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曾去过母亲的坟地，只记得格外的荒凉，心里惴惴的，总想哭。
我还记得母亲生前最爱雏菊，这个时节，正是雏菊大肆盛开的季节，山脚下，都是一朵朵金黄的雏菊，连成片，像是花的海洋。
我在山脚下摘了一些雏菊，又折了旁边的枯草捆成了一束。
风一吹，摇摇摆摆，煞是好看。
半山腰站着一个男人，他回头的时候，我才看出他是萧末。
“萧末，你怎么在这里？”
我问道，走到他前头，蹲身将雏菊放在坟头。
小的时候不曾发觉，现在看去，母亲的坟却真的是太荒凉和简陋了。
堂堂杭州首富的原配妻子的坟头，竟然只立着一块墓碑，上刻着，“吾妻苏氏之墓”，末尾连个立碑人都没有。
我突然感觉一阵凄凉，我的父亲对我的母亲到底有没有过感情呢？如果有，怎么会因为叶氏一句话就把我赶出徐家了呢？
父亲可真是绝情啊！我从前竟然都不曾发现。
“娘，青杭来看你！”
我磕了一个响头，伸手抚摸着墓碑，想起这一年多里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几经生死之间，我还是活下来了。
我的泪水就不自觉地流下来了。
“你放心，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不会让叶氏好过的。”
萧末的手挨到了我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
我这才想起了萧末还在身后，赶紧擦了泪水，站起来，转身看着萧末。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今天是苏姨的忌日，我来看看。”
萧末的眼神里透露着回忆，但是我却不想不起他了。并不记得我以前在徐家的时候见过萧末。
“那个时候我才五岁，你不过三岁，记不得也正常。”
萧末开口，他弯下腰，将坟头的杂草拔去。
我也弯腰拔草，听着他继续说道，“苏姨和我父亲是同门师兄妹，父亲路过杭州的时候，就会带我上门拜访。”
“再后来，最后一次的时候，是在苏姨的葬礼上。”
“那一年，我父亲出征失利，战死沙场，朝野震动，为保我萧家声望，十岁的时候，我就上战场了。”
萧末坐在坟头，我与他肩并肩坐着，仿佛感觉到母亲就在身后看着。
但我知道不可能的，母亲早就投胎了，这个坟头上并没有母亲的魂魄。
可是我却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好像曾经似乎也发生过。
两个小孩坐在门槛上玩耍，屋子里的大人喝茶，笑着看着。
“你怎么呢？叫你都不应？”
我恍然回神，面对萧末有些担忧地眼神，我摇摇头，笑着道，“没事儿。”
我低着头，用树枝在地上胡乱着划着。我能感觉到萧末的目光看着我，很纠结的样子。
我抬起头，就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道，“是你娘她们出了什么事了吗？”
“昨天晚上她们三个都没有发病。”
“那就好，昨天有些事情耽误了，没有去，很抱歉。”
我又低着头，凉风习习，秋高气爽。
“可是，我昨天看到你到萧府了。”
我蓦然转头看着萧末，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撒谎。
难道那不是梦，我真的去了萧府。
“我看见一个男子抱着你离开了，我追上去，却是眨眼就没有看见你们的踪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