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无泪,无论黑道白道皆闻风丧胆的神秘人,所向披糜的战无泪,竟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如此年轻,如此貌美的女人!
“玉手观音,我没迟到吧,跟约好的时间刚刚好。”战无泪显得很友好,好像就是远道而来结交她这个朋友的。
玉手观音瞪着战无泪,虽然战无泪长得美,笑容也和善,但无端着就有一股无情的冷厉之气从她身上透出。
玉手观音自已也是出身黑道,自然对这种邪恶的味道十分熟悉,她知道这个人并不好惹,恨得牙痒:“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我我就杀死她!”她掐着华服女人雪白的脖子,狠狠道。
华服女人也没想到战无泪竟是这样的本相,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任由玉手观音掐着自己的脖子摇来晃去。
战无泪眯了眯眼,似乎在甜甜在笑:“你要杀便杀,反正杀了你后,她也不能活。”
“你——你不是为救她而来?”
“这平俗女子与我何关?我只是好奇你的玉手,想瞧瞧你是不是真如传言说的,像观音那样有千手,或者斩断一只,会不会重新再长出来呢?”战无泪美目一转,盯着玉手观音的手。
“你——”
说时迟那时快,肩上信封破风划出,哧的一声带着血珠远去,玉手观音愣了一下,只是那一愣神的功夫,她感觉到左手一阵巨痛,然后,什么东西滑了下去!
手臂!一只玉一般的手臂,被整整齐齐地从她肩膀上切了下来!
顿时鲜血喷射,洒了华服女人一脸的甜腥,玉手观音这才尖声痛叫起来:“我的手!我的手!贱人!贱人!我的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战无泪皱了皱眉,道:“也不过如此,断臂便无手,还以为有什么神通广大呢。”
玉手观音已经失了分寸,嘶吼着去捡地上的断臂。
战无泪微微一笑,信封顺着她的眼神飞回,向无辜的华服女人的后脖根飞去——
她要杀人灭口!
这时突然一片树叶破风而入,硬生生地将信封弹开了!
信封受击变了方向,“锵”一声射入地面,嗡地一声鸣叫!
枝上树叶受震鸣影响,悄然飘落,上面一颗水珠飞溅,打在了白衣女人的蒙脸纱布上,纱布哗拉一声碎裂了,露出一张绝美无匹的脸来。
战无泪挑眉看着,黑暗处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慢慢走出,轮廊分明的脸,温柔微笑的唇。也不知道他何时站在那里,无声无息,感觉不到任何存在,他穿着黑色的长衫,显得高而挺拔,月色下发光的发间,露出一个玉簪子的簪头,乍一看,战无泪恍了下神。
男人笑道:“弱小无辜,姑娘何苦滥伤?”
战无泪突然笑了,她不笑的样子已是绝美无匹,一笑更是倾国倾城,男人也笑,他的脸刚中带柔,高鼻深目,月光下一看,两人竟十分相似,好像特意约好了在这里见面一般。
战无泪一改冷艳之姿,挑着微扬的双眉娇声俏气道:“大哥哥误会了,我只是听说今晚这里会有场大热闹好看,来凑个热闹而已。说那黑白道都闻风丧胆的战无泪要来,我站在这儿等了半天,正要去主人家讨碗凉水喝喝,这没了手的姐姐却将我误会成了那个大魔头要喊打喊杀呢。”
华服女人惊恐地瞪着白衣女人,她刚才明明看到她用信封飞快地削去了玉手观音的手臂,这会却在这里扮天真装无辜。
料想是她分不清这陌生男人深浅厉害,先与他周旋虚迂一会吧。
男人笑而不语,俯身捡起地上的面纱,仔细端详了一会,弯眼笑道:“真是抱歉,这面纱工艺无双,却让在下莽撞弄坏了。”
“对呀,这世上天下无双,大哥哥你要怎么赔我呢?”战无泪皱了皱鼻子。
“我有位姑姑精于绣艺,有着天下无双的手艺,还你一条一模一样的如何?”
战无泪笑了:“好吧——等等,今晚这里要来战无泪,你躲在这里这么久,难道——难道你就是战无泪?!”
华服女人迷惑了,到底谁是战无泪?难道这白衣女子真像她所说的,闹着好玩来这里假扮,结果被真的战无泪撞到了——这个男人才是战无泪?
“来人呀,救命呀,狼心狗肺的战无泪又要滥杀无辜拉!”白衣女子“战无泪”突然尖声叫了起来,她的声音响彻云霄,庄园各处马上灯水渐起,人声开沸。
男人仍旧微微笑着,捡起嵌在地上的信封,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这信封是战无泪的死亡邀请,难道是他的?
男人将信封递给了白衣姑娘:“姑娘的信物,虽为纸造,却锋利无比,还是好生收着,以免伤害草木。”
白衣女子没接过来,只是抬起下巴看了看,道:“这可是战无泪的信封,怎么会是我的呢。”
这信封只有战无泪才能随意摆弄,刚才她还玩得风声水起,这下就装作没这回事了——这下华服女人确定,她就是战无泪无疑!
男人看着信封上面赤红的“战无泪”三个字笑了笑:“既然不是姑娘的,那就只好由在下先收着。若是谁丢了这信封,再来向我取就是。”
白衣女子咯咯笑了:“说得好听呢,谁知道大哥哥你会不会自己拿去玩了。那你说你姓谁名什,家住何方,也让那大魔头战无泪有地可寻你去呀?”
周围火把张扬,人声汹涌,男人却临危不乱,与白衣战无泪对话家常:“家远且偏,不值一提。这信封,还是由姑娘代还给失主吧。”说罢扬手将信封扔出,信封像是着了力般重新停留在战无泪肩上,旋转中,六个字坚如磐石地发着冷光。
战无泪看了看信封上的六个字,倾城的脸上终于没有了笑容,尖锐地瞪着男人,男人抿着唇笑了,笑颜温柔中,似乎比战无泪更为娇美。
“原来你知道我姓什名谁了,还敢留下自己的名字——既然相知姓名,那便算是认识过了,海止殇,那,后会有期喽。”
男人轻张双唇,音域却较方才白衣淡的更为深广,似乎想叫四方的人都听见:“自今日起,有战无泪的地方,必有海止殇。”
战无泪温婉一笑,纵身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