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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二三五 讨价还价

什么都不会?这是谦虚吗?

连大字不识几个的陈胜吴广刚打了几个胜仗就着急上火急着称王,文韬武略智勇双全的秦将军竟然说自己什么都不会?你知不知道刘邦不喜欢读书,不喜欢农事,只喜欢喝酒,连他爹都训斥为“无赖”,反而被公认为人豁达,一直做到人称汉太zu高皇帝?

众臣目瞪口呆。

只是迁都之事非同小可,在洛阳或长安重建都城绝非易事,毕竟荒废了那么久,没有十年八年根本办不到,就算你们法师“工艺先进、法力高强”最快也得三五年。

我们关心的是南唐、吴越等地他们还各自称帝,你们这么强悍不去打他们修什么破城啊?你们不是说不稀罕做皇帝,修新都城干什么?我们不嫌弃汴京旧都城的,我们住的很习惯。

不成,这事咱们得说道说道。

还有就是林岩林法师提出的费用问题众大臣进行了激烈的辩论,普遍认为法师不厚道,有强买强卖的嫌疑。什么条件都没提就带着我们出征,半道上给民夫工钱时才提出打仗要酬金,现在仗打完了就直接开价要我们买单,永兴军那三十条船至少值十万贯,你们才给折价五万,太坑了吧?

铁场二十万倒是还可以,问题是朝廷用铁怎么办?兵器、农具、炊具都要用铁,还有那些以铁场为生的百姓怎么办?所以,铁场你们想要可以给你们,但你们必须得无条件供应朝廷用铁,得安置那些以铁场为生的百姓。

符玉清接上说:“这些我倒是听他们说过,好像还说要关闭所有是铁场。”

“铁场都关了朝廷用铁怎么办?”

“他们说可以以最优惠的价格供应咱们兵器、农具、炊具等用铁,如果购买他们成品的话价格更优惠。他们说咱们生铁市价24、5文,成本价大概在15-20文左右,生铁制品如铁锅等平均折价35文,打造成兵器平均折价75文左右。这些还都是咱们用了无数免费劳役、百姓缴纳木炭的价格。如果劳役、木炭都折价计入的话,咱们的生铁价格最起码在三十文以上。现在他们给咱们生铁20文、精铁(钢)35文,不限量销售。铁锅、包括需要用钢铁的铁锨、镰刀等农具等全部按斤算,给你们每斤30文,兵器35文,要多少给多少。”

“价格倒是合理,特别是精铁制品,比咱们自己打造便宜多了。只是……是不是有点想掐咱们脖子、给咱们下套啊?”

王著不屑道:“有必要掐咱们脖子吗?就人家那变态的火器,咱兵器再多再锋利有什么用?”

“那他们图什么呢?”

符玉清说:“他们好像说几千年来因为烧炭炼铁攻城造器械把树都砍光了,要保护树木什么的。说铁场必须收,这样可以保护不少树木,提高森林覆盖率什么的。”

王著接上说“这个我在西域时也听他们说过,说要关闭中原所有用木炭的铁场,说什么要保护森林。森林需要保护吗?那些树不就是老天爷赐给天下百姓烧火用的吗?”

“就是,不砍树天下百姓烧什么?”

“用煤、用电、用气,我也不太明白。我只知道他们说的煤就是石炭。他们让我看过一些精美的画片,说全天下全世界都郁郁葱葱,就咱们中原及靠西域一代光秃秃的,就是因为烧炭砍伐树木所致。他们说原来黄河水是清的,两岸及周边的山是绿的。就因为几千年来把树砍光了,水土流失什么的,黄河就越来越混。”

“黄河水混跟砍树有什么关系……”

“跑题了,咱们现在讨论的是龙门郡铁场抵债问题……”范质突然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提出要钱的?”

魏仁浦接上说:“好像是北征刚出京城那会儿。”

“在崇元殿他们怎么不提?那时大家都在啊?”

“好像不是专门提出来的,对,就是在崇元殿提出来的,说征用民夫不带干粮时说的。”

范质自言自语:“想起来了,好像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也没立什么字据啊,依他们那习惯应该是先写好字据然后签字画押才对啊……那个,那个林法师什么时候找咱们要铁场抵债来着?”

魏仁浦看了眼王著:“这个得问知微,那天我们从墓园回来看见他正在跟林法师争论此事。”

王著说:“不是老林找的我。那天大家都去葬礼看热闹去了,我回来的早,碰见老林就问他什么时候帮忙改造咱们的龙门郡铁场。”

“是你去送上门的?”

“什么叫我送上门?去年我和张铎看见他们重启石门镇铁场的时候就已经提出此事了。希望他们放弃石门镇铁场,考虑一下龙门郡铁场,毕竟他们改造后铁场日产就可达十万斤啊!那时他答应考虑,说先预算一下改造费用,说预算好了让朝廷拿钱他们帮忙改造。那天我就是问他预算造好没,大概多少钱……”

“林法师怎么说?”

“他说这次北征他们花了不少钱,晋阳等十二州、幽燕十三州都送咱们了,接着你们几个回来也全都听到了。”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范质自言自语:“刚开始他们并没有想要钱,只是他们觉得民夫干活就应该给钱。北征又是替朝廷出力,所以他们想让民夫的口粮和工钱从北征军粮里出才提出报酬。回来后他们想要永兴军那些船,还想要那个铁场……一定是这样!”

“有道理”众臣附和道。

魏仁浦说道:“知微的点子不错,再扩大一下:把晋阳十二州的三年税收都给他们,铁场咱还留下,怎么样?反正铁场的二十万根本不够抵账的。”

“好主意!”

王著不屑道:“铁场留下又能怎么样?刚才太后一提我才想起在西域的事,人家的目的主要就是不让咱们砍树烧炭。”

经过一番争论、商议后最后决定由范质、魏仁浦、王著、韩通去找林岩他们,红脸白脸一起上,一是希望能在铁场问题上讨价还价,二是说服他们不要迁都,毕竟国库空虚、百废待兴。你们不是爱惜百姓吗?中原连年征战、国力空虚,洛阳废--都已久、长安被黄巢一把火烧的面目全非,重新修建劳民伤财。

如果你们真的觉得钱多没地儿花,是不是再雇佣几万民夫、带着你们那变态的火器去找李璟、刘鋹、钱弘俶、还有你们说的那个段皇爷他们去聊聊?顺便也让百姓挣俩脚力钱养家,你们知道的,他们家都缺粮。

太后离开后,范质等人又商议半天,总觉得法师他们不参与朝政肯定也不会去京城,空顶一国师名头有什么用?重要的是他们势力强悍、让人心里不踏实,万一他们中有人有什么想法的话,朝廷又有什么能够与之抗衡?

如果……

对,就这么办!

范质提出让秦化秦将军出任摄政王,毕竟他也算是幼帝的爹,后爹也是爹。

说太后嫁给秦化总觉得别扭说不出口,说秦化娶了太后更加别扭。还是按照人家的说法往下说吧,好歹也算人家比较给面子。

说既然秦将军已经是符家女婿,而且秦将军文韬武略也超越史上很多明君很多,由他亲理朝政于国于民都是好事。那天他们制止赵匡胤后本来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坐上龙骑,但不知道他们是为了面子还是有别的原因,又重新拥立了幼帝。

现在北汉、契丹、甘州回鹘等都臣服我大周,归义军也重申还属于大周,按你们所说,他们说不久南唐、西蜀、吐蕃等都要归我大周。而皇上年幼,朝政之事肯定大都由我等打理。

你们说过,他们大都喜欢那个李煜李从嘉,万一哪天……

所以,我提议让秦将军出任摄政王,他总不至于抢“儿子”的皇位吧?

打发走范质、韩通等人后,王东林说都城在哪儿并不重要,虽说长安内外城墙完整,但皇宫早已被黄巢那厮焚烧殆尽,重新修建皇宫的工程量也不小,要想不劳民伤财最好还呆在汴京不动。有修筑城墙、皇宫的劳动力还不如疏通河道、开挖新漕渠。蒸汽机不是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了吗?目前虽然说无法跟造出泰坦尼克那样的蒸汽机,但造几条跑内河的机动船应该没有问题。而且,咱们仿制改装的那条机动船不是也已经完工了吗?这年头中原地区河渠纵横,船比车方便的多。但部分河道淤积堵塞,不利于大型船只航行。嘉峪关那边发展到如今的情况实在不易,绝对不能放弃。咱们只当是让步不迁都,把省下来的劳力用于改善交通状况、兴修水利也好。

于是,在范质、魏仁浦、王溥等人的据理力争下,林岩他们“无奈”做出让步,京城暂不迁移,还由汴京作为华夏的都城;但朝廷必须在农闲季节调集民夫疏通漕渠等等。

经过几次交涉,范质等人认为法师他们并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独断专行,而是很讲道理、可以沟通的,这不,不是不迁都了吗?

虽说法师他们答应不迁都提出了一些附加条件,比如疏通漕渠、兴建学堂等,也都是为了朝廷着想啊!而且他们允诺为所有关停铁场的匠师、烧炭为生的百姓等提供每户10贯的搬迁费,五口以上的人家增加一人另加两贯,可以举家迁到石门镇、龙门郡居住打工,都可以享受到周边百姓所享受的“高待遇”,以他们的为人,这些他们能做到的。问题是搬迁能用的了那么多钱吗?灾荒年份几百铜钱、甚至身无分文都能举家迁徙,他们竟然还提供搬迁费,这可是几万户人家的大迁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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