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去的车轮,寒冬冬忍不住大声骂了句:“他奶奶的,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法海大和尚,为什么?……为什么要干涉我们?……为什么?”
寒冬冬心里复杂极了,江枫叶表哥的话可能代表了江枫叶她们家庭成员的看法,他如果同江枫叶继续交往下去,肯定增加江枫叶面对来自她家庭的压力,就像张春江所说的那样,江枫叶顶着压力和你交往,谈何快乐,谈何幸福。如果不再同江枫叶继续交往下去,更不是寒冬冬所愿。
接连几天,寒冬冬心情显得非常烦躁,很容易动怒,巴不得有人来惹他,骂他,痛痛快快地同他干一架。
有些事就是奇怪,你想它来它就来。
一天,有人告诉他,有个外地经营户拉了两车西红柿到农贸市场的附近来批发销售,正在下货。
按照农贸市场内部规定,西红柿批发销售是由鲍哥领导的公司统购统销,即由公司从外面统一购进货源,再以一定的价格批发给经销商,经销商再卖给终端客户,市场内的任何经销商和外面经营户不得私自批发货源到农贸市场内销售,那怕不进入市场,在市场边缘上销售也不行。对于违反规定者,通常情况下,有两种处置方法,其一,如果货源没进入市场内,只是在市场边缘销售,别人没在你的管辖范围内,按理是管不着的,但它会扰乱市场内的价格,影响市场内货源的销售。温柔的处置方式就是组织一批人围在经营户的车旁,不准销售,不许他人买货,不和你吵闹,但要打架随时奉陪。货商势单力薄,有理无处诉说,有状无处可送,惹不起躲得起,下次再也不敢来;对不听劝阻的,就采用武力手段,轻者砸车毁货,重者打人至伤,甚至是至残都有可能。其二,对市场内的签约客户如私自从外运货来销售,那就违反市场规定,咋个处罚由公司说了算,轻者罚款并驱逐出市场,重者血本无归,因而没人敢违反。
也许是寒冬冬心情不好,听说有人在市场边上批发销售西红柿,怒从心头起,正愁没有解气的地方,提着根铁棒,招呼着两位手下兄弟,来到运输西红柿的货车前,不听运输人的苦苦相劝,“噼里啪啦”将车砸得稀烂,要不是在旁人的劝阻下,他非要揍这胆大妄为的人几拳不可。跟着去的两位兄弟有点吃惊,从来没有看见寒冬冬发这么大的脾气。
有些事事发突然,横生枝节,后果预想不到。
有天晚上,心中苦闷的寒冬冬,在老朋友肥肥、瘦瘦俩人的相约下在一家酒吧大厅喝酒,三人喝得醉眼朦胧时,看见一个身影面熟的女人,被他人搂着腰亲热地从包房里走了出来,在路经寒冬冬的酒桌旁,还向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和抛了个笑盈盈的酒窝,以示熟人间的招呼。
寒冬冬回忆着,这个身材高挑,体态丰满的女人很面熟,自己好像在那儿见过。看着这个女人和她亲热的男人推门而出,寒冬冬还是想不起。
“你这个臭婊子,臭娘们,我今天终于逮着你了,你敢放老子飞鸽,看我怎么收拾你。”随即听见“啪”的一声响,有女人发出“啊”的痛苦叫声,显然是挨了重重一记耳光。
“王老板,你听我解释……。”女人哀求道。
“老子不想听你解释,你们把她给我带回去,老子要让她把用我的、吃我的、骗我的统统吐出来。”男的带有帮手。
突然,酒吧被重重的撞开,只见刚才向寒冬冬点头微笑的女人,努力挣脱两个男的对她的双手绑架,奋力朝寒冬冬方向边跑边大声喊道:“救我,我是翠翠,是你们餐馆老板的朋友。”这话显然是对塞冬冬说的。
“餐馆老板的朋友,”寒冬冬想起来了,她就是金碧辉煌夜总会公关经理翠翠姑娘,没等寒冬冬开口说话,翠翠姑娘已躲到他的身后,浑身哆嗦,满脸惊恐,脸上还印有红红的手掌印。
见他人有难,怎能袖手旁观,何况是餐馆老板的朋友,寒冬冬起身挡住两个面相凶狠的男子,没有搭话,也不问为什么,也不解释什么。
“你给我让开,”其中一男子口气霸道,并用大拇指反向指了指后面,“这个女人是我们老大要的人。”
寒冬冬顺着该男子手指方向看过去,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就站在两个男子后面不远处。四目相对,寒冬冬认识此人,但没有打个交道,只是听人讲过,此人父亲是做矿山生意,是个暴发户,家中很有钱,而此人不务正业,凭借家中富有,在社会上结交不三不四之人,整天游手好闲,吃喝玩乐,颇有点像古代衙内们的生活,人们习惯喊他为王大少爷。
“她是我要的人,”说话的是王大少爷,这话是说给寒冬冬听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为个女人争气动怒。”显然,王大少爷也认识寒冬冬,语气平缓,有话好商量。
“她是我一位朋友的朋友,这事看在我面子上,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寒冬冬说道。
“不得行,其它事我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事不行,这臭娘们不仅吃我的,用我的,还要骗我的,我今天不叫她好好认识我王大少爷,我就没有脸面在江城混了。”王大少爷回绝道。
“不能让我跟他走,不能让我跟他走,”翠翠姑娘紧紧抓住寒冬冬的胳脖,满脸惊恐,哀求道,“我跟他回去,要被他打死的,我求你了。”
“打死你何该!”王大少爷用手指着翠翠姑娘骂道,“老子最痛恨的就是欺骗老子的人,特别是女人。你今天落在我手里,非得把你嘴巴撬开,把一叠叠钱塞进你的嘴里,看看你是怎么吞下去的,老子有的是钱,有用不完的钱,多花一点和少花一点没关系。”
“有钱就了不起了,”说话的是肥肥,他看不惯王大少爷飞扬跋扈的神气,拍桌而起,“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想把人咋样就咋样……。”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闭上你的嘴。”王大少爷根本就没把肥肥放在眼里。随即朝他两个手下大声命令道,“给我带走!”
这话惹恼了肥肥,挽起袖子,站在寒冬冬身边,朝王大少爷大声吼道:“你敢?”
王大少爷有点好奇:“就凭你?”
“还有我。”寒冬冬说道。
王大少爷脸色一沉,提醒道:“就为了个女人,你有这个必要?”
“你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你就走开。”寒冬冬态度坚决。
王大少爷两眼盯着寒冬冬,有点不敢相信,问道:“玩大的还是玩小的?”
“大小随意,你开价,我奉陪。”
“好,我好久没痛痛快快地玩过了,明天中午十二点,你我各挑选一帮人,在江城环北小学操场,咱们来个擂台赛,单打独斗,如果你赢了,我听你的,但如果我赢了,嘿嘿,你得敲锣打鼓把臭婆娘给我送来。”
“一言为定。”
第二天中午,寒冬冬挑选了包括肥肥、瘦瘦在内的十来人,分乘七八辆摩托车向江城环北小学进发,因王海同鲍哥昨天有事外出,下午才能回来,寒冬冬等不及王海回来,只留下一张纸条说明原因。
江城环北小学操场内,王大少爷的人马已先到了,差不多也有十来人。双方人员在操场内面对而座,中间预留出宽敞的地带,用来双方比划拳脚,较量输赢。
这是一场公开的拳脚较量,众目睽睽下比划输赢,这是一场事关荣辱的比赛,每人都渴望自己所在的一方能打倒对方,这是一场体现自我价值的比赛,每人都渴望能为自己所在的一方赢得荣誉。
现场气氛热烈而紧张,个个摩拳擦掌,摇旗呐喊,跃跃欲试,期盼对方放马过来,自己挺枪过去,杀他片甲不留,好当着大伙的面耀武扬威,以逞自己英雄无敌,独霸天下。
对方现场约定,每方各出五人,徒手单打独斗,点到为止,主动喊输者或被打趴在地起不来者为输,赢者可以连庄,五战三胜,即先赢满三场者为赢家。
寒冬冬阵营首先出场的是肥肥,他已经按捺不住,藿地跳起来,昂头挺胸,迈着方步,傲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径直走到场地中央,摇头扭脖,抖动胳膊,然后扎起马步,张开嘴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双背向前伸开,双掌由上向下缓慢滑行,待运完气后,开始下挑战书,高声叫阵:“你们那边,那个有点本事,敢来陪我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