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笑一直在树上看着四个女人争执,却真没看清楚是这妇人给了红衣少女这么个清脆香亮的耳光,她的动作怎的这么快?快得令人不查?
妇人道:“游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明天一早你回欧阳家去。既然游家不会教你,就让别人教你,一天他未回来,你别想再踏入庄门半步。”
红衣少女尖叫道:“——你要赶我走?“
“在游家,排长幼轮不到你,排术学更轮不上你。盘缠现在就给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妇人冷淡地看着她。
红衣少女哭叫道:“好好好,谁希望呆在你们这个该死的游家!你们全是一群能医不自医的怪物!既然不想要我,当年就不该留我下来,又将我带回来!口口声声说我是游家血脉,现在又将我当成外人!”
白衣美人脸色越来越冷,正想说什么,突然抬头看着巨大的火树,脸上的怒气还没消,带着一股不威而怒的冰冷。
韩三笑自知已被发现,只好从树上跳了下来,他这一跳,将其他三个女子吓了一跳,都惊异地瞪着他,好像他的出现打破了什么。红衣少女也顾不得哭了,泪眼瞪着韩三笑。
“冬风冷瑟,树高枝大,公子莫要着凉了。”白衣美人盯着韩三笑,那对淡然眼睛似也能看透什么。
韩三笑微微笑道:“我只是躲在树上偷懒,无意窃听四位家事,若有冒犯还请恕罪。”
红衣少女道:“乡巴佬一个,还学人家文绉绉。”
韩三笑语结。
白衣美人话不多,也懒得理红衣少女,微颔了个首往村里走去。
“刚才听几位姑娘的话,好像是要来这处寻人的?我就是这村上的人,你们想寻谁。倒是可以先问问我?”韩三笑面朝着看起来最好说话的黄衣姑娘问道。
黄衣姑娘目光朦胧地看着他,没什么戒心地点了点头。
“村里的人我都认识,几位大可省去问询的麻烦,直接问我就可以。”韩三笑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太过紧张。
白衣美人盯着韩三笑,似乎还在思忖,黄衣姑娘却已经拿出了袖中的画卷,送给韩三笑道:“这个姑娘,你有见过么?”
韩三笑接过画卷,画卷保持得很新,但是那股陈旧的墨迹已透露了它的岁月——
画中一少女亭亭立于山涧间,十四五岁,一袭粉衣,清秀可人。神情姿态清冷,很像白衣美人,眉目间带着坚毅倔强,像红衣女子。他看得极为仔细,却找不到任何熟悉的线条神态。
“抱歉,这姑娘实在眼生。”他失落地将画卷递还给黄衣姑娘。
黄衣姑娘道:“这画像并非近似,亦是七八年前的画像了。现在这姑娘约有二十三四岁了。”
韩三笑仍旧摇了摇头。
黄衣姑娘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摇头,静静将画卷放回了袖子。白衣美人转头跟中年妇人低语几句,妇人迷惘地看了一眼他,他透过轻风听到了她的耳语:“不可能的,这里群山毕罗,药气所透之地,只能是这里。”
“但这村子透着一股怪味,药毒不分,甚为诡异。”白衣美人继续耳语道。
“天色已晚,进村再说吧。”妇人不耐烦道。
“咚咚……”环佩相扣的叮当声随着白衣美人的行走再次微弱地响了起来,韩三笑扫了一眼,原来是白衣美人的戴在手腕上的玉链饰件相击而响出来的妙音。
他很少见到这样的饰件,似玉非玉,透亮着,似钢非钢,相击发出的声音很美妙——他突然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