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烨霖也静静的注视着台上之人,银色的面具虽遮住了容颜,但一双眼睛明亮如尘,与梦中所思所恋之人一般,是你吗?轻声说道:“这过关之事可否延后,可否与阁下畅饮一番。”
“这是在下的荣幸。”
众人无不失望的看着双双离去的二人,本以为今日可看一场大戏,没想到却这样散了场。
“喂,我等了你这么久,多看我几眼吗?”身后,花萧然不满的小声嘀咕,这百花阁能有如今的盛况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了,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也不道声谢。
待南亦遥进雅间之后,一挥袖,雅间之门便硬生生的隔开了花萧然与二人的间隔。
淡淡的香味在二人鼻尖萦绕,月烨霖优雅的坐在桌旁,轻声道:“南弟还是取下面具吧。”
南亦遥微怔片刻便脱下了面具,一张清丽的面孔显露出来,小酌一杯,浅声道:“月兄果然好眼力,想不到仅凭南翼露在外面的眼睛便可认出在下。”这倒是实实在在的佩服。
胸前的小怪也突然从怀中蹦出跳到南亦遥的肩上,他可憋坏了。
这个女子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对于小怪月烨霖到表现的十分自然,或许心中早已被再遇时的喜悦充满。他岂会不认识她,这双眼睛已在他睡梦中出现多时。
嘴边挂起一丝优雅的笑容,轻声道:“这可都怪南弟上次不告而别,害的我好找,更何况南弟的眼睛这般明亮透彻,我怎么会认不出。”虽然语句中隐有调戏意味,但却句句真情实意。
“这倒是小弟的不对,为表歉意,献曲一首。”
言毕,以双手抚琴。
如溪水般清亮的音符从南亦遥手中流淌,转而又荡气回肠,媚人心弦,一双秀手显得十分灵活与随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不由有些恍惚,若是此人穿的是女装那将是何等风景。
月烨霖端杯的手顿了顿,心中百感交集,为这首只为他而奏的曲目,半响饮尽杯中酒,低声道:“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若是能天天听闻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一双眸子怔怔的看着弹琴之人。
南亦遥似是感觉到了月烨霖注视,琴音陡断,慢慢抬起眸子浅笑道:“月兄也真是太会开玩笑了,这曲不过平常之曲而已。”
心中却忐忑万分,纵使她是再迟钝的一人也从他眼中看出了浓浓的情谊,这叫她怎么能安然。
月烨霖似乎感觉到了南亦遥的局促,也不再多言,优雅的声音传来:“南弟也真是聪明,一听就知道我开的是玩笑。”
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依旧温润尔雅,心中却百感交集。他知她的想法,既然如此他也不便强求。那日的一眼便注定了如今的沦陷,他爱她,所以只要她幸福就好。以前诛不知爱上一个人是如此幸福的事,现在才了解,纵使她给予的是最简单的拒绝。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两人都未说话,只静静的饮着彼此杯中的酒,或许这一刻月烨霖是幸福的,因为有她的陪伴。
看着逐渐灰暗的天空,南亦遥浅声道:“月兄,在下有事先告辞一步。”
也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丝强烈的不安,也不再多说,直接告辞离去。
望着那个飘然而去的背影,月烨霖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相聚是如此短暂,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愿下次再见时能见到她以女装视人。
南亦遥匆匆离去的步伐被一人拦住了去路,抬眸便看见一身艳服的红衣,一脸娇羞的低着头,双手死劲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半响似乎鼓足了勇气,浅声道:“南公子,红衣有一事要说,不知可否移步至红衣闺阁之内。”
“好。”
红衣的闺阁之内并不似其他百花阁女子那般满是胭脂水粉的味道,反倒充斥着一股淡雅之味,屋内的摆设也十分雅致清爽,梳妆桌上放着两盏琉璃灯,虽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却让屋内的整体构造看着更为和谐、亮丽。彼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南亦遥嘴角挂着浅笑,看着眼前低眸的女子,轻声道:“红衣,今日找我有何事?”一双手也不住的安抚着怀中的小怪。
闻言,红衣的头低的更低了,脸上染上了点点红昏,一颗心也不住的跳动,什么也听不见。只听得见、只看得见眼前优雅俊秀的白衣男子,似乎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心动不已,这样的男子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子吗?心底的想法如若被他知道了,还能否保持如今的状况。
“红衣,你没事吧?”满是担忧的话语从南亦遥口中传出。
这一声打破了原来的沉寂,红衣心中涌起一丝喜悦,她还是关心她的,不是吗?纵使今日他拒绝了她,她也不悔不愿,毕竟埋藏在心中许久的爱恋终于说出口。
“南公子,红衣喜欢你。”
一句话如一道惊雷,南亦遥僵愣在那里,红衣喜欢她!怀中的小怪似乎也受到了刺激,在南亦遥怀中跳跃着,小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南公子你不必为难,红衣自知配不上你,如若不是你红衣如今还是一个受人歧视的青楼女子,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予的。犹记得当初那一曲花好月圆夜所给予红衣的震撼,或许于你而言那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但对我来说那却让我今生难忘,犹记得桂树下抚琴的公子,优雅俊俏。虽公子是随意而为,但当时却真真正正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红衣。”南亦遥似是没想到当初的无心之举会导致一个女子的爱慕。
未等南亦遥说完,红衣便接着说道:“幼时红衣也曾幻想过能与一人携手,伴其左右。可却流落青楼,这种想法也便消失了。可直到遇到公子,我的一颗心便从此遗落,眼中也便容不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