑色锦缎般的长发垂落,收尾在公主裙束腰的地方。
紫色的洋装,胸襟开启处,是耀眼的红宝石项链。
蓝色的眼瞳,粉色的唇瓣,近乎透明的莹白肤色,交织成绚丽的诱惑。
月夜脑中嗡嗡作响,看着这幅画面,觉得心惊。
少女身后,依次跟着几人。月夜努力的睁大眼睛,视线定格在最后一个人身上。
穿着黑色燕尾服的沐染。
月夜的指甲掐进自己的皮肤里,对抗着脑海里不明原因,翻天覆地的疼痛。
手背上浮现出小小圆圆的血珠。
她晕倒前的最后一个影像,似乎是端着酒杯,站在二楼扶栏而立的栖墨。
血色的蔷薇在月光下绽放,悠深的庭院见证了家族的兴衰。
哥特风格的城堡里住着这座城市的执掌者。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妆容严谨的管家站的笔直。
“少爷,您的客人来了”
栖墨放下手中的书,仍在桌子的一角。
老管家半弯着身子,行了标准一礼,引着来人进到屋中。
景书耐心的等到屋门被重新合上,吁了口气,松了松领口。
这该死的领带,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
“我说,这么多年,你就不能换个管家?”
每次看到栖墨家里这个老古董,他都觉得难受。
坐在沙发上,景书完全和刚才盼若两人。
“你知道,不能的。”栖墨看着老朋友将脚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依旧带着抹笑意。
“噢,这该死的礼仪。”景书抱怨着,重重将全身压在靠被上。
“今天来是?”栖墨太了解这个家伙,怕麻烦到一定的程度,十年来,他是第一次来“拜访”自己。
“月夜进了迷雾之池”说到这个,他正重起来,往日的散漫在语调里烟消云散。
栖墨听到月夜两字,漂亮的眉眼不禁温柔起来,“她是去参加考试?”
景书和战车商量招募入团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不过绵浩那边的动作这么快,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你就不担心?”景书对上那一脸温柔的栖墨,就是一肚子的火气。他就不相信,栖墨一点都不担心。
“有你在,有我们的赌注在。请问,我需要担心什么?”
栖墨平缓好听的声音,听在景书耳朵里,就像诅咒。
这个混蛋。景书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当着主人的面谩骂,是不符合绅士风度的行为。”栖墨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刚刚听到的“心声”。
栖墨的话,让景书产生了一种冲动,一种冲上去把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一脚踹在地上的冲动。
“就是混蛋。”
景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挑衅的看着栖墨。
“你只要放心,老子就当没来过。”
赌注是神马。那是在他年少轻狂的时候,被面前这个狡猾的家伙骗了的卖身契!
想他作为魔术师,多么高大上的职业,就是因为栖墨这个混蛋,才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景书利落的站了起来,摔了大门扬长而去。
看到门外站着的老管家,一抬手,火光乍现,烧掉了老人家八字胡的一半,哈哈大笑。
躺枪的老管家:.。。
门内的栖墨看着窗外,月光下的优雅少年心里一清二楚,月夜的十八岁生日才是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