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子午最近怎么样？”公孙步衍随口问道。
荀亥笑了笑，摇摇头：“他对你大概失望得很，见面总是对我抱怨。”
“这样也好。你要看着他一点，别让他去子湛那里惹事。”
“我尽量。不过我看过几日的春试会有一番热闹啊。”荀亥突然说到了春试，一脸奇特的笑意。
公孙步衍却不以为然：“到时候走走过场就是了，实在不行象上次一样装病也行。”
“只怕你想走过场，有人不愿意啊，现在满朝文武，除了你这个闲人，都知道宁阳郡主可是冲着你定国王爷公孙步衍来的，你还以为能象上次一样，随便敷衍一下就脱的了身？你总不能一年两次武试，次次都凑巧病了吧？”荀亥取笑道。
“真是麻烦。”公孙步衍眉头紧锁，荀亥见了呵呵一笑：“难得，你也有这样无可奈何的时候。”
公孙步衍站起身来，也不拿外袍就往外走，荀亥喊了他一声：“步衍。”公孙步衍回过头来，见他眼神示意自己，才回醒过来，去拿外袍，荀亥在边上轻咳了一下：“我觉得，你这么晚闯进来找我，只是想稳定一下情绪的样子。是我的错觉吗？”
公孙步衍的脸色僵了一僵，哼了一声，也没回答，只管往外走，荀亥一脸笑意，看着他走出了营帐。
“荀笛，你不用站在这里了。”公孙步衍边掀主帐帐帘，边随口对站在帐前的荀笛说了一句。
“王爷，娘娘……好象已经睡着了。”荀笛的声音有些迟疑。
公孙步衍原本往帐里走，听到这一句，嘴角掠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停住了身形，转回头来，看着荀笛，半晌没说话。
荀笛的脸在营前的火光下透着红色，低头不能和公孙步衍对视。公孙步衍轻笑了一声：“荀笛，我怎么觉得近来你做事说话都和碧萝快如出一辙了。”
荀笛听公孙步衍把自己和一个女人相比，忍不住抬起头来想要反驳，公孙步衍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脸上笑意未改：“放心，我不会对你们的娘娘做什么的，去吧。”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掀了帐帘进了营帐。
帐帘落下，公孙步衍脸上的笑容立刻隐没了，他有些刻意目不斜视的走到了案前坐下，随便从案上取了一卷书看起来。
无论何时，回到营帐之中，他总是觉得心情要平复很多，这原本应该满是杀气的地方反而似乎更让人有绝对的安全感，安宁静谧。
可是，好象今晚却不能心无旁鹫，他看着手中的书，脑子里想的却是之前发生的事，她说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一个神情……
“我的生存方式注定一生要杀戳不绝吧？你以为杀人求生，会比你承受的痛苦少么？”他不由自主的转头去看几步之外的卧榻上沉睡的吕莲衣，讥嘲的一笑。“为什么每个人都自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苦的人呢？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最苦吗？”他站起身，走到榻前，看着她沉睡无知的脸，低声问道。
他在榻边坐下，借着灯光，细细的看着她的眉眼。不知道为什么，渐渐的感觉她越来越不象那个人，明明很象……是因为她的举手投足，脾性言谈……其实，一直都知道，并不是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