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片黑泥之中,汇集了很多误闯进去的动物尸体。难道传言说这原子生灵勿近,原来里面果真有片吸命的邪地。倒真与雾坡里的春泥花不相伯仲。”韩三笑在后面嫌弃道。
春泥共喜,是曹南的隐伤,至今他还没有找到有关曹良或者曹嫣的任何消息。
他不作声地站了起来,继续自己的话题道:“可能这泥地里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蕴积了大量的尸毒,才毒死误闯进去的生灵,而这些生灵就如春泥的肥料,滋养了这片花原。”
三人转头看着自己所在的花原。
假设曹南推断是真,那么若是以这泥地,或者说是大雨之前的土包为中心,五丈之内草木皆无,不是因为鬼怪作祟,而是因为毒。
假设毒源在泥堆之中,那泥堆上自然是花草全无。五丈之外,渐渐地由寸草不生开始有了稀稀松松的花,应该毒素淡到了花草可以承受的份量,渐渐适应了生长,但由于受毒所染,花色显异,尤为碧绿,然后开始慢慢长得茂盛,花色也越来越淡,由深绿变成了淡绿直至白色,靠近土包的花朵碧绿得诡异,像是吸取了太多生命的精华,阴异地透着死亡的气息。
所以时近冬中,花原才始现败色。否则十几年无人打理,这花原中如此茂盛的花朵,是以何为食呢?
“你猜这泥地上,发生过什么事情?”韩三笑突然诡异道。
“这泥地动不得,就连这飘出来的气味都能影响到活人,更别说更深层的东西——只有等这余层的气味散光了,到一个无风又晴干的日子,慢慢去掉表层,再慢慢翻出下面的东西来看。”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研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挖墓的。”
“这些是我在研究春泥花时,顺便着了解到的。”曹南冷冷道。
“好吧。”韩三笑自打没趣地疵了疵牙,恰露出嘴里的两颗小虎牙,宋令箭想起圈圈的话,莫名其妙地笑了。
“你笑什么?”韩三笑一大早的就很好斗,插腰瞪着宋令箭。
“我爱笑就笑你有什么意见?”宋令箭瞪了他一眼。
“那个屋子,你们进去过么?”曹南无心言笑,看着远处那宅简单古雅的木屋问道。
韩三笑摇头,果断道:“从西边走向那屋太远了,累人,没去过——哎,你不是以前还画过这原子么,画得跟真的似的,你进过没?”他问宋令箭。
“想过去瞧瞧的,不过后来忘记了。”宋令箭淡淡道。
“这都会忘,你怎么不忘了吃饭拉屎?”韩三笑讽刺道。
“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打你?”宋令箭看着他。
“你打啊,你打啊,有本事你打啊!”韩三笑把脸凑过去。
宋令箭一个响蹦打在他头上,在空旷的原子里有点儿响彻云宵的动静,韩三笑尖声叫了起来。
“你真打啊?!”韩三笑按着疼得尖叫的头大叫。
“是你让我打的。”宋令箭摸着打他头的两个关节,这么一声巨响,她应该也是有点疼的。
曹南忍不住笑了,觉得这两人严肃起来正经八百,闹起来也像孩子,韩三笑这烦人精就得有宋令箭这样的人治治他,一下子心里的恶气就没了。
“好了好了,既然我们三人都没进过,现在也算是去拜个初了。”曹南笑够了,盯着看似与世无争的木屋,本来飞檐木铃,应是非常古雅,里头住着个年轻的寡妇与长年病弱的男孩,但却因着某日怪迁,成了人人闻风丧胆的鬼邪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