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也没用了……
我一直都知道……
但是,对不起,我仍旧无耻的想要得到你的原谅……
请不要怪我在痴人说梦……
就算我也知道,你根本没办法原谅,但是我仍旧要跟你说对不起,请你原谅……
“对不起……”
“原谅我……”
“我从来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云轻染听见他这么说。
当时的她,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秀发,看着滕安冥一脸希冀的冰冷,原本平淡的眼一点点一点点,慢慢的变得冰冷。她仍旧微笑着,但却带着嗜骨的寒意,“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她看着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眉梢挂着一层淡淡的笑意,用冰冷的声音缓缓的说出,“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该用什么办法,才可以把你们千刀万刮,该用什么办法,才可以把你们狠狠的踩在脚下,用一种强者践踏弱者的姿态,就如曾经你们对待我的那样,把你们的自尊,你们的高傲,狠狠的踩在脚下,让你们,也好好的享受,你们曾带着我的无限耻辱!”
她看着他,随即又侧首,温柔的看向了皖豫岩,“我不恨你们,真的。我要感谢你们,是你们教会了我强者为尊的观念,让我知道了,权力,有多么的重要。”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怨。”
“你们凭什么,用什么身份那么对待我?”
“所以,我也多想,让你们处在我当时的那个位置,好好的去感受一下我当时那种绝望的心态。”
云轻染又笑了,笑的放肆而又妩媚,那么的妖娆,“真是可惜了呢。虽然我不恨,但是并不代表我不怨,所以倾其我的一生,我也不可能会原谅你们!绝对不可能!”
“我就算倾其我的一生,也要弄得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轻染看着他们,涟漪的红唇微微的开启,一字一句字字珠矶,掷地有声。
她的身后墨发飞扬,衣袂翩跹,说不出的凌厉,说不出的宏伟。那强大的气场,与生俱来的尊贵感,蔑视万物的神色,让所有的人都不由得不由自主的想要低头,想要臣服。
她就那样傲然的立在那里,高贵出尘……
雏安看着她凌厉的身影,目光微动,随即淡淡的笑了。
魏昼延站在那里,虽然没有听到她说的话语,但却依旧被她的气势所震撼到,不由得在心里,对她的佩服更上了一层楼。他握了握紧自己腰间的剑,坚毅的目光无声的追随着她,一如他当日所做出的决定一般。
皖豫岩痛苦的看着她,一向温润的眼里慢慢的溢出了些许痛苦和苦涩……
滕安冥也看着她,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坚毅决绝勇敢的女子,无声的苦涩仿若海水一般涌上他的心头,像是被千刀万剐过,嗜骨的疼痛……
他们抬了抬头,将自己的眼迎向了风的方向,让风将自己眼中的苦涩风干,不再湿润。
“绾绾,我说过,我不会与你为敌。从来不会。所以,这次,也一样。”
良久,慢慢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了的皖豫岩缓慢的低下了自己的头,看着一副决绝模样的云轻染坚定的说道,随即,他指骨修长的手,高高的扬起,用力的挥舞在自己座下的马,只听见他座下的马痛苦的一声悲鸣,带着无限的凄然……
皖豫岩没有再言语,只是无声的挺直了自己的背,然后驾着马,慢吞吞的离开,像是迟暮了的老人,在日光的照射下,他坐在马上的影子被长长的拉起,那样的萧瑟。
滕安冥侧了侧首,拧了拧自己刀削一般的薄唇,不发一言,却也是策着自己的座下的马离开,朝着另外一个方向。
他们的身后,千军万马,无声的跟随着。
用一种缄默的姿态,无声的撤退。
他们秩序严谨,一个连接着一个,慢慢的撤退。
风沙再次扬起……
所有人看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身心都似乎受到了自己的主子的传染了一样,变得沉重了起来。
空气中,有一种无声的悲壮的因子在发酵着扩散,割的他们的心生疼生疼的。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但是那样难受的感觉,却又那么的清晰,以至于所有的人都放松了警惕。
没有人知道,那人如闪电一般快速的身影是何时冲出来的,以及那人为什么要直直的冲向云轻染,只看到了在她的手中,有一把锐利的,闪着白光的剑,用着一种无比凌厉的姿态朝云轻染飞身而去。
“不管你是苏绾绾,还是云轻染,夺了我的幸福,我都要你不得好死!”
没有人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就连云轻染自己,当时也只是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撤退了的敌军身上,复杂的看着他们,没有注意到。
当所有的人注意到的时候,都已经晚了,只见到有一道凌厉之至的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快的朝云轻染直直过来。
就连云轻染自己也呆呆的,忘了反应,只能楞楞的看着迎面而来的剑,看着那熟悉之至的容颜,眼中波涛汹涌,层层翻滚,看着那张脸,眼底万分复杂,以至于剑就已经近在眼前。
原本倚在城墙之上,随意的看着下面惊涛骇浪的场面的陆离歌看到那危险的局面和那张熟悉到了骨子里的脸的时候,忘记了反应。
雏安也愣了,傻傻的没有任何的动作。魏昼延亦是如此。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场景,忘记了应有的反应。
最快反应过来的是滕安冥。
“吁吁吁吁吁吁吁吁……”一声悲壮之至的马鸣声从滕安冥座下的马嘴里响出,只见马蹄高高的扬起,滕安冥纵身一跃,高高的跃起,用力的一踏,从马背上飞快的掠过来。没有人知道他的一脚有多用力,但是他的马却因为他的这一脚重重的跌在了地上,痛苦的长鸣了一声,没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