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想起你刚才问我的那个问题。”
“我问的哪个问题?”
“你问,我是属于哪一种人。”
柳恩惜点了点头,说:“怎么想起这个了?”
“因为,我想给你答案。”
柳恩惜怔怔地看着他,不知他想说什么:“请讲。”
詹鸣背过手,深吸一口气说:“其实,我哪一种都不属于。”
“这我就不懂了。”
“你问我,男人是不是面对美色都无法抗拒。我说了大致分为两种人,可是,我却不在这两类人当中。”
“为什么?”
“因为我处于这两种之间。”
柳恩惜顿了顿,说:“我还是不理解你说的。”
“是这样。”詹鸣说,“面对具有诱惑力的女性,多半我会自持,能控制住,但有时候,我就难以控制了。”
柳恩惜很惊讶,没想到詹鸣会说的那么坦白:“你的意思是,你也对你妻子以外的女人动过心?”
詹鸣笑笑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花心。”
柳恩惜也笑了:“这我不了解,毕竟,我们认识的还不深,也不好评断。”
“总体来说,我不算花心的。”
这话让柳恩惜听着好笑,还有人称自己不花心的。
詹鸣没介意她的笑,而继续说:“一般的女人也很难让我动心,看一眼也就罢了,不会多想。可是有的人,你不想注意她都不行,她的样子时时会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但这个人不是你的妻子?”
“对,不是我妻子。”詹鸣说得很坦然。
他继续讲:“所以说,我很难讲属于哪一类人。面对美色,男人确实会走偏,可对于我来讲,是分人的,不是她长了一张美丽的皮囊我就会喜欢,就会动心,而是看全方位的。所以大部分女人,我是不会多看她们一眼的,尤其是在风月场之中,更会对她们不屑一顾。只有那种从内到外都透出十足女人气息的,有着丰富的美感的女人,才是非常吸引我的。这样的女人并不多见,所以显得弥足珍贵,也就深深被带入进去。”
柳恩惜想了想,谨慎地说:“你该不是想告诉我,你婚内出轨了。”
詹鸣笑了笑,说:“当然不是,只是想想而已,从没付诸行动。”
“那算是精神出轨?”柳恩惜盯着他。
詹鸣毫不隐瞒地点点头:“应该算是了。”
柳恩惜沉了沉,说:“我为你妻子感到悲哀,我感觉,精神出轨更严重。那种力量不可小视。”
詹鸣没立刻说什么,而是一直看着柳恩惜,把她看得很莫名。
“干嘛那样看我?难道我说的不对?”柳恩惜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没考虑过。也许你有想过,可能哪天我们有时间,可以专门对这个话题做番探讨,兴许能对你的工作有所帮助呢。”
柳恩惜点着头:“嗯,应该可以探讨的。不过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时间太晚了,我也不想耽误你休息。你该赶快回家了。”
詹鸣顿了顿,说:“那我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没问题,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可我还是很担忧,真怕半夜你一个人要是发生什么状况,你自己怎么应付的了?”詹鸣担忧地看着她。
柳恩惜则笑笑说:“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哪次有事都没发生在夜里,所以你该放心的。”
“那我走了,可就没人照顾你了。”詹鸣很认真地说。
柳恩惜笑了笑:“放心,我是成年人。若说照顾,你该回家看看妻女了,她们才更需要你呢。”
詹鸣抿嘴一笑,却嘱咐柳恩惜:“说真的,你该好好去医院查查,看看到底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早检查早知道,对你有益。”
柳恩惜客气地说:“谢谢,我会的。时间太晚了,我就不远送了。”
詹鸣这才离开柳恩惜的住所,剩下她一个人,又开始遐想了。
不过柳恩惜也觉得自己该去医院看看,最近身体总隔三差五地出状况,有些异常。故而,她也有点疑惑,所以尽快去看医生了。
柳恩惜坐在内科里,医生笑看着她,说:“柳小姐,你来错地方了,该去妇产科的。”
“妇产科?为什么?我得的是什么病?”柳恩惜很担忧。
医生不慌不忙地说:“我们检查出你怀孕了,所有迹象都是怀孕的症状,所以建议你去妇产科做详细检查。”
柳恩惜惊愕得立刻站起来,这消息如同重磅炸弹,一时难以接受:“医生,你没搞错吧?我怀孕?怎么可能?”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妇产科详查就知道了。”医生说。
柳恩惜顿时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居然怀孕了,简直太意外了!
“这怎么可能?我会怀孕?怎么会呢?”柳恩惜一遍遍问自己,还是觉得医生搞错了,所以她尽快去了妇产科做进一步检查。
结果彩超都照出来了,柳恩惜确诊怀孕了,已有9周的胎儿,正健康而正常地发育着。
柳恩惜拿着化验单,看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据,实在没法接受这个事实。她自己竟浑然不知,原来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而那些身体不适反应,就是怀孕所致,太不可思议了。
柳恩惜异常矛盾,心里焦灼,不知怎么办好。身边没个可以商量的人,她急得毫无头绪,实在不知怎么解决,一时难为得哭起来。
这孩子来得太突然了,早不来晚不来,偏这时候出现,着实打乱了刚刚恢复秩序的生活,给柳恩惜来个措手不及。
她根本没做好准备要孩子,一心想和过去彻底了断,过新生活。然而这个孩子的出现,却再次把她拉到过去的生活里,让她再次沉沦,不得不面对着过往的伤痛。
翻来覆去,柳恩惜一夜没睡,总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她做梦都没想到,曾经异常渴望要个孩子的她,连遭失败,却在即将离开孩子父亲的时候受孕成功,这种错位的命运安排,仿佛是诚心跟人作对,让人苦不堪言。
柳恩惜算着日子,想着一定是乔老夫人来看她的前一天晚上所致,没想到那次居然和乔文轩成功了。可惜,老太太来得太早了,要是推迟十几天再来,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柳恩惜矛盾至极,不知接下来怎么做。她已经走出来了,离开乔家,离开那个环境。如今若再回去,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似乎很难挽回。就算是怀着孩子回去,但老太太那边还是不会原谅她的,已经对她心存芥蒂,心里有了隔阂很难复原的。并且,老太太本身就不喜欢柳恩惜,带孩子回去未必能解决问题,搞不好,又让乔文轩陷入两难境地,这是她最害怕的,不想再一次伤害他。
可若不回去,这孩子就没法生下来,就必须另做打算。然而,柳恩惜会更痛苦,这是乔文轩的孩子,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如果就这样舍弃了,会很遗憾、很痛心。她不忍亲手拿掉自己和乔文轩的爱情结晶。孩子是他们爱的见证,她又很希望留下这个孩子,算是给自己的情感一个交代,也算是收获了爱的另一种结果,不枉和乔文轩爱恋了一场。
思前想后,柳恩惜还是毫无头绪,没有主意。从主观上讲,她想留下孩子,但客观条件不允许,生孩子会很困难。所以她思绪不定,总也无法拿定主意,怎么做都觉得不妥,因而陷入绵长的焦灼中却不能自拔。
如果这时候身边有个阅历丰富的长辈,比如母亲、姐姐若在的话,或许能给她出谋划策,解决这一棘手问题。但现在,所有一切的选择都必须靠她自己,而她又没有经验,身处危急境遇,很没有安全感,整天都在惶恐,不知如何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事关重大,要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真是千斤重压。柳恩惜知道事态严重,不敢轻易做选择,因为一旦选错了,就无法更改,一切都会成为铁的事实,并计入历史。
柳恩惜不敢轻易做决定,始终在犹豫,想的脑仁都疼,还是无法想出稳妥的办法。
最后,她终于精疲力竭了,精神处于崩溃边缘,实在不知该怎么办,就放弃所有,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只想能够得到片刻的安宁,或是麻醉自己。
詹鸣见柳恩惜没有请假就没来上班,感觉有古怪。他了解她的工作作风,从来都没出现过这种事,因而觉出异常了。
詹鸣先给柳恩惜打电话,联系不上就亲自找到家里来。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
柳恩惜听到了也不去开门,而是抱膝坐在床上,无助地仰望着天花板。
“恩惜,你在吗?开门啊!我是詹鸣。恩惜,恩惜,我知道你在呀!开门吧!”詹鸣不住地喊着。
柳恩惜呆不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给詹鸣开门了。
詹鸣一进屋,看到面容憔悴的柳恩惜,感到很吃惊,立马说:“恩惜,你怎么了?怎么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