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我抬头看他,只见他狭长的眸子慢慢闭上不回答我,可他却发出笑声,笑得很自然,让我心惊。
他一定是个疯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还能笑得出。
而且,这种情况一定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他一直就是这样生活吗?
可恨的鹿晋,恨不得将他分尸切片再投海喂鱼让他永不超生,我恨,好恨好恨。
从来没有过如此恨一个人,可为了易桑,我暗红着眼睛,里面愤恨的狰狞是我从来没有过的。
一顿饭吃不下,他不停夹往我碗里的都是我爱吃的,他边哄着我边给我说明天到哪里玩,看些什么等等。
走出他的宫殿,月色把我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就像鬼魅般。
回到自己的宫殿,鼻息就是那淡淡的熏香,不知道是谁这么体贴,知道我有失眠的迹象就给我弄来这么一壶安神香。
躺在床上很快就昏昏入睡,这一觉将让我失去很多很多……
茫然的睁开双目,感觉全身的骨头都非常僵硬,右手腕上一阵尖锐的痛楚,低眸见那里包着层层纱布。
我什么时候受伤了?
“来人……”有气无力的轻唤着,嗓子沙哑生痛。
推门进来的宫女看了我一眼,便道:“娘娘莫动,身体还需要休养才行。”
我更加迷惘了,说:“我没事呀,干嘛要休养。”
她略为古怪的看着我,问:“娘娘你已经昏迷很久了,而且身上有伤不宜乱动。”
我昏迷很久吗,不就一个晚上嘛。
“今天什么日子。”我伸手按着太阳穴,有什么异色划过心底。
“初八。”
“我居然睡了两天?”虽然对于莫名其妙睡了两天感觉不可思议,可也不至于她说的昏迷很久吧。
她怔了怔,便纠正说:“娘娘所说的初六是上月的初六,距离这月的初八足足昏迷了一整个月。”
“什么!?为什么呀?”我震惊得从床上弹了起来,眼前一黑又倒在床上,幸好她反应快便把我扶稳。
“娘娘那晚不知为何一睡不起,陛下得知后无比焦急便唤来御医诊治,御医说娘娘中毒了,而毒深血液必须要换血,陛下为救娘娘便以身犯险用自己的血来换走娘娘的毒血,陛下的身体至今仍在休养中,近半个月来也不曾下过床。”
听着她略带忧虑的话,我的心更是五味俱杂。
我为何会中毒?而他居然不顾生命危险来救我,这份恩情难道只因为那一夜夫妻之实吗?
余光扫过檀木桌上,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那壶安神的燃香呢?”
她顺着我的目光也扫到檀木桌上,便说:“那壶燃香最已被撤走了,娘娘是要再点上其他燃香吗?”
心脏猛然一紧,抿住嘴角就问:“那壶燃香是谁点上的?”
她想了想,目光一亮,微笑道:“奴婢想起来了,那安神香是皇后娘娘送来的,说是让娘娘夜里好睡,皇后娘娘向来人很好,每个进宫来的妃子都会受到皇后娘娘的好生照顾,所以小桔子她们便马上为娘娘你每夜点燃那安神香,娘娘的睡眠果然好很很多了。”
是那个女人在搞的鬼,想到这里不免想到了鹿晋,他要对付我作什么。
不对,他要对付的不是我,而是……
心不禁狂跳,我撑起身体叫道:“摆驾陛下的宫殿。”
“娘娘,你身体还不宜下床呀。”身边的宫女都过来扶着我好生劝说,可我等不及了,我一定要去看易桑的情况,否则心不得安宁。
易桑的宫殿显得一片静谧,殿里四周摆放着暖炉鼎,踏进去只觉被一股暖气所包裹着。
我把守在里面的宫女都遣到门外去,当大门紧闭之后我便步如流星般冲到易桑的床上,只见他脸色如纸,唇如雪般虚弱而又静静的平躺着。
“易桑……”我轻声呼唤着,他听了我的声音便缓缓启眸,幽深的眸湖不见清明。
眼神先是空洞,渐渐的便印映着我的脸孔,瞬间发出光彩把我的眼睛都耀得发亮,他压抑着兴奋的声线道:“素素,你终于醒来了。”
“嗯嗯,我是醒来了。”点头答道。
他想要坐起来我便扶他坐稳,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两人无语,似乎这个时候说话都会打破这份宁静的美好气氛。
“你还好吧。”
我们异口同声的关心着对方。
“我很好。”
再一次默契的答着,我们会心一笑,可这笑相当苦涩,只因为我连累了他。
“你不是说留着自己的命有重要的事情办吗,可你这次为我犯险,难道不想要命了?”带着愠色问。
他不看我转看窗户外的风光,这才让我发现不知何时又下起雪来了,每一片雪花都像是仙子那剥落的雪衣,片片零零无限萧条。
“有些事情不能强求。”他回眸凝视我,目光平静,装载着我那失神的样子,唯有我那张绝色倾国的脸庞。
“易桑,我知道你有心事,不如说给我知道让我替你分担分担吧。”虽然他平常一副风淡云轻,两袖清风的感觉,但他眼底里的怅然是骗不了我的。
他摇着头,笑说:“我的心事都只为那个我爱之人。”
楞了一下,问:“你有爱人?”
也没听他说过呀。
他点头,目光轻扫过我的脸便移开,正当我想追问时,他就闭上眼睛说:“我累了。”
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他不愿说我也不会逼他,可我的心总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为什么呢?
一周过去,易桑的脸色稍微好了些可依然苍白,他能下床走动但不能走太长时间,否则就会贫血昏过去,毕竟他身体里百分之五十的血液都注入我的体里,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补充回来。
他几乎一个月没上朝,朝中大事都由鹿晋处理,奏折也是经鹿晋批阅过再呈上来让易桑国印一按批准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