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你遇不到我,那么我可以去找你,天崖海角都会找到你。”我坚定说,泪都化成雨水般袭向他,滴入他的眸子里,滴在他的眉心前,蜿蜒下来在他的嘴角时就被他舌头一伸便舔食。
“谢谢你,惊鸿。”他紧紧的凝视着我,眼神越来越恍惚,越来越没有焦距,越来越空洞,直到我的模样消失在他的瞳孔里时,我才抱紧他的头颅大声痛哭。
“为什么啊,老天爷你为何要如此残忍,给予了我瞬间幸福又要夺走,呜呜,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月,求你把他还回来,呜呜,我求你了。”
我从来都不贪心,只想要跟自己爱的人平平凡凡过一生,难道这也是奢侈的吗?
“瓦当大神,你说过一切都快结束,可我怎么觉得这场灾难是永无休止的。”
我抚上易桑的这张脸庞,瞳孔里却是印映着风月的模样,我悲哀道:“都怪我,都怪我……”
无论你将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现在总算明折了当初在大荣国查探我下落的异族人,原来他们是风月派出来找我的。
为何易桑会因为一场大病就性情大变,为何他待我如此重视,为何他身上透着兰花香味,为何他的一言一行都让我无比熟悉。
原来,他就是风月,一个让我刻骨铭心的男子。
易桑因病驾崩的消息在汤国传得沸沸扬扬,大家对于这个昏庸的皇帝突然离逝并不感到奇怪,只因易桑的存在对汤国百姓来说就是心中的一根刺。
多少民间疾苦都来源于易桑的压迫,大家都唾弃他,都痛恨他。
易桑离开的第二天鹿晋就登位,有了易桑的圣旨在大家都不再有任何异议,加上朝堂之上两股大势力的支持下,易桑又并无子嗣,这个皇位他是受之无愧。
易桑的葬礼是隆重的,后宫的妃嫔只要是曾经受过他宠幸的都通通被纳入殡葬名单中,后宫里头顿时一片愁云惨淡,呼天抢地的哭闹声充斥着整个皇宫。
那个皇后本以为能待在鹿晋身边,可谁知道被他过桥抽板,利用完就踢在一边,还是第一个被列入殡葬名单中的女人。
我不同情她,那是咎由自取。
鹿晋登位第四天,易桑的遗体经过皇室仪式之后便被抬进陵墓里下葬,棺材以及一众殡葬的妃嫔都同时被推进阴冷的地下室,直到她们因缺氧而死。
而我被安排去守陵墓,以一身简单朴素的衣着入住华丽堂皇的陵墓中,以后就只有自己照顾自己,终生不得出陵墓。
正好,我现在心如死水,或者这才是我的归宿,亦是一份宁静的后半生,不受凡尘的打扰。
每天我都为易桑颂经,颂完经之后就到陵墓前菜园去的浇水施肥,这些将是我半后辈子的主食,这些事情完了之后便又回陵墓里面布织衣裳,虽然也不知道织出什么样子来,反正就天天织,不然就会无聊死了。
冬天很快过去了,迎来了春天,不知不觉在陵墓里度了一个多月,安宁的生活虽然有些乏味,可我乐意。
春天来临了我便走到菜园前伐木,因为我要雕木偶,把我爱的人都造成人偶,这样他们都会天天陪在我的身边。
有前世的家人,有今生的爱人……
春去秋来,叶子绿了又黄,生了又脱,在汤国的第二年冬天很快便到来了,早准备好了过冬的必备用品,这年的冬天再也不像上年冬天那般过得狼狈。
原本的自己总被家里的人宠坏,什么粗活也不用干,但现在我学懂了照顾自己,没有别人的帮忙我依然活得很好。
冬天过去了又迎来春天,我把冬天用过的被褥和大衣都晾在陵墓外,让阳光来杀杀菌。
现在装纳我灵魂的皮囊已经迈进十八岁了,在过去的时空正是青春无敌烂漫年华。
想来就好笑,现在我算是什么,残花败柳?呵呵……
坐在菜园里,看着手上的两个木偶正发着呆,左手是风月的模样,右手是楼冥月的模样,这两个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
一个是我挚爱,一个是我挚惜。
三个月过去,两年的与世隔绝终于让我再见到外面活人了,一群太监宫女来到陵墓前,其中一个阉人手捧圣旨,里面的内容让我不禁冷笑。
原来在这两年里,大荣国的皇帝也就是风华,他野心勃勃想要一统整个司恭大陆,不断向邻国发动攻击,已经侵占了五个小国家,气势锐不可挡。
这个时候,很多中等的国家也都纷纷向大荣国示好结为友邦,汤国也不例外。
而鹿晋不知道哪来的消息得知了我的真实身份,知道我是大荣国人,也知道我是风华日思夜想的女子。
我又一次被更换了新的名字和身份,而那个易桑的宠妃董素素依然守在陵墓里,我金蝉脱壳成了国师的义女金喜儿,也被鹿晋封为汤国的公主,将为汤国和大荣国邦交的和亲公主。
这个身份还真让人啼笑皆非。
鹿晋的宫殿里,只有他和我两人,那些宫女都被遣了出去。
“喜儿别来无恙吧。”他掀出淡淡笑意,目光如炬。
我冷眼睨去,冷淡说:“这名字还真俗。”
他不介意我的态度,身穿明黄龙袍的他在这微暗的烛光下显得异常的莫测,影子拉得很长,随着烛光的摇曳而生姿。
他坐椅上站起来,顺手抄起桌上的画,摊开来就说:“果然是你,大荣国国君终爱的女子。”
鹿晋将画递给我,我看了一眼画中的女子,清秀绝色,眉如柳叶,眸若星辰,两颊粉红,唇如樱桃,顾盼生辉。
“真是天助我也,想必这一次定能轻易结盟成功。”他的瞳孔里闪烁着异光,里面是自信。
冥冥之中我就像被算计了般,谁也没想到这兜兜转转中,我依然还要回归到这场浩劫里,原本以为自己后半生就能在安稳宁静的日子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