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王德友家,我心中有些了然。
四五年前,那时候我还上初中,有一天就听我妈说王德友家那新婚第一天刚过门的新娘子不见了。
后来听说报案了找也没能找到,其实我们所处的这东北边陲小镇里的无名小村落,警察自然不是很专业,不过是草草地找了两天,没找到人就将其定为失踪人口。
我当初听到这件事时和其他人一样,都以为是那新娘子逃婚,自己跑了。
现在胡三太爷这一讲,我才明白,原来人是让孙大虎给失手杀死了。
胡三太爷把事都嘱咐完了,摆摆手让我下去。
“三太爷,弟马还有一事想要询问。”
“你且说。”胡三太爷看看我,说道:“若是我知道的,自会告诉你。”
“我爹他,到底是怎么失踪的?”我问道。
听到我的问话,胡三太爷明显皱了一下眉头,说:“这事儿我们这些仙家实在不好管也插不得手,只能说你爹现在在长白山中,身边有你爷爷和一位张姓仙家在。”
“那位张姓仙家是?”
我已经第二次听到这话了,虽然能够勉强接受我爹是因为某些因素不见了的事实,但那位张姓仙家还是让我有些疑问。
难道他也是我们张家的人?
“那位张道友乃是一只白毛星斑翻鼻獐子修炼而成,上一世他化名张刚,入世做了一位道家真人。”
“而你爹前世曾是他记名的俗家干儿子,这一世由于长白山里太过凶险,单凭你爷爷恐怕难以招架,我便请他来护你爹左右周全。”
听到这里我更加好奇了,长白山里到底有什么,竟然连我爹前世的干爹都来帮忙,我们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我爹又会不告而别?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难以捉摸。
“那我爹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未等我话问完,胡三太爷直接摆摆手。
“无须多问,有缘自会再见。”
耳边,传来他那威严仁慈的声音,我渐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依旧坐在炕上,动都没动一下。
抻了个懒腰,明白自己刚才是神游到的胡仙堂同胡三太爷交谈了一翻。
本来心想叫李丽娟他们和我一起去王德友家看看情况,没想到招呼了半天,家里一个人没有。
出了门发现桌子上放了张纸条,纸条上是张怀礼粗狂的字体。
他告诉我不用担心,他们三人把我妈送到我姥姥家修养一段时间,估计下午才能回来。
我心里一松,但还是有些埋怨这仨人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把我妈送走了。
不过后来我也挺庆幸当时我妈被送到了我姥姥家,因为不那样,恐怕她必死无疑!
当然,后话,后提。
既然他们仨不在家,我只好自己去打探情况。
夹了两条烟,溜溜达达地来到王德友家,迎面就看见他坐在门口抽着闷烟。
“王叔,抽烟呢?我家办事剩了几条烟,给你拿来两条。”我笑着打了声招呼。
“啊,是怀仁啊,快进屋坐。你说你来就来呗,拿啥东西啊?”王德友见我来了,忙掐掉手里的烟,把我往屋里请。
进了屋,就看见王德友的儿子,陈琳燕的老公——王成呆滞的坐在板凳上。
见到我,他那胡子拉碴的脸上才有了一丝活泛,咧嘴冲我漏出一个满是沧桑的笑容。
“怀仁来了,快坐吧。”
我叫了声成哥,一屁股坐在炕头上。
三个大老爷们儿干坐着也怪尴尬的,我只好和王德友没话找话硬唠:“王叔,最近家里都挺好?”
“唉,这日子也就将就过吧,家里就俩老爷们儿,能精细到哪儿啊。”王德友苦着脸答道。
我一听正好顺着话头子接了下去,“我记着成哥前几年不结婚了吗?嫂子呢?”
还没等王德友回答,王成那原本呆愣愣的样子直接变了,破口大骂道:
“那女的就是个骗子,他妈的,老子当初怎么就信了她?”
没骂两句,王成就忍不住了,掩面哭道:“我对她也挺好的,虽说我家是穷了点儿,可我也没亏待过她,她咋就和别人跑了……”
显然,王成到现在还以为陈琳燕是别人跑了,根本没想过二人早已阴阳两隔。
王德友见王成这样情绪也有些激动,上去就是一脚把他从板凳上踹了出去。
“没出息的玩意儿,因为个娘们儿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王成被踹到旮旯里也不做声,只是蜷缩成个团,不住地抽噎着。
我在一旁看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本来人家挺圆满的一个家庭,结果让孙大虎这瘪犊子硬生生给拆散了,心中不禁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王叔,那我先走了,家里还有点事儿。”我打了声招呼,决定去村子里的那口阴井打探一番。
王德友挽留不成,只好把我送到大门外,叹息道:“怀仁啊,你别在意你成哥那样,自从你嫂子失踪之后他就一直这样,你说……”
王德友说不下去了,抬起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湿润,“你说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我听得五味杂陈,只好劝道:“没事的王叔,不管我嫂子失没失踪,那日子也得过不是?”
王德友点点头,又送了我几步路才回家去。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
我按照黄小天给的地址来到了那口废弃的水井旁,因为这口井里死过人,也就是孙大虎的上一世——柳祥东在这井里自杀了。
所以井边的壁垒早已被拆除干净,井口上方也被一块大水泥板封得死死的。
我坐在水泥板上细细一看周围环境,心中大惊不已,好一口凶险的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