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当时没有好好的珍惜。当她想弥补这一切时,他已经不需要了。
可是她也有说不出的苦衷呵!只是她选择了沉默。若是说出那个原因又能怎么样呢!一切都太迟了。父亲是聪明的,他死后为他身前赎了醉,只是,父亲,那楠子呢?她该怎么度过余生。
今夜她才是断肠人呵。
安琪缓缓地睁开眼睛,许多纷乱的记忆在她脑中如风般掠过。
她又做那个梦了。
一个化如雪般飞舞,她又退回至两岁的模样,在地上捡着花瓣。她又退回至两岁的模样,在地上捡着花瓣。她不停地捡,却总也捡不完,落花还是不停地飘下拉,飘下来,渐渐地将她整个淹没。
“娘!”她害怕地哭喊着,对娘伸出了手臂。
娘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然后转身走了,长长的黑发在雪白的樱花中飞舞,直至全部隐去。
青木走过来,抱起她,如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
“青木!”她呢喃着。
“青木是谁?”楠子拥着她,脸上有温暖的笑意。
安琪红了脸,把头埋进娘的怀里。
楠子笑了,她知道女儿长大了。
安琪忽然打了一个寒颤,伸出双臂环住楠子的脖子:“我梦见那么多的樱花,把我埋在里面,我喊你,你却一直走,不理我,娘,答应我,不要离开安琪。”
楠子拥紧了安琪,眼角湿湿的。她也不想离开这里,离开她,可是……她终究是说不出口,这个地方已经不属于她了。
楠子走到古筝前坐下去,案几上,清水供着一枝樱花,已经残了。她还记得曾经弹着古筝给他听得。
有个人轻轻地走到她的身后,不用回头,她知道是段孟然。十五年前,她熟悉他如同熟悉自己掌心的每一条纹路。
“看窗外的樱花,孟然,那时候,你为我种下这片樱花树。开出的花竟然都是我喜欢的白。没有一株是另外的颜色,现在我想起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身后的段孟然沉默着,许久,脚步声响起,他一言不发地走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