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陪你,直到厌倦。
你感谢我在你最荒芜的日子里走入你的生命,可你是不是知道,我同样,也对你的突然入侵感到窃喜,在我只有自己可以依靠的时候。
第一次接触爱,第一次刻骨铭心,第一次无法逃离,第一次,陷在情网里。
多年以后,蓝玦神君在蓝珏(PS:由于平板电脑上实在打不出'玦'字,影落只能勉为其难地用'珏'字代替了,广大读者们一定要谅解!)天星上摇着冰华羽扇怡然自得的看着面前的一蓝一红一白三只九尾灵狐互咬尾巴踩脚趾打得不可开交时,总会若有若无的想起那年那时为人的情心初动,当年,何其小,何其痴,傻傻地约定至死不渝,可终究,还是有你负我,有我负你。
收了血绫罗的血特制的解药,我欢快地奔向我那个特大号的行李箱,想着精细地把它收起来,一开箱子,却被满眼的流光溢彩晃花了眼。
还记得两个月前那个惊心动魄的舞,凤舞九天,却将自己舞到了宫闱里,毫无意识的昏睡,还有醒来琳琅满目的赏赐,满满当当的堆了一桌子。
我爱财,这个箱子里的,是我从那满屋子的赏赐中专捡值钱的挑出来的,艺儿曾惊讶地说:"娘娘,皇上太疼你了,这简直就是把整个碧水外加碧水全部的佣人花娘无条件的送给你了!"呵呵,看来,这些钱,足够碧水重新开张了。
我转身,正对上落千寻晶亮的眸子,昏黄的烛光下,影影绰绰,可他却将脸藏在了青帷帐的暗影里,稀稀疏疏零零碎碎的云卷儿纹饰里,只看到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无意识地眨着,眨着,好像也被我那一行李箱的金碧辉煌闪了眼睛。
"碧水的事,想必你也已清楚了吧。"我叹了口气,纵然不是我的错,可是我还是会心怀愧疚。“这些东西,送与你,作为碧水重建基金吧,这样,多少,也能弥补一些我的歉疚。“我觉得我已经说的不甚清楚了,可落千寻那冤家还是睁着亮晶晶的眸子,一脸困惑地望着我,那小样儿,清纯无辜的都能滴下水来。“你的,不明白?“落千寻摆明了在跟我装傻,我也真是奇了,送上门的银子都不要,难道他真的只看上血绫罗那小白脸儿了吗?我皱皱眉头揉揉眼角,说实话落千寻虽然和我交集并不多,平日总是大大咧咧的撒丫子跟我闹腾,计较起钱来比艺儿还抠门儿,像他现在这般小学生模样,水灵灵的,乖巧可人儿,倒真会让人打心眼儿里疼。
见我一直一个表情看他,落千寻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挠了挠头:“咳,一直听绫罗说你有多好多好,我这仔细瞅一下,没瞧出来呀。你装淑女还不如我呢。"扁了扁嘴,又道,“碧水里的丫头们说,绫罗受伤之后,竟然对温婉的女孩儿上了心,所以,我想。"“你想装的温婉大方一些,然后男扮女装,到血绫罗那儿混上半个床位?"我皮笑肉不笑的干咳了一声,眼神不自觉的又往他那边移去。我以为他会愤怒地挑起来,悲愤地澄清他和血绫罗之间纯洁善良的感情,没想到,他却兀自敛了眉影,淡淡的说了句:“绫罗喜欢的,一直都是女孩儿,信不信由你,而我,对绫罗,也只是比朋友更深一步,比夫妻再浅一步而已。你不明白我们经历过的,所以在世俗之人的眼里,我们是变态,可是,又有多少人,能体会到我们曾经的遭遇。"
“所以,作为绫罗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他幸福,而能带给他幸福的,是你。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朝一日主人离开了你,我希望你能选择绫罗,你是第一个肯接纳他故事的女人。你对他的无条件放心,让绫罗动了感情,从来不会有人接纳半人半妖的怪物,即便他是剑侠。"落千寻一番话说得很是认真,也很现实,血绫罗的童年,一定弥漫了许多我不知道的苦楚,能有像落千寻和我这般大度地接纳他的朋友,对血绫罗来说,该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
不过,离开么。独羽翼他,真的会离开我吗?有了解药,有了约定,他,还会离开我吗?
送落千寻离开后,我仰面倒在床上,出神地看着手中那个圆形透白的玉,正中是一只蝙蝠,作展翅状似要冲出玉的束缚,小小的獠牙闪出阴寒的光芒,让人有些不寒而栗。蝙蝠的胸脯上,一个“落“字张狂而霸气的镌刻在上面。虽然造型骇人了些,但这玉的质地还是极好的,握在手心,细腻而润滑,有股淡淡的凉意一直萦绕在你心尖尖上,叫你不能忽视,但收入怀中后,又能闻到一股浅浅的气息,淡雅空灵,似雨后从深山幽谷中飘出的野杜鹃的味道,直叫人欲罢不能。据落千寻说,只要拿着这块玉,在所有装饰着蝙蝠纹的店铺都可以白吃白喝白住。所以我也就义无反顾地收下了。
还有一个翠绿翠绿的小哨子,据说这哨子原本是一对,是哪儿的一个道长在山中打坐修炼时从一双蛇的腹中剖出来的,日夜吸取那两只蛇身上的经血和天地精华,有了些许灵性,而且只要其中一只哨子发出响动,另一只不管隔多远,都会随着前一只哨子的音有规律的响动着,所以这哨子也成了找人的宝贝,只要手持哨子的人吹响哨子,另一人会马上判断出他的方位并找到他,而另一只,据说在血绫罗手上。
拿到它的时候,我应该是笑得很诡异的,还好落千寻解释了一下,说是血绫罗委托他交给我的,这才打消了我心底那一丝不纯洁的想法。有落野家族这么大的财商让我蹭吃蹭喝,又有血绫罗这么一个赤炼剑侠随时保护我的安全,我活的,真是太宽心了。
第二天,早早的,我就拉着艺儿朝独羽翼住的地方走去,看见解药,他应该会很开心吧,就像我现在一样,艺儿说我的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现在应该是早上七点多钟的样子,从冷宫到独羽翼地太子宫,总共也就十分钟的路程,夜晚的凉气还没散下,初升的太阳又撒了层薄薄的暖,在幽静的林中,树枝桠刚分的地方,依稀可见金灿灿的和青蒙蒙的正努力的交融,呃,也许是努力地分开,凉的冷的急匆匆地想遁入地下,而温的暖的却乐呵呵地要拥它们入怀,显露出它们强烈的霸占欲望。
脚下的青石板一直朝前延伸着,哦,尽头便是了,那个有着红色琉璃瓦,青白石墙,朱红色木门,和大串大串铃兰花的宫殿,嗯,还有他。
我满心欢喜地想要见到他,可是眼尖的艺儿却轻轻拉了下我的衣角,糯糯的说:"娘娘,那边站着的,不是皇上吗?"
我朝那边看了一眼,果真,朱红的木门前,那片明黄落寞地站着,空气中满是水汽,和着清晨的日光,在他身上竟焕发出了绮丽的光彩,谪仙人一般,不过,他那一副惆怅加自责加痛苦的表情又是为了哪般?
直到我走近,独羽辰才如梦初醒般,伸手扯住了我的衣角,恳求道:"小妖,不要进去!"他的神色,竟分外慌张,与此同时,一股血腥味从门缝中飘出,艺儿的脸色瞬间变了,而我,也狠狠瞪了他一眼后怒气冲冲地踹开了紧闭的大门。
那般景象,怕是能同但丁神曲中的炼狱相媲美了吧。
就在昨天,他还抱着我,一脸温柔地承诺:"缘定三生,白首不离。"可是今日,我眼前的他,却被绑在十字柱上,浑身是血,他的面前,还有一个虬髯大汉挥着三股柳条拧成的鞭子狠狠地往他身上抽,每一鞭下去,都会有一条新的伤口出现,他本白胜雪的衣衫,也已成了凝固的红色,尽管这样,拿鞭子还是暴雨般的落下,挥起,落下,再挥起。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