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纬站在天池山顶,俯瞰齐国,内心禁不着热血澎湃。看着各路大军蜂拥而来,天池山脚下的峰峰峦峦,站满了荷枪持弓神勇的兵士,沟沟坎坎,都是列队巡逻的骑兵,内心别提有多么的高兴。举目远眺,洛阳城近在眼前,独孤永业也许正站在城墙上等待自己发出进攻的号令。
平阳呢?平阳隐藏在一片虚无缥缈的云层之中,高纬摇摇头,他做梦也不曾想到,为什么平阳会在此时此刻军情骤然紧急,邙山之战,他不是亲率大军,狠狠地揍了宇文邕的屁屁,难道这小子好了伤疤忘了疼,专门在自己心情高时添油加醋找堵?
平阳军情骤急不是没有预兆的。早在公元564年,北周北齐之间爆发了一场事关北齐生死存亡的战役,史称邙山之战。
公元564年(北周保定四年)9月,在北周武帝宇文邕游说下,突厥在塞北集结兵力,决定联合北周攻打北齐。宇文邕委派宇文护征集内外诸军20万人,沿着黄河顺流而下。宇文护派尉迟迥为先锋,率10万大军进攻洛阳。
担任洛阳防卫的北周大将独孤永业,坐拥三万精兵驻防洛阳,一方面积极备战,另一方面修书高纬,请求火速支援。
12月,宇文护派兵切断河阳(今河南孟县)道路,以阻断齐国援兵。尉迟迥兵锋所指,洛阳早被铁桶合围。独孤永业自城门,近看鼓角相鸣,军旗招展,密密麻麻扎满了北周的兵营;远眺邙山,旌旗蔽空,草木皆兵。
北齐派兰陵王高长恭、大将军斛律光救援洛阳,但他们畏惧周军兵力强盛,不敢前进。
尉迟迥因齐国兵力甚微轻敌,认为齐国必不敢出兵迎战,于是放松警惕戒备不严。
北齐皇帝高湛不堪尽是河南(黄河以南)之地,决定与并州都督段韶一起自晋阳南下,亲督诸军解救洛阳。北齐军轻而易举突破北周河阳防线,以段韶部为左军,长恭部为中军,斛律光部为右军,出周军不意突至。
尉迟迥军心不稳,仓卒上山迎战,段韶部假装不支且战且退,诱敌深入,高长恭、斛律光左击右袭,周军越战越疲。高纬与独孤永业趁势合围,发起反击,大败北周军,逼使周军全线溃退撤军,最终北齐以少胜多。
邙山一战定乾坤,北周再也没有力量组织新的进攻。北齐高纬果敢加强了黄河以南尤其是洛阳周围的防卫,把担任洛州刺史、河阳行台左丞的独孤永业,升迁至行台尚书,着其招募三万精兵,凭其威望与计谋能力,替齐固守经营黄河以南诸州,形成抗击北周进犯的前沿阵地。
独孤永业何其人也?原来独孤永业字世基,本姓刘,中山人,因母亲改嫁,随了父姓独孤氏,年纪轻轻就成了人见人嫌弃的拖油瓶。但这个悲催的少年却并不自甘堕落,反而处处留心,学得了能掐会算,能歌善舞的本领,被当时的皇帝看中,拜官中书舍人。
能为中书舍人,为皇帝写一手言辞达意的流利诏书,并不是独孤永业唯一的本事。独孤永业最大的本事便是精通兵法,娴熟政治,擅使诡秘之道。时流寇四起,百姓水火,北周窥视,洛州、河间数周人心惶惶,朝不保夕,朝廷官员闻听去洛州就职,无不两股战战。独孤永业毛遂请缨,走马上任,勤政利民,甚有威信,加之善于招抚,流寇草莽多归依,练就三万精兵,正赶上周武帝亲攻金墉,独孤永业奉命率兵抵抗,联军对峙,跃马阵前,故意问道:“哪儿来的达官贵人,人马哄哄的要到哪里去?”
“皇帝来了,独孤永业,为什么不出来迎接客人!”周兵大声回答。
“哈哈,客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独孤永业为高家看门犬,故前来迎接!”独孤永业话未说完,三万甲士发一声喊,便逼退周军二十里。周军闻之惊悸。
独孤永业自知周军不会无功而返,于是连夜吩咐置办马槽二千,堆起草料上百堆,扎起营寨无数,吹起号角百里。周军所见所闻,以为北齐大军到了,火速退去。独孤永业因此战役兵不血刃,进位开府,加封临川王。
进入北齐上层的独孤永业,性情鲠直,不与权贵来往,专心于河、洛州务。当时被封为右丞相、并州刺史的北齐名将斛律光,闻知独孤永业俘获北周武帝两个宠爱的奴婢,一个个貂蝉西施,修书索要,被独孤永业拒绝。斛律光闻言大怒,到处放风,谣言独孤永业待北周武帝的奴婢,就如关羽对待两位皇嫂,名义为公,为自修退路。
权臣的话,也是皇帝的耳旁风。河清末年,朝廷征调独孤永业回京师担任太仆卿,明升暗降,并委任乞伏贵和担任洛州刺史,造成北齐西境蹙弱,河洛人情骚动,百姓们纷纷上书,奏请独孤永业镇守河洛,遭到斛律光阻挠,于武平三年,派遣独孤永业攻取斛律丰洛,任命其为北道行台仆射、幽州刺史。
河洛人这一次真的不答应了,又加上北周武帝多次窥视,北齐朝廷只得派遣独孤永业出任河阳道行台、洛州刺史,不料想此次邙山作战,独孤永业面临大敌入境,心不发慌,气不发喘,一个里应外合,就把北周军队打了个落花流水,3万精兵与20万大军,怎一个档次比较呀!
……
而这恰恰是宇文邕所不愿看到的。宇文邕仔细分析了北周北齐形势,看到北齐不能处理好自身的民族关系,加上后主昏庸,人祸与天灾交错,造成人心分崩离析,身国力不断衰弱。宇文邕借机励精图治。一方面在“关中本位政策”推动下,积极处理各民族关系,********得以缓解,越来越强。另一方面,北联突厥,南联陈国,三面夹击,强势的北齐渐成弓弩之末,慢慢的走向下坡。
怜淑妃的出现,则成了北齐下坡路上的助推器,打开了国破人亡的潘多拉魔盒,推到了改朝换代的多米诺……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驻防洛阳的独孤永业,闻之北周蠢蠢欲动,即刻修书高纬,愿提兵西进,却收到了按兵不动的训令。站在城墙上远眺北周军队纷纷渡过黄河,独孤永业感到茫然,茫然看了看天池山……
天池山上,号角齐鸣,冯小怜香汗淋漓,弯弓一箭,被弹射的树枝扫过来,一箭射翻了自己……
“竟敢对皇后无礼?”高纬怒气冲冲喊道:“天仗,一百天仗!”
“天仗是个什么东东?”天池山下,发呆的樱桃子惊讶地问。“替天行仗呀!”夜雨吟风唾沫星子四溅:“正如所谓天雷滚滚其实就是雷人的最高级版本一样,所谓天杖其实就是杖刑的最高级版本。一天杖就相当于一百二十杖,后来又增加到二百四十杖……”
“这样的重刑有多少人能承受得了?”慕容明心嘴巴张成了问号。
“草木呀!”夜雨吟风指着:“哑巴草木哪里能说得清楚,无理取闹的高纬与怜淑妃,竟然会对他们施以酷刑?俗话不是说,剑术不高,莫要当妖,骑术不妙,不要炫耀,惩罚草木,简直是强奸犯怪女人穿得少——毫无道理……”
“夜雨呀,你说话莫闪了舌头!”发呆的樱桃子拎一根撵过去,杀的夜雨吟风抱头鼠逃。
“你何必呢?何必搞得内外恐怖,人不自安。皆求苟免,莫有固志!”慕容明心拦着发呆的樱桃子:“夜雨吟风只是论坛里灌水而已……”
“灌水,也不能侮辱同袍……”发呆的樱桃子咬牙。“你呀,如此同情怜淑妃,莫非也想做祸国殃民之人?”
“她呀,给祸国殃民之人提小鞋,还差九百九十九步呢?”夜雨吟风远远低笑着。
“哈哈哈,怜淑妃!”天池山上,高纬揽着怜淑妃的蛮腰哈哈笑着,累趴在地上的士兵满头大汗站起来,茫然看着被木杖砸凹下去的深坑。高纬见怜淑妃并未大笑,计上心头:“来呀,我要送怜淑妃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天仗……”
“陛下,你把我们杖了吧!”执行的官兵一个个苍白着脸软柿子版堆在地上,怜淑妃咯咯笑了,不等高纬命令,又一队执行官冲上来,一顿仗舞,山风紧裹着肉星唰唰飞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