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人证物证俱在,池子恒握着钢笔的手有些颤抖,额头上渐渐滚下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汗珠。犹豫了一会后,他还是举起了右手。
“辩方律师,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段言尊问。
池子恒闷了许久后,站了起来说:“有!”说完他就快步来到了池忠面前,问:“请问你是什么时候看见被告的?”
池忠回想了一下,说:“六月二十五号。我每天都有写日记,所以记得清楚。”斗傲星的六月二十五号那天,正是李振明刚来的那一天,池忠没有撒谎。
“那好!再请问,你又是凭何断定,堂上的衣服和手机就是被告的呢?”
“因为我当晚看得很清楚。”
“你确定?你当时是在哪里看到的?”
“确定。我当时是在栅栏附近看到的。”
“那被告当时在哪里?”
“他当时站在我身前三十米远的地方。”
“当时他在做什么?”
“当时池家大少爷正在打他。”
“那么池家大少爷为什么要打他?”
“因为我亲眼看到他用目光非礼池家小姐。”
李振明骇然一惊,大声说:“我反对。”
“反对无效。”段言尊随即说。
李振明看着段言尊,又说:“尊上,我反对律师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反对无效。”段言尊又说这一句,“请辩方律师继续提问。”
池子恒“哦”了一声,望着池忠又说:“原来如此,没想到你连他非礼池家小姐的细节都看得那么清楚。”
“不是,我是当时听大少爷说的。”
“哦?”池子恒露出一抹浅笑,“尊上,在座的陪审团各位。你们刚刚都听见了,他一会说是自己亲眼看见的,一会又说是听大少爷说的。这样一个出尔反尔的证人,他的话真能相信?站在法律的立场,也许凭他之言,我的当事人该受罪了。但是站在人道立场上,我们宁可错放一个坏人,也都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说完,池子恒对段言尊微微鞠了一个躬,说:“尊上,我问完了。”
而后,池忠被带下去了,另外一个人来到证人席上。
“啊!子俊!”池伯低低诧异了这一声。
“大哥!”池子雪和池子天齐声叫。
李振明心中也是为之一震,想不到那晚消失的“池家大少爷”池子俊,今日竟是会出现在这里指证自己,真是叫人万万不曾想到。
段言尊问:“证人池子俊,你有什么话要说?”
池子俊看了看李振明,“呵”的一笑,说:“就是他,当晚我打的人就是他。一点斗傲值都没有,身上还弄得脏兮兮的,就一个傻帽。”
池子恒身旁那个律师又将这两包东西拿过去给池子俊看,问:“请问证人,你是否认得这两包东西呢?”池子俊看了一下后,说:“这衣服我认得,那些塑料是啥?”
“那是一部来自地球的手机。”这个律师说。
池子俊微微摇了摇头,说:“这身衣服我认得是他的,手机我不认得。”
“尊上,我没问题了。”这个律师说完就回到座位上去。他心想这铁证如山,因为那衣服的涤纶纤维是斗傲星没有的材料。
段言尊问:“辩方律师,你还有话要说吗?”
池子恒长长舒了一口气,重重地摇了摇头,说:“我没有了,尊上。”
众人沉默,等待段言尊对李振明做出的最后判决。
几分钟后,只听段言尊说:“由于本案疑点颇多,无法定夺,请陪审团出示宝贵意见。”
之后陪审团又经过一分多钟的商议之后,一个女生举人说:“尊上,我们陪审团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以四比三的票数认定,本案被告偷渡罪名以及扰乱星际秩序罪名、成立!”
段言尊缓缓舒了一口气,举棋不定着说:“这、这、应当……还没审过这种案子。此乃前无古人的奇例,所以本尊决定,被告人罪名成立,应当除以死刑。不、不!”段言尊好似又想到什么,“念及人道,应当除去被告人所有斗傲值,立即遣送回地球。”
听到这个判决,李振明脑海里“嗡”的一声炸响,整个人懵了。池伯、池子天和池子雪都哭丧着脸,池子雪的反应最为强烈,“哇”的一声就趴在哥哥池子天身上声泪俱下。
过了片刻后,两个警察走了过来,当场就为李振明戴上了重重的脚镣。这一刻,李振明倒是觉得有些轻松,因为他能远离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了。只是遗憾的是:纵使回到地球,一切看不见的争斗又要如此上演。可笑的是:作为小市民的他没有能力,还可以在地球上随波逐流,对不好、不对的事情视而不见。
就在那两个警察就要将他带走时,看着池子雪,他心中仍是有些不舍,但是自古有爱就有痛,也没什么遗憾残缺了。就在要走出那个小铁门时,“轰”的一声,十多个穿着白色风衣的男子冲了进来,须臾间打飞了警察,背对着李振明,将李振明围在中间。
就在李振明感到诧异时,“唰”的一声,十几把刀从那十多个袖口里齐齐滑落,那刀尖都还在滴血。
“放肆!”段言尊勃然大怒,“连我至尊门的地方都敢捣乱,你们是什么人?”
只听其中一人冷峻着说:“至尊门?我们傲尊门从不放在眼里,呵!”
听到“傲尊门”这三个字,李振明的心头登时一惊,就是那个邪道第一的门派?可为什么他们要救自己?莫非那天在餐厅门口杀死那些男子的人,真是傲尊门的掌门凄夜?
听到“傲尊门”三个字,真叫场中众人觉得毛骨悚然。那傲尊门素来作恶多端,而且门人行事特别阴狠乖戾,但凡出手,不达目的就誓不罢休。更恐怖的事是,传说中的凄夜就似一个鬼魅般,到了紧要关头就出现在对手身后,很多对手还看不见他就已经毙命。就连前几届至尊无上都不敢与他交手,据说他已经活到了四百多岁,斗傲值高得突破二十万,达到了至级。
段言尊吸了一口冷空气给自己打气,皱着那两道英气勃发的剑眉,说:“有话慢慢说。”
其中又一人说:“人,我们这就要带走,没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