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笑跑进了梨林,以为这梨林受了青芒割杀会听话许多,没想到他一进去,马上就有树枝向他缠来,它们好像就有一个不可更改的使命,要吊起一切闯入者!
韩三笑已经有所准备,左躲右闪,但后面次郎一直紧追不舍,而且它吼一声,他就感觉自己的内腑被震一次,运起力来微带着痛,再这样拉据下去,自己迟早要耗尽力!
算了!
韩三笑不再躲闪,索性伸出手臂,梨枝缠过他手,飞快将他整个人吊了起来!
“娘的!”他被吊起来的时候又不禁后悔了,恨不得拍自己的脑瓜子,树干缠人,花朵坚硬,倒刺,冰冷,扎手。
他试探着蹬了蹬双足,不出所料枝枝缠绕,心里还暗自庆幸着,幸亏没有用太大的力,这树枝就像橡皮筋一样,使多大的力气,弹你多大的劲。他任劳任愿地被树腾倒吊着提了起来,悬在半空中,往梨枝墙上来狠狠地甩了几把,震得他内腑差点脱落。
确定他不再挣扎后,梨枝静止,韩三笑用力地咳了几声,转头看着旁边,苦头苦脑地笑着:“好巧,你也在呢。”
秦正也被吊在了旁边,他的眼中满是无可名状的悲伤与愤怒,竟一言都不愿与韩三笑多对。
次郎就站在两人下面,幽远的眼睛冷冷盯着他们。
“秦六,你好大的胆子。”浪侠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韩三笑吓了一跳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吓死我了。”
浪侠半眯着眼睛,脸上没有半点笑意:“我本不想这么早跟你们撕破脸,但你跟连城一样,不停地要把命送到我手上。”
韩三笑大喊冤道:“没有啊,我什么也没做啊。”
“禁谈阿苏,你们存心找死么?”浪侠的嘴角挑着残酷。
“阿苏?谁是阿苏啊?”韩三笑瞪着眼睛,秦正却一句说都没说,只是对着韩三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韩三笑意识到,原来这个阿苏就是浪侠对浪夫人的昵称,禁谈阿苏?为什么?
“我——我只是好奇,好奇浪夫人是怎样的风华绝代,能得浪侠你的垂青么,我——我无心的,我还正想着,要是能一睹浪夫人风采就是三生有幸了,却不知道,不知道这是禁忌——不知者无罪啊!”韩三笑大拍马屁,心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浪侠总不出手打了笑脸人吧。
浪侠审视着韩三笑,只不过现在韩三笑被倒吊着,这滋味实在不怎么美好。
“薛东凉没有跟你说过?”
“说过什么啊?”
“我与阿苏的事情?”
“怎么可能啊,我连你们的交情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跟我说你跟阿——你跟浪夫人的事情啊,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我是嫌命长了么,敢在这里乱讲话?!”韩三笑心中大骂薛东凉,这些事情居然从来没有跟他讲过。
“哼,算她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难道浪侠与薛东凉有什么约定?对世人隐藏他们的交情?为什么?谁见不得人了?
这时韩三笑隐约地看到远处宋令箭也在,她站得很远,只是那么静静看着,好像一切都跟她无关一样。
自从进了梨花座,她一直跟他们保持着距离,既然这么害怕被别人知道他们的交情,干嘛还要带着他们来呢?
咦?
韩三笑摇了摇头,怎么宋令箭身后还有一个点?那个点离得更远,要不是那点微白,在绿原中有点显眼,他又被吊得高,还真是不容易看见,难怪这原上,还有其他人?
他正想看个清楚,脚上一松,手上也一松,梨枝已经松了绑,他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边上秦正倒是比他潇洒,好歹站直了身形。
韩三笑直接摔了个狗吃屎,但还好,没人笑他。
“现在知道了,再在这里谈阿苏任何,就直接去陪葬,去地府问她吧。”浪侠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转头盯着次郎许久。
次郎像是做错事般垂着头,仿佛一团巨大的棉花,时尔拿眼睥着远处。
“没用的东西,马上滚。”浪侠冷道。
次郎马上起身,一眨眼已经与梨林同化为了一片银白。
次郎做错什么了?嫌它速度太慢?还是怎么样?韩三笑有点不解,他从刚开始对浪侠的好奇与欣赏,慢慢的已经变成了一种无端的恐惧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