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本来就是假夫妻,可为了演戏,做的跟真的一样。然而真正对你有意思的人来了,却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们产生误会,有了阻隔。这不算耽误吗?所以我觉得很可惜,不然……”
“好了,别说了!”薛玮突然感到胸闷,憋着气说。然后他闷闷地走到卫生间去了。
柳恩惜知道他不高兴了,也后悔扰了他的好兴致,只好自己一个人在这发呆。
而在卫生间里的薛玮感到气愤的是,本以为经过今天这场活动会让柳恩惜体会到自己的身份,会慢慢适应做他薛玮的妻子。可是忙活了半天,她仍把自己置身于薛家之外,心始终没放在他身上,所以才说了那样的话。这就是他感到最失落最悲哀的地方。
他频繁深呼吸,始终无法平静,感到痛心。他很想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可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不能随心所欲,只能忍一忍挨到聚会结束再说。
貌似过了很长时间,大家发现薛玮不在场,就纷纷寻找。
柳恩惜怕大家察觉出问题,就主动到卫生间旁边,轻声叫他。
很快,薛玮走出来,看到了柳恩惜,脸色却阴沉着。
柳恩惜也感到难过,不想把事情搞砸,就担忧地忍耐着,只祈祷聚会结束之前不要闹出什么乱子。
还好,最后一起吃饭时大家都很太平,尤其是薛玮,表现很正常。
只是,他看柳恩惜的时候,心情沉重了一些,不像刚来会所的时候那样轻松了。
柳恩惜不求别的,只希望他能开心起来,就主动给他夹菜,照顾他,故意在人前显得和他亲密。
薛玮知道她的心意,也没为难她,就配合着。其实,他也希望她和自己亲近,哪怕只是表演给人家看,这种互动也能多少宽慰他的心。
然而这些恩爱举动被旁人看了,又拿来说笑,搞得柳恩惜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做的过火了,就羞涩地低下头。
再次见她惹人怜爱的样子,薛玮的气就消散了,不时观望着她,满足地品味别人对她的赞美,心里十分舒服。
可他们俩这般甜蜜的互动却引起谢娆的强烈嫉妒,她竟当场说自己不舒服,饭没吃完就先走一步,令大家都颇为尴尬。
薛玮也没办法,只能随她去,进而引导大家继续用餐,同时也照应着柳恩惜。
聚会散后,柳恩惜坐在车里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场长达一天的戏终于圆满结束了,也总算能放松一下了。
薛玮看到她疲累的样子,也心疼起来,觉得她这一天要比自己难受,更辛苦,所以就很体谅她,也为刚才给她带来不愉快而感到自责。
他正想对柳恩惜说些宽慰的话,不想手机响了,来电的竟是谢娆。
原来是谢娆约薛玮见面,而且是马上就见,她好像很着急,有事要说。
薛玮不想去,就看看柳恩惜的意思。
柳恩惜觉得还是解决清楚的好,免得拖沓。
就这样,薛玮带着柳恩惜到约定的地点去找谢娆了。
谢娆约在一家酒店,她早已等候在此,当她打开房门看见柳恩惜也跟来了,不禁感到吃惊。
谢娆用眼神询问薛玮,为什么带柳恩惜来。
薛玮就主动解释原因:“谢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恩惜在场不妨碍。我们是夫妻,有任何事都是一起面对的。”
薛玮的这些话已表明了立场,当时就让谢娆知难而退了。
谢娆犹豫了一下,既然人都来了还是应该说清楚好。于是她请他们俩都进屋了,并简单招待着。
这客房是带有套房的,里边还有个套间。谢娆的意思是想和薛玮到里屋去单独谈。
薛玮心想,这女人真敢做,明知道正牌妻子在身边,还敢提这种要求,不免有些过分。所以他没打算进去,稳稳地站在外间,和柳恩惜并排坐着。
谢娆见状,觉得尴尬,眼看自己要唱独角戏了。
柳恩惜觉得把她干在这也不合适,解决不了问题,就拽了拽薛玮的袖口,让他进去谈。
薛玮会意,就同谢娆进里屋去了。
两个人在屋里交流了一番。
等待的感觉是枯燥而漫长的,柳恩惜耐心坐在外屋,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想着自己的事。
她在脑中过了许多回忆之后,薛玮才和那个女人一同出来,但两人的表情有很大不同。
薛玮看起来依旧平静,而谢娆则脸色沉郁,看到柳恩惜时,她仍透出敌视的目光。
薛玮握着柳恩惜的手,对谢娆说:“好了,分开多年我们再相聚,真是幸事。转眼毕业十多年了,我们各自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几经周折,我才找到了我现在的妻子。我倍感荣幸和幸福。我也希望我的运气能传播给你一些,也希望你一切都好。”
谢娆抿了抿嘴,说:“难道就不能再考虑一下吗?不想想我刚才说的条件<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
薛玮摇头道:“不用考虑了。我想我没那么多时间应对,我也刚娶了新妻子,想多留时间在家陪陪她。除此以外我不想做其他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所以……我们就此告别吧。”
谢娆显然很失望,不希望他走。
可薛玮去意已决,没的商量,就携着柳恩惜走出酒店了。
上车后,薛玮坐在里边不断叹气。
柳恩惜顿了顿,就问他:“你们谈什么了?”
薛玮看看她,没及时回应。
柳恩惜明白了,就说:“好吧,不方便说我也不问了。”
薛玮轻笑道:“不是不能说,我是在感慨。”
“感慨什么?”
“哎,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觉得她变了,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谢娆了。”
“那她……原来是什么样子?”柳恩惜饶有兴趣地问。
“以前她很单纯,很天真。”薛玮回忆说,“那时大家的心灵都很美。谢娆显得更纯净,而且形象气质都不错,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的大家闺秀。”
“能想象的到,当时你很喜欢她的。”柳恩惜说。
薛玮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可能那时太年轻,也不懂什么是爱,或许是被她单纯的外表所吸引吧,就这样交往了两年。”
“然后毕业即分手?”
“嗯,不过,是她提出的。我当时感到很意外。”
“为什么?”
“她说要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我不能给予她。”
柳恩惜不太明白:“这是什么理由,听不懂。”
“呵呵,我也不懂,可她就那样说了。”
“你就这样同意了?”
“我找她谈了两次,都没成功,也没弄明白她究竟为什么和我分手。她只说要离开大陆,去很远的地方。她说很多事在内地完成不了,必须出去。当时我以为她要出国留学,没想到,今天我才知道,她是出去嫁人。”
“这么说,毕业后十多年了,一直没联系?”
“没有。”
“没想到,她今天却为你而来了。”
薛玮看看柳恩惜说:“哼,已经没用了,我对她早就淡忘了。”
“可她是你的初恋!”柳恩惜很不解。
“曾经我真为她难过一阵子,可她居然那么决绝地走掉,我也就死心了,再也不想这个女人了。”
“也许,她是有苦衷的。”柳恩惜暗淡地说。
薛玮无奈地笑道:“有什么苦衷,若有,她今天就跟我说了。”
“她还是没说当年为什么离开你吗?”
“没有,估计她说不出口。但追究那个已经没意义了,对我来说,当年的原因已经无关紧要。因为我对她没有感觉了。”
柳恩惜听了他的话而陷入沉思,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怎么了?”薛玮看到她情绪低沉了。
“哦没什么,只是想着你的话,有点想法。”
“什么想法?”
柳恩惜摇头说:“讲不好,挺凌乱的。”
其实她想到了自己和乔文轩,如果一直这样分离,是否乔文轩也会有一天把自己给忘了?那样就真太悲哀了。
薛玮看她不说话,就问:“你没事吧?”
“没有。”柳恩惜立马回应,并把话题又转移到他身上,“我刚才听你们的最后谈话,她是什么意思?”
“起初她还想和我复合,可我很明确地跟她说,那不可能,何况我才新婚。她没话说了,又转移到工作上了。她想请我做她公司的执行CEO,我说我不想换工作,她就说可以做兼职,起初会忙一些,过两个月就不用经常坐班,而我也不用辞掉现在的工作,但却能获得两份收入。她给了我最优厚的待遇。然而,我拒绝了。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接触,哪怕是工作上的,我都觉得是个危险。”
“你害怕她吗?”柳恩惜疑惑地看着薛玮。
“老实说,有点担心。我现在一点都看不懂她,很令我不安。这样的人,我怎么能和她接触?我已经失败过一次婚姻了,不想再失败一次。所以不够透明的人我是不敢太亲近的,尤其在生活上。她若能像你一样纯净,或许早不是这样了。”
柳恩惜微微垂下头,又不敢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