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恩惜不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但大概能猜到他这样说的原因。
为节约时间,她简单叙述经过,就着急问乔文轩下落。
秘书说乔董事长已经很多天没来了,他一直心情不好,以为柳恩惜不幸遇难,现在的精神非常不好。秘书还告诉她,乔文轩现在城南郊外的一座佛家寺庙里,他去那里想清静一阵子。所以乔的去处除了秘书以外没人知道,目的是想免受打扰。
柳恩惜觉着不可思议,当时就着急要寺庙地址,她会尽快赶去找乔文轩。
拿到地址,柳恩惜就马不停蹄地找去,不管有多远,天色有多晚,她一刻也不想停留,只想立即见到他。
她必须及时让他看到自己,给他报平安,不然真不知乔文轩还要承受多大的打击。
带着急切的心,一路飞奔到白岭寺,柳恩惜终于找到了乔文轩的藏身地。
见到出家人,柳恩惜说明来意,小和尚便去禀告了主持长老。
不一会的工夫,老主持出来迎接,知道柳恩惜是来找乔文轩的,就带她去了西厢房等候。
没多久,只见一身蓝袍装扮的人走进西厢房,焦急等待的柳恩惜打眼一看,便震惊道:
“文轩!”
她的话音颤颤巍巍,也引得乔文轩激动起来:“恩惜!真的是你?”
他赶忙靠近她,伸出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以确认这是现实而非做梦。
“我的恩惜!你还在,你真的……还在啊……”瞬间,乔文轩就流出激动的热泪,满含深情地望着柳恩惜。
柳恩惜也动容的抖动着嘴唇,千言万语一时难以倾吐出来,唯有用拥抱最能表达此时的情怀。
“文轩,是我,我是恩惜!你的恩惜,回来了!”柳恩惜扎进他的怀里泪流满面,所有的辛苦、隐忍都化为乌有,此刻只感怀着温情和爱恋。
乔文轩颤抖着双臂,缓缓抱紧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这么久你跑哪去了?我想你想的好辛苦啊!”乔文轩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频频流泪,他再也不想忍着了,只想释放压抑许久的悲苦。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柳恩惜哭着说。
乔文轩无法自持,难以承受这突来的变化,悲喜交加,竟抱着柳恩惜失声痛哭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哭得如此悲伤。
柳恩惜看到他哭,心更疼了,也跟着痛哭流涕。后来主持长老来探望他们俩,说了很多开解的话语,宽慰着他们,才让两个人的情绪慢慢好转。
他们俩互相为对方擦眼泪,情浓意浓,让人看了好不感动。
柳恩惜强装笑颜,对乔文轩说:“看我,真是的,咱们再次见面应该高兴的,我竟然哭起来,真是不应该。”
乔文轩含情脉脉地说:“我们的泪水不仅仅是悲伤,更有惊喜和希望,包含的情愫很多。可不管怎么说,哭也好,笑也罢,重要的是你回来了,你平安无事,这就让我感到欣慰。”
柳恩惜再次深情拥抱乔文轩,感怀着来之不易的重逢。
平静过后,柳恩惜就把所遭所遇原原本本告诉了乔文轩。
他听得异常惊讶,想不到岳父岳母的不幸居然是柳芳一手造成的,太不可思议了!尤其听到柳恩惜被推下山崖落入深潭那一段,乔文轩的心揪起老高,浑身直冒冷汗,替她感到疼痛,替她悲伤。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握住她的手,焦急地说:“你有没有受伤,或是留下什么毛病?”
柳恩惜摇头道:“幸好老天有眼,我安然无事。多亏我会游泳,那深潭里的环境并不糟糕,我才有幸逃出来,途中也遇到一些好人帮助,所以才熬到了今天,不然的话……”
说到这里,她又哽咽了,但很快控制了,继续说:“索性,上天有眼,我命不该绝,才能再见到你。放心吧,我没受伤,刚开始只是小擦伤,很快就好了,现在还像以前一样。哦不,应该是比以前更好,我在农家干了很多活,竟然把身体练壮了,你看我是不是比以前更饱满了。”
乔文轩感慨地看着柳恩惜,难以言表。他心疼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却还装作没事,心里更不好受。此刻,唯有紧紧拥抱着她,给她足够的温暖,才能表达出自己的思念之情。
乔文轩拥着柳恩惜,也道出了这些日子的感触。他以为她死了,多日没有消息,让他很煎熬。可他又不完全相信这是事实,因为没见到柳恩惜的尸体,就不能盖棺定论,所以他还抱有一线希望。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希望越来越渺茫,他的信心也变得不足。进而,他想远离尘世,只想找个能开解的地方呆着,保持沉静,不让自己走火入魔,否则他真会崩溃。
柳恩惜了解后很心疼乔文轩,轻抚着他日趋渐瘦的脸庞,就知道他有多煎熬了。
她趴在他的怀里,深情地说:“放心,我再不离开你了。其实死并不可怕,我最怕的是失去你,见不到你。知道我在临掉下山崖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乔文轩凝视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柳恩惜说:“我的脑中忽然浮现你的影像,我立马感觉到,就要失去你了,再也没机会看到你了。那一瞬间我感到万分悲痛,特别难过,心如刀割,实在不舍离开你。也许掉入水潭之后,就是这份强烈的信念让我支撑下来。不管落水后的那个夜晚有多冷,我都坚挺熬过来了,为的就是能再有机会见到你,再回到你身边。
文轩,我保证,再不会随便离开你了!除非是你不要我,否则……”
乔文轩忽然捂着她的嘴,轻柔地说:“我这里是永远向你敞开的,怎会舍得你离开我。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有你在我才感到什么是幸福。”
柳恩惜动容地看着他,心里波澜起伏,深情地偎依在他怀中,享受着难得的温馨。
这一夜,他们依旧留在庙里。乔文轩必须要精心打算着,不能出一点纰漏,他要为柳恩惜安全着想,更要帮她完成重要使命,帮她除害。
在寺庙的两天里,乔文轩和柳恩惜详细计划以后的安排,他们打算自己搜寻十一年前恩惜父母被放火烧死的证据。他们发誓要把柳芳的罪行公之于众,让她彻底伏法,受到制裁。唯有这样,他们才能有安宁的日子。
然而翻查过去十多年的旧案,并非易事,困难重重。乔文轩不得不做谨慎的安排,除了保证柳恩惜安全之外,还要封锁消息,不让柳芳察觉出来。
为了方便行事,乔文轩在市区中一个普通社区里,给柳恩惜租了套小房子,让她安心住着。为避免被发现,尤其是避免被柳芳知道,乔文轩不让柳恩惜出去工作,让她安心住下,如果有机会可去找放火杀人案的证据,如果不方便只在家就好,尽量少出门。
而乔文轩利用各种人际关系,也加紧搜寻证据。他还通过朋友认识了一位小有名气的私家侦探,在业内可谓业务水平超群,几乎没有办不好的案子,而且接手的多是比较难搞定的案子。
所以乔文轩有了颗定心丸,想着假以时日定会把案子查清的,那时柳芳就离死期不远了。
不过乔文轩也要柳恩惜一颗红心做两手准备,毕竟案子太久了,成功的希望不是百分百,所以要保持心态平和。
柳恩惜明白乔文轩的意思,因而也不会表现出急躁,只要事在人为就好,关键是要保证人身安全。就算不能将柳芳彻底打垮,只单凭她推人下悬崖这一条作为就可治她的罪。
因而柳恩惜还是很有信心的,就同乔文轩分工合作,查找案件的证据。
一周过去之后,柳恩惜和乔文轩再次在出租的小屋里碰面。他们见面先问调查的情况,有进展就拿出来分享,然后再说私事。
但是,一连十天过去了,乔文轩那边还没进展,柳恩惜自己也没查到太多有用的,因而感到有些担忧。
乔文轩看出来了,就安慰她,相信老天有眼,会给他们契机找到证据的。
柳恩惜也只有抱着美好的希望继续寻找、等待,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会有收获的。
又过了一阵子,乔文轩隔了许多天才来找柳恩惜。
恩惜觉出异常了,就向乔文轩打听。
乔文轩叹息着说:“薛玮好像怀疑了,他貌似知道你回来了。”
“他怎么知道的?”柳恩惜诧异地问。
“不清楚,我的直觉是他在怀疑,主要是怀疑我。或许他发现了我的一些动向,自己推出的结论吧。总之,我们要小心了。”乔文轩激动地说。
柳恩惜说:“其实薛玮这个人还是很可靠的。”
“我当然知道,问题是,知道你生还的人越少越好,那才容易保守秘密。不怕别的,就怕柳芳知道了,那就糟透了。她都告诉你杀害父母的事了,她定会找你灭口的!”
听了乔文轩的分析,柳恩惜不寒而栗。她不是怕有不好的结局,而是感叹姐妹间仇恨竟这样深。明明失散多年的姐妹团圆是件喜事,可放在柳芳这个疯女人身上,好事往往都变成灾难。她就像个灾星,到哪都搅和得人家不得安宁,是个十足的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