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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汉中危急,挺身而出

经历了官渡这一人生转折,张郃的职业指数呈上扬趋势。他参与了曹操平定北方的大部分战役,面对昔日故主袁绍,张郃不留丝毫情面,表现出一员武将的基本节操。多年以后,立下无数战功的张郃已是曹操手下一员不可或缺的大将。

在讨伐马超的潼关战役中,曹操率军渡黄河想抄西凉军的后路,便让主力部队先行,自率百余亲兵断后。马超动作迅猛,率军掩杀而至,曹操镇定自若坐在椅子上指挥,张郃见势不妙,招呼许褚等人连人带椅将曹操抬上了船。此役张郃救主有功,平定马超、韩遂之后,张郃留在西北,与夏侯渊搭档,扫除余孽,为曹操最终剿灭张鲁,占领汉中创造了条件。

公元215年(建安二十年)四月,曹操讨伐张鲁,张郃作为前锋,从散关出发,率五千人在前面开路。攻陷阳平关后,张鲁因连吃败仗退往巴中,后于7月投降。当时,曹操并没有接受主簿司马懿、刘晔的意见“得陇望蜀”,而是选择了退兵。班师之际,他任命夏侯渊为都护将军,督率徐晃、张郃驻守汉中,以防刘备,不过曹操并未明确指示夏侯渊、张郃等人下一步的军事行动,仅仅安排张郃率军深入至益州腹地的“三巴”地区(巴西、巴郡、巴东),强行将那里的百姓迁往汉中。从这一阶段起,张郃的军旅生涯被定位在了“西线”——主要与蜀人作战,至死未曾改变。

曹操尽管嘴上说“既得陇,复望蜀”,但他对天府之国的富饶念念不忘,在不愿直接派遣重兵南下的情况下,借徙民为名安排小分队试探蜀中虚实成为最现实的做法。张郃不是一莽之夫,即便曹操没有明确告诉他以上理由,他也能猜出用意。只是,蜀地路途艰险又属于未知之地,这一次的军事行动,从战略上考量,是一次孤军深入,张郃不能不替自己担心。不过,事实让张郃甚至曹操都有些惊讶,一路进军顺利,一直打到了岩渠(今四川渠县西北)。这个时候,刘备远在江陵与孙权交涉荆州事宜,曹操破汉中已使“蜀中日数十惊”,张郃的人居然能打到巴西郡,这不能不引起刘备的重视,他迅速任命张飞为巴西郡太守,前往岩渠“救火”。

张飞堪称张郃一生的劲敌,岩渠一战,“二张”相持达五十余日,双方都有所顾忌,怕棋错一招被对手抓住破绽,最后还是张飞主动出击,利用有利地形,引诱张郃到生僻之地,切断对外联系,将其打得大败,张郃只带了十几个人奔回汉中。《三国演义》这一回叫做:猛张飞智取瓦口隘。日后常被诸葛亮提及的“尝闻张翼德大战张郃,人皆惊惧”指的就是这一战。张飞是三国名将,以勇猛闻名于世,一般人未战先怯。能与他惊心动魄大战一场的人唯有张郃,可知其并非碌碌之辈。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遇到张飞,张郃应该能顺利完成徙民的任务,将蜀中虚实探听清楚,曹操或许会改变策略,迅速挥师南下抢占益州,三足鼎立的历史估计也会被改写。然而历史容不得这许多“如果”,从曹操入汉中、二张争夺岩渠算起,四个月后,也就是215年的十一月,刘备已经赶到江州(重庆),此刻,曹操已不可能肆无忌惮地进入益州,进而失去了战机,为以后丢失汉中埋下了伏笔。

汉中在曹操手中,于刘备而言好比是家门口蹲着一只猛虎,若不将其驱赶,势必有性命之忧。三年后,刘备全面发动了汉中战役,曹魏一方,西线司令长官夏侯渊与徐晃在阳平关与刘备军对峙,张郃则领一军深入广石(今四川广元境内),成犄角之势,以便救应。刘备见曹魏人马分头行动,认为敌人“自取败势”,十分兴奋,企图分割夏侯渊、张郃从而各个击破,殊不知曹军十分顽强,阳平关守得铁桶一般不说,张郃在广石更是身先士卒,亲自上阵肉搏,纵然刘备“以精卒万余,分为十部,夜急攻(张)郃”,也占不了半分便宜。这也直接导致张郃成为刘备的一块心病。夏侯渊死后,刘备并不因此高兴,也是因为他发觉汉中地区的曹魏军队对他威胁最大的,反而是身为副将的张郃。《三国志》注引《典略》上说:“渊虽为都督,刘备惮郃而易渊。及杀渊,备曰:‘当得其魁,用此何为邪?”能得到敌军统帅的夸奖,张郃的能力的确非同一般。

同时,张郃等人在汉中前线的殊死搏杀也让曹操意识到,即便不能“得陇望蜀”,也要确保汉中这块战略要地,否则以后休想再度窥视益州,于是,在当年年底,他从长安发兵驰援汉中。

由于蜀道艰险,曹操进军的速度比较缓慢,尚未到达汉中,夏侯渊在定军山兵败身亡的消息就已传来。曹操一方面为夏侯渊的死感到悲伤,另一方面更担心汉中士卒伤了士气难以御敌。事实上,张郃很快就替他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收拾残兵,退守阳平关,把刘备的军队阻隔在汉中以南。这个时候,由于负责汉中片区的最高军事长官夏侯渊阵亡,三军无主,混乱不堪,军司马郭淮站出来把张郃推向前台:“张将军是国家名将,刘备也很畏惧他,如今形势紧急,非得张将军出来坐镇,才能力挽危局!”值得玩味的是,郭淮的这个举动属于“越权行事”,不合法度,而且估计事先也没争得张郃许可。但情况紧急,曹魏一方最重要的任务是为守卫汉中争取时间,没人对此提出异议。而张郃,毅然接过重任,整顿队伍,安排防守职责,稳定军心,有条不紊,让众人心服口服,可见张郃的威望与能力正与日俱增。当然,军队更换统帅是件大事,必须及时报与上级知晓,张郃在这方面也表现得颇有情商。曹操得知此事后并未怪罪张郃,反而让人把主帅的兵符印信交于他,正式承认他西线战区司令长官的地位。

不过这些行动丝毫不能改变汉中地区的“大势已去”。夏侯渊阵亡五个月后,曹操放弃汉中这块“鸡肋”,撤回长安,留下张郃驻守于门户要道陈仓,威慑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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