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琳更气了,要哥哥和柳恩惜全部交待清楚。
这就为难了他们俩,他们都支支吾吾谁也不肯说,把薛琳惹恼了。
“你们不说是吧,那好,我告诉爸妈去!”薛琳拿起包就往外走。
柳恩惜怕坏了事,赶忙拦截了她:“不要去,不然事情会闹大的!”
薛琳气恼地说:“已经闹大了!你们也太过火了!”
薛玮马上跟话说:“别难为恩惜,都是那个女人的错,你不该怪我们的。”
“什么?”薛琳挺着脖子,诧异地看着哥哥,感到不可思议,“就算你们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也不能这么干,这是在玩火!自己做错了却总在强调别人的问题,你们……真太令人失望了!”
薛玮见妹妹总不能理解,没办法,只好狠下心,把最不想说、最私密的事告诉了薛琳。
薛琳听得目瞪口呆,不住看着哥哥和柳恩惜,身上直发颤。
“你们说什么?你们……原本不是一对,而恩惜和乔大哥才是一对?这不是真的吧!”薛琳难以置信这个消息。
柳恩惜这才详细跟薛琳解释,由此也就能说明她此时的难处。
薛琳不断摇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看着柳恩惜和哥哥,直觉得眼前这两个人是彻头彻尾的大骗子。她不想看见他们,只想就此远离。她再度冲动要逃离哥哥家,拔腿就往外跑。
薛玮着急了,立刻追过去,在门口把妹妹拦住了:“小琳,你冷静些,别着急啊!”
“我怎么冷静,怎能不着急?你们……你们瞒天过海把我们骗得团团转,还要我怎么做呢?”薛琳愤然反驳,一个劲痛批哥哥。
薛玮自知有愧,也不敢埋怨妹妹。柳恩惜更觉得太对不起薛家,所以只有乞求的份。
然而,薛琳还是不依不饶,无论如何都没法理解柳恩惜的做法,怎么说也不该和乔文轩搞出那种事,叫哥哥的脸面没处放。
柳恩惜见她一直不原谅,也就不为自己过多解释,只求薛琳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说出去,不然乔家就很危险。
薛琳气不过,甩开柳恩惜的手,独自在厅里踱步,她的气仍难消散。
薛玮看妹妹这个样子,也在担心恩惜还有乔家的事,并没为自己考虑什么,他更多的是担忧恩惜,怕她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而垮掉。
柳恩惜急的没办法,只有流泪。她最不希望的就是乔家有任何不幸。想了一会,为了乔文轩,她再次厚着脸皮,恳求薛琳不要因为意气用事而毁掉乔家,那样就会玉石俱焚,一切都完了。
薛琳是很气柳恩惜,可她自己也是女人,看着和自己情同姐妹的柳恩惜,自然能体会出女人的心情。故而,她没继续为难柳恩惜,也基于现实的确很严峻,所以她强忍了,答应不会说出真相。但这不能说明她就原谅了柳恩惜,就冲恩惜利用哥哥的感情做了假结婚这件事,她就难以接受。
薛玮见妹妹至少会保守秘密,已经很感激了,他替恩惜感谢了妹妹。
薛琳失望地看着哥哥,眼角也流出泪来,说:“哥,你这是何苦呢?替他人做嫁衣?”
薛玮平静地说:“可是,那个他人不是别人,是我最好的兄弟乔文轩啊!”
“可你只想着柳恩惜,想过父母吗?他们知道了该怎么办?柳恩惜不会一辈子留在薛家吧。”
妹妹一针见血的话直捅薛玮的心窝,但他依旧保持平和的心态对妹妹说:
“我知道已经对不起父母了,可恩惜有难,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爱一个人就要为她付出所有,不管能否有所回报。如果还谈条件,那还是爱吗?我爱恩惜,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什么都不作为,我做不到!”
薛琳叹着气,无奈地说:“真是孽缘,孽缘啊!哥,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原本以为你会很幸福,可现在全都成了泡影,我真难以接受!”
薛玮也很痛心,却仍安抚着妹妹,叫她不要太计较。
薛琳只为哥哥感到不值,看着柳恩惜,瞪起了眼,说:“你为什么折磨我哥?从一开始你就折磨他,到现在还利用他,你不觉得他很无辜吗?”
柳恩惜愧疚地低下头,不做任何解释,只求薛琳发泄完不满情绪能得到缓解,至少心情能变好点。
薛琳心痛地流着泪,很多事还想不通,但也不愿再想了,就下定决心,再不来哥哥这里,不想看见这些烦心事,从此彻底断绝往来。
薛琳一走,薛玮的心就碎了,同时柳恩惜也极度茫然,感到很无助,实在无力回天,不知怎么面对今后。
苦熬了整夜,两个人的心情还是很沉痛。薛玮无精打采地上着班,而柳恩惜无所事事,没有兴趣再做其他事了,心里只感受着痛楚。
可是,最痛的还没到来。
第二天中午,柳恩惜漫无目的地在房子里闲逛,突然接到柳芳的电话,大为吃惊。
柳芳是来通知柳恩惜一件惊人消息的,她说自己要结婚了,而新郎就是乔文轩。
柳恩惜听到此消息顿觉心被狠狠刺了一刀,最难受的时刻到底还是来了。
她没有对柳芳说什么,只默默接受,接受早已注定的命运安排。
而柳芳却大谈自己的快乐感想,她在向柳恩惜炫耀,她在招摇,让别人都知道她柳芳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柳恩惜只把泪和血流进心里,不让任何人察觉。她不想扩大痛苦的范围,将疼痛降至最低。
可是,巨大的磨难早已超过柳恩惜所能承受的。她试着不去想乔文轩,可身不由己,还是痛彻心扉,难以治愈。她难过得越发迷茫,真正失去乔文轩的时候,她才感到生活没了希望,忙活了一切都是枉然,再没有精神寄托,也再毫无生存的乐趣,全世界都陷入了荒诞的灰色中。
柳恩惜看不到未来,满眼都是尘雾,唯一指明她方向的那双手不见了,她便失去了所有,乃至丢掉了灵魂。
此刻,她更像个僵尸,浑浑噩噩地残喘在人世上,既然最疼爱自己的那些人都一个个走掉了,她自己也毫无留恋和牵挂,很想到那个世界里去寻找爱自己的父母和姐姐,去拥抱他们温暖的怀抱。
柳恩惜流着泪,回想着在梦里见到的亲人,越发难受。她好像梦到了柳薇,柳薇在梦里告诉恩惜一些话,让她不断回味着。
她感受到柳薇姐姐一直在鼓励自己,叫自己不要放弃,要勇于面对,接受挑战,只要熬过去,就会拨开云雾见青天。
可是,她仍很迷茫,难以接受这惨痛的事实,实在不知怎么面对。所以她内心撕扯,矛盾重重,总也不能平静下来,对未来更感到恐惧。
忽然一声鸣笛,把柳恩惜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出来,一位嘴巴很恶的司机冲她骂了一句“不看车,找死啊!”便气势汹汹地从她身边开走了。
柳恩惜这才意识到自己跑到了大街上,但这里是哪她却没注意到。她已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这的。
这时身旁有辆灵车开过去,转进一条小道,而周围的人有在举着花圈,有的带着黑箍,个个都面色沉郁,一副悲伤的样子。
看到此景,她才恍然到自己来了何处,是公墓,她的姐姐和父母就葬在了这里。
瞬间,她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而来了,是想看望父母跟姐姐,想对他们说说话。
她已有一年多没来了,见到这悲伤的地域,心绪又开始起伏了。
柳恩惜穿梭在墓地中,寻找姐姐和父母的墓碑。可是,她却碰到了意外,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
那个人也看到了柳恩惜,惊愕地叫道:“恩惜,怎么是你?”
柳恩惜不敢相信,在这里竟能碰到他,因而感慨良多,毫不掩饰内心的向往,充满了渴求地说出来:
“文轩,你来啦!”
没错,对面正站着乔文轩,他嘴唇紧闭,目不斜视,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好像已有几百年没见过她似的,充满了惊喜和感叹。
“没想到,我们在这碰到了。”乔文轩满怀深意地说。
“是啊,真巧!”柳恩惜有很多话想说,可此刻,她只能说最简单的语言。
瞬间,两个人又不语了,互相对视了一会,彼此心里都波澜起伏了。
乔文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些不自然地说:“我来这……是想看你姐姐,还有岳父岳母大人。”
“我知道。我也是来看他们的,想跟他们说说话。”柳恩惜忧郁地看向不远处的一座墓碑,那上面刻的字,正是她家人的名字。
乔文轩想继续说,可张了张口,又把话咽回去了,犹豫地看着她。
柳恩惜却突然说:“听说你……要结婚了?”
乔文轩立刻睁圆了眼睛,惊恐地望着她,眼睛里流露出无尽的哀伤和失落。
柳恩惜见不得他这种神情,很心痛,同时,她也确定出柳芳没说假话,他们的确要办喜事了。
她很痛苦,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心里翻腾得剧烈,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