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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辽沈战役鏖战黑土地,夺取东三省(4)

15日拂晓前,各路攻城部队先后在白云公园、中央银行地带会师,摧毁国民党东北“剿总”锦州指挥所及第6兵团司令部,仅剩残敌约1万人固守老城。当日中午,第7纵队及第2纵队一部向老城守敌发起攻击,激战至18时,全歼残敌。

至此,锦州之战胜利结束,此役俘虏东北“剿总”副总司令兼锦州指挥所主任范汉杰及第6兵团司令卢浚泉、副司令官杨宏光、第93军军长盛家兴等以下约10万人。在攻取锦州作战中,敌共出动飞机1069架次,担负空运和空中支援任务。野战军高射炮部队共击毁敌机15架。

锦州一战,奠定了东北野战军夺取辽沈战役全胜的坚实基础。中共中央于15日、17日两次致电祝贺“解放锦州的伟大胜利”。中央军委19日给林、罗、刘电报中指出:锦州之战“部队精神好,战术好,你们指挥得当,极为欣慰,望传令嘉奖”。

10、 范汉杰被俘,范太太得金元卷1万元

解放军攻入锦州后,发现范汉杰、卢浚泉及另外一些重要军官化装潜逃。东北野战军总部要求各部队在重要路口设立俘虏检查站,进行严密检查,如发现范汉杰及其他重要军官,要立即报告野战军司令部、政治部。

范汉杰与卢浚泉、李汝和等人散失后,与副官、姨太太自行逃窜。他在松山东面山地找不着国民党军部队。附近村庄驻满了解放军。锦州市内彻夜火光冲天,爆炸声终夜不绝。天亮前,范汉杰在松山东面一间小小的窝棚内住下,昼伏夜行。

他们躲在一户农民家里,用金条在乡下换了几套农民衣服,改了装。他让侍卫官和姨太太先走,先到秦皇岛,然后坐火车到北平去找傅作义。他自己带着年轻女人走太显眼了。他们每人身上都带着一些金条。

他没想到,侍卫官很快就被解放军查获,并供出他躲藏的地点:锦州东南20里的谷家窝棚。解放军加强了搜索和盘查。

第二天下午4时许,范汉杰经松山向塔山陈家屯之间山地小道走去。当他走过西海口和高桥到锦州的公路时,被解放军的潜伏哨兵截获,当晚,随解放军移动。

范自思身为方面军的指挥官,丧师失地,难逃蒋介石的所谓“革命连坐法”,而同解放军长期战争的罪恶,被俘之后,绝无幸免之理。为求速死,乃自报身份:“我是范汉杰。”他立即被辗转送到9纵司令部及东北人民解放军总部的俘虏收容所。

14日晚潜逃,15日下午范汉杰和卢浚泉即被9纵查获。当范汉杰和卢浚泉被解送到牛屯东总司令部驻地时,刘亚楼高兴地跳起说:“范大头捉到了!”

林彪、罗荣桓找范汉杰谈话,询问战况和他的看法。范沮丧地说:“这一着(指打锦州)非雄才大略之人是做不出来的。锦州好比一根扁担,一头挑东北,一头挑华北,现在中间断了。”又说:“你们攻锦作战,炮火猛烈,出乎意料,我们的炮火全被压制住了。我们走到哪里,炮火就跟到哪里,炮弹不断地落到我们指挥所的位置。你们部队的迫近挖壕作业很好,很熟练,我们从地面看不到部队的运作,无法组织射击和反击,这是我们未曾料到的。你们部队英勇作战,勇猛冲击,势难抵挡呀……”

卢浚泉在被俘之后,时刻想到与人民解放军为敌。打了几年内战,现在被俘还有什么希望呢?没想到被俘次日,即受到林彪的接见。林彪问这位黄埔同学:“曾派人坐马车送给你一封信,没有收到吗?”卢说没有收到。

林彪又说:“你可以与第60军通电。”卢浚泉即拟好给第60军曾泽生军长的电报,大意是告知锦州守军已全部被歼。希望不要再抵抗了,也不可能再抗拒了。范、卢的生活要得到很好的照顾,次日,即随同其他被俘师级以上军官解送哈尔滨。

15日早晨,范汉杰派驻葫芦岛的唐云山用无线电话与范联络,已叫不通。大家料定锦州是完了,弄不清范汉杰的下落。

港口司令部在葫芦岛有1营监护兵,负责看守码头仓库,兵都是由锦西、高桥、塔山一带招来的,地形非常熟,虽在黑夜也辨识得出路来。官兵多是广东籍的,也愿为范出点力。他们想组成1连轻装便衣队,绕过火线,沿路分头向前边搜索,去接出范汉杰。唐云山说:“这是儿戏,没用,一来过不去火线,二来范如果突围,一定带着军队,还用得着你们吗?”阙汉骞开玩笑地说:“第54军和共军贴住了,派不了部队。港口的监护营对范老总有感情,他们地方熟,穿过火线没问题,派出去没坏处。老唐你不愿意,莫非你这参谋长想当代理兵团司令官不成?”唐云山这才不开口。

找范汉杰的人还没派出,第62军阵地前线派人把范汉杰的老婆送上门来见陈铁和桂永清等人。范妻哭诉随范汉杰在锦州城破时向南逃走失散。她并说:“沿途所见共军队伍很整齐,人马枪炮很多,并不像过去所说的游击队那样。”

这些话引起了国民党军指挥官们的极大恐慌,怕解放军很快就来进攻葫芦岛。国民党联勤总司令郭忏写了一个条子给后勤机关:“奉谕给范太太送金元券1万元。”这就是失去范汉杰的代价。这还是事先没请示,郭忏做主的。

蒋介石自范汉杰被俘后,没有什么关注的表示。

11、 围歼廖耀湘兵团的具体计划

10月15日,东北野战军攻克锦州,给长春国民党守军以很大震动。

此前,从1948年6月25日起,解放军对长春正式实行长围久困,采取军事包围、政治攻势与经济封锁三结合的办法,在长春城外方圆25公里的地面上,形成一个封锁区。

在解放军强大政治攻势和优待政策的感召下,长春守军由土杂部队到正规军,由非嫡系到嫡系部队,由士兵到官佐,由徒手到携械,整班整排整连的出城投诚。

10月17日,长春守敌第1兵团副司令官兼60军军长曾泽生率部起义;10月19日,长春守敌新7军军长李鸿率部投降。长春遂告和平解放。

锦州被克、长春和平解放之后,如何歼灭沈阳之敌便提上了毛泽东的议事日程。

从当时的战略态势来看,东北我军主力位于锦州;国民党东进兵团位于锦西和葫芦岛,廖耀湘率领的西进兵团停步于彰武、新立屯地区。

我军面临两种选择:一是先歼国民党东进兵团,二是先歼国民党西进兵团。毛泽东仔细分析了战局,于17日,即我军攻克锦州后的第二天提出了自己的设想:东北我军先打锦、葫之敌。

林彪等人结合东北战场的形势,并贯彻毛泽东的设想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10月17日、18日、19日3天,毛泽东与林彪、罗荣桓、刘亚楼连续来往电报讨论攻锦后的作战构想。毛泽东在17日将锦西、葫芦岛确定为攻击目标,到19日便改为钳制目标,明确提出要抓住廖耀湘攻击;林彪等人18日提出两种可能,其中一种可能是打大运动战,至19日便提出先歼灭由沈阳向锦州前进之敌,即先歼灭廖耀湘。至此,毛泽东与林彪的认识趋于一致。

毛泽东于20日7时,致电林彪、罗荣桓、刘亚楼,对歼灭廖耀湘兵团的具体部署提出了意见。

一、以原对锦西、葫芦岛的防御部队即4纵、11纵和3个独立师,仍任该方向的防御,不再增加兵力。

二、以1纵、2纵、3纵、5纵、6纵、7纵、8纵、9纵、10纵共9个纵队,分割包围廖耀湘兵团5个军……

三、宜以7个师位于营口以北,阻敌逃路,并且其中应有2个至3个有较强战斗力的师。

四、应立即召集一次干部会议,对新的作战进行动员。

林彪、罗荣桓、刘亚楼根据毛泽东的意见,于20日10时制定了围歼廖耀湘兵团的具体部署:

一、原位于彰武、新立屯地区的部队:10纵并指挥1纵3师和内蒙骑兵1师,进至黑山、大虎山地区固守,如发现彰武、新立屯地区之敌有撤退象征时,即不分昼夜,立即出发,插至新立屯以东之小东山、古台子之线,截断新立屯敌之退路;5纵在阜新广裕泉西南地区隐蔽,敌进则退,敌停我亦停,如发现敌有撤退征候时,即迅速插至新立屯以北,断敌退路;6纵暂在彰武东北地区隐蔽,准备待命突击,如发现敌撤退时,则应当机立断包围彰武之敌。林彪等人要求上述各部队,切不可稍有疏忽和犹豫,切不可让新立屯、彰武之敌逃走,否则会丧失夺取伟大胜利的机会。

二、独立2师和附属的炮纵1个重炮营,以4天行程赶到营口布防,进行对付海陆两个方向的顽强防御。

三、位于锦州的部队:1纵、3纵、8纵和6纵17师为第1梯队,于21日黄昏出发,分别向沟帮子、大虎山、黑山、白土厂边前进;2纵、7纵、9纵、炮纵为第2梯队,于22日出发,沿第1梯队之后尾跟进。林彪等人要求以上各部队应以极秘密的动作,迅速行动,一切行动均以不致被敌机发现为原则。

四、4纵、11纵和独立4师、6师,仍应利用渤海与大小虹螺岘山之间塔山一带阵地,继续抗击北上之敌。

五、长春方面部队:12纵经四平、昌图、开原,不顾疲劳,迅速全力插至铁岭以南,包围53军直属队及1个师,拖住沈阳、铁岭、抚顺、本溪地区敌人阻其不能南下;第1兵团率各独立师,采取平行道路,迅速向通江口、开原、南城子之线急进,视情况,或参加围歼廖耀湘兵团,或接替12纵包围铁岭之敌。林彪等人要求以上各部队一律于夜间行动,并保守秘密,以免吓退彰武、新立屯等处之敌。

林彪等人在部署中还提出,万一我军未能在新立屯、彰武抓住敌军,则在该敌转向营口撤退时,除留由长春附近南下之部队外,我军主力即在沟帮子迅速东进过辽河作战,在营口、牛庄之间歼灭该敌。

12、 辽西会战全歼蒋介石的“看家本钱”

辽西地区包括沈阳以西各县和锦州南北地区。其间有辽河、巨流河、柳河、绕阳河、沙河、大凌河、女儿河,南北纵横,流向多变,河水多淤泥,难以徒涉。黑山至沟帮子之间,有由东北向西南走向的山地丘陵。北宁与大(虎山)郑(家屯)两条铁路,从这里狭长的丘陵中间穿插而过。位于两线交界处的黑山、大虎山两点,北临高程千余米的医巫闾山脉,南接连绵50公里的沼泽地带,如两扇铁门,开则畅通,闭则堵塞。东北野战军同廖耀湘兵团首先就在这一地区展开激烈的会战。

廖耀湘第9兵团,是蒋介石的看家本钱。其中有国民党军的五大主力,新编第1军和新编第6军全是美械装备。蒋介石为保存这支主力,想让他们撤出东北准备转进于华北或中原战场未成。

10月21日,廖耀湘指挥第71军两个师、新1军1个师、新6军1个师及整编第207师第3旅共5个师的兵力,由彰武、新立屯地区南下。23日在200余门重炮、装甲部队和数十架飞机支援下,向黑山、大虎山25公里正面弧形的野战军阵地展开猛攻,企图夺取黑山、大虎山间约9公里的南下通道。

已于10月上旬进入阵地待机的东北野战军第10纵队、第1纵队第3师和骑兵第1师等部,以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进行顽强抗击,寸土必争。黑山以东高家屯、101高地、92高地和石头山一线的第10纵队28师阵地战斗异常激烈。在101高地上,该师与敌短兵相接,反复拼刺刀,终于打退被敌称为“党化部队”的国民党第207师和王牌主力新6军的猛烈进攻。

坚守92高地的分队,与敌浴血奋战,最后全部牺牲。在大虎山南侧,大小白台子、孙屯、赵家窝棚等处,先期赶到的第8纵队22师等部队,也顽强地抗击敌军的进攻。国民党军多次以整团、整营的兵力反复进行集团冲击,均未能得逞。

经过5天激战,野战军终于守住黑山、大虎山阵地,阻住廖耀湘兵团前进。黑山阻击战的胜利,为野战军主力回师围歼廖耀湘兵团赢得宝贵的时间。

廖兵团连日进攻受挫,而东北野战军主力已回师到达黑山附近地区,使廖耀湘动摇了攻占黑山、大虎山的信心。同时,自辽阳、鞍山南撤的国民党军第52军两个师已于24日抢占营口,后续部队也已占领鞍山、辽阳,打通了沈阳至营口的通道。廖耀湘在这种情况下,遂决定放弃沿北宁线正面进攻的计划,改由黑山、大虎山以东地区,经台安渡辽河向营口撤退。10月25日,廖耀湘兵团除以新6军、第207师第3旅和第71军继续攻黑山以作掩护外,以其第49军、第3军第14师、新6军骑兵部队为先头,经大虎山以东向营口方向迅速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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