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被震住了。现在轮到魏都笑了，笑得很灿烂。
魏都在紫苑耳边低声说：“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到里面谈一谈？我在里面有个小休息室，我们可以去喝杯茶。当然了，在这里我们也可以谈很多问题，只看你愿不愿意。”
魏都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你不听我的，就把你是男的这件事说出来。
怎么办？把柄在人家手里，还能说什么。
紫苑没辙了，他看看明日香，明日香迟疑地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
魏都在前面走，紫苑和明日香在后面跟着。和慕北莺擦身而过的时候，紫苑还瞄了一眼她。慕北莺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她应该是没有听到魏都的话。紫苑稍稍安心，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在她面前露馅。
魏都对慕北莺说：“我和两位小姐有些事情要谈。”
慕北莺转转眼珠，点点头头，说：“我知道了。外面我会招呼。”
她眼神闪烁，目光暧昧，大概是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唉，不明真相的群众啊。慕北莺你就是一个。越是不明真相，想象得越离谱。
离开慕北莺，越走越远。
“还好，还好，”紫苑低声说道。没有在慕北莺面前露馅，值得庆幸。
明日香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思，她也低声说了句：“好你个头！”
紫苑没法还嘴，只好保持沉默。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到了一个休息室门前。魏都打开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紫苑和明日香交换了一下眼神，现在也没什么选择了。进就进吧。反正那家伙也不能怎么样。
三人进了门，魏都把门关上。他的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他瞧着紫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瞧了个遍。那目光仿佛具有穿透力，能够刺进肉里，打穿骨头。
紫苑不舒服，浑身都不舒服。如果可能的话，他想拔腿就跑。随便跑到天涯海角哪里都好，只要能从魏都面前离开。
不舒服是紫苑的感觉，魏都可是舒服得很，他看得津津有味，还不住咂嘴巴，自言自语道：“还不错，身材不错，腿形也不错。肩膀，锁骨，脖子，都非常不错。还有，这个胸部……”
说着，他竟然真的伸手去摸。
眼瞧着那只魔爪就要触摸到目标。紫苑赶忙后退一大步躲开。
明日香骂了句：“这年头真怪了，什么怪人都有！把你的爪子收回去！混蛋！”
被明日香这么一骂，魏都才从刚才的专注中回过神来：“抱歉，刚才有些失态。我对你实在是很感兴趣。我没想到，男人也能这么漂亮。”
西洋镜被拆穿，紫苑满面通红。
明日香双手叉腰，大声说：“喂喂，你以为就你聪明吗？！当面拆穿，没有道德。说！你有什么目的？！”
明日香是聪明人，看事情也挺透彻。魏都不当众拆穿，而是引二人进入这个小房间，显而易见是别有所图。
魏都笑笑：“其实我也没什么恶意，我只是觉得有意思。嗯，不过要说我真的没企图的话，倒也不确切。我觉得这位——这位凯瑟琳小姐——当然，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名，其实，你的真名也不是那么难查。明日香就那么几个朋友。只要用心查一查就能知道你是谁，很快的。这个不说了。那是以后的事情。我想要你做的其实很简单，你知道，我是个摄影师，拍过很多模特。不过，像你这么特别的还真没有。所以，我想……我想……”
“想做什么？”紫苑紧张地问。毕竟人家占据了主动，万一这家伙提出什么不可理喻的要求，那就只能翻脸了。
“我想，如果凯瑟琳小姐方便的时候，能不能到我这来给我当当模特，这几年，我走南闯北，虽然取得了一些小成就，但也累了乏了。我想在这个城市常住下去。当然，我的摄影事业还要继续，所以需要一些模特。一般的模特我找得到，像凯瑟琳这样的……相当特别。很有挑战性。”
他谨慎地选择措辞，显出对紫苑相当尊重，丝毫听不出威胁的味道。不过，紫苑也明白，自己没什么选择。魏都的话绵里藏针，软中带硬，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紫苑叹口气，想说话，明日香却抢过话来：“你都这么说了，他还怎么拒绝。你这家伙！明明是趁火打劫。一点道德都没有。这人品，这节操，碎了一地啊。我亲爱的表哥。”
“哦，不要把我说得那么不堪。我只是一个依旧保持着好奇心的大叔而已。倒是你，明日香，你能和这么漂亮的男孩子在一起。你的品位也很特别啊。我可爱的表妹。”魏都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
双方也算是说定了。说定了就没什么可以再说的。魏都现在的工作就剩下欣赏“美人”，外面的摄影展他也全然不顾。那目光既暧昧，又露骨，倒不是说他的目光有多么可恶，只是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明日香拉了一把紫苑，对魏都气呼呼地说：“抱歉，免费欣赏时间结束，下次要是找他做模特，记得把酬金准备好。我家的凯瑟琳可不是免费供人欣赏的！酬金少了我们可不做。对了，只是做模特啊，别的什么特殊服务可不做。”
“当然，当然，我可不是有那种恶趣味的男人。而且，我会给凯瑟琳最好的待遇。说实在的，这妆化得还算可以。但在细节上处理得不好，显然是没耐心的人做的。”
“哦，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妆是明日香化的，听到如此批评，她自然不高兴。
魏都指着紫苑，说：“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一样的，即便凯瑟琳再漂亮再可爱，也是和女孩子有差别的。比如睫毛，男孩子的睫毛是直的，而女孩子的则是要翘一点。差别不明显，但化妆的手法则是有所不同。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细节上一点点的不同都会造成整体效果的大相径庭。
选衣服也是如此。不能凭着自己的喜恶去给模特选衣服，要根据模特的自身条件做选择。凯瑟琳这件可爱系的衣服和他的气质完全不相符，你该不会是在某个小女生的衣柜里随手摸出来的吧？”
这话算是说中了。明日香就是这么做的。
她说不过魏都，于是跺了跺脚，拉了紫苑一把：“好了，不说了，走了！不和这个家伙废话了。我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