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0年,大清乾隆五十五年。在清朝最高贵的皇宫之中,大清朝最尊贵的人,当今天子乾隆,此刻正在御花园中轻踏散步。
尽管年已八旬,但这位天子乾隆看上去却只有50岁,耳聪目明,步履稳健,此时的清朝,看上去也有如这位万岁爷的身体一样,历经了康雍乾三朝上百年的盛世而繁华依旧。
在乾隆的身边,唯有两人,除去这二人外,御花园的所有太监宫女都已经被遣散。
站在乾隆身边的二人身份也可以说的上是尊贵至极,一者是当今皇十五子嘉亲王颙琰,另一者是文武百官之中,最受乾隆宠爱之人,位列领侍卫内大臣、议政大臣、文华殿大学士、首席军机大臣,文武百官之中,权力最大之人,和珅。
长相俊美的和珅与外貌敦厚的嘉亲王颙琰二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乾隆皇帝之后,在逛过御花园中当今天下的绝美花色之后,这位十全老人,当今天子乾隆终于开口说话了。
“颙琰啊,朕问你,你,觉得朕的这个天下如何?”
嘉亲王颙琰弯下腰来,敦厚的神色上满是敬仰与崇拜:”评论当今的天下,唯有二字耳,盛世!”
身着龙袍的乾隆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继续出口道:”和珅,你觉得呢。”
和珅弯下腰来,眼神深敛,表情无什变化,开口道:“陛下若在,则天下盛世,若永在,则天下永盛。”
“哈哈哈!好个天下永盛。”乾隆开怀大笑,笑声间,御花园中盛放的百花尽皆飘散,化作飘散花雨,散于满御花园,“好你个和珅,知我者莫若你也。”
花雨零落间,飘散向身后的颙琰与和珅,二人之间,姿态尽显不同。嘉亲王颙琰散出一股似是而非的正气,花瓣未至,便已自然分离,从颙琰身边穿梭而过,而不损分毫。
而最受乾隆所宠爱的和珅,面对飘散花雨,只是伸手,花雨中取出一枚百合花瓣,“这花雨,固然美不胜收,但陛下这么做,明天这御花园可是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啊。”
言语之中,风声轻起,飘散的漫天花雨再添零乱,除开手中捏的那一片百合花瓣,其余之花,借着异起之风,回到已经只剩下绿叶的枝条处。然后,御花园中,百花奇景再现。
“和珅,你这一手可谓奇妙。”乾隆身居天子之位,阅遍典籍,历经戎马,自创的十全武道更是鬼神莫测,但即使如此,对于和珅这一手送瓣为花,亦是不由得称赞。”
和珅低下头,对于乾隆的称赞回道:“陛下谬赞了,比起陛下的十全武功,这一手‘清风化雨’不过小道。”
随后和珅继续向着嘉亲王颙琰继续道:“倒是十五皇子,一修天子龙气,而修儒家正气,隐隐之间,二者已有相合之处,以后之成就,不可限量,大清日后,说不得又要多一位守一之境的高手。”
嘉亲王颙琰收敛掉散于体外的正气,对和珅的赞扬回敬道:“和珅大人才是谬赞了,大清朝修为达到守一境之人总计十余位,闻名天下,但又有谁人不知,和珅大人不仅位列其中,更是守一境中第一人呢。”
面对嘉亲王颙琰的恭维,和珅只是对其笑了笑,才继续开口道:“这御花园虽美,但终究只是闲情逸致的玩物,白日里叫上臣与颙琰皇子闲逛就可,深夜里传召,并且遣散了宫女太监,不知圣上意欲何为?”
乾隆转过身来,背对和珅与颙琰,望向天空中璀璨的繁星,仿佛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的淡淡说道:“朕在三日前,终于踏入了通玄之境。”
和珅浑身一震,颙琰则当场跪下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通玄了天机,我曾经一直以为,入了通玄境,便能知晓天意,在三日前,踏破本心之障后,我所看到的第一道天机,不是其他,而是一块墓碑,墓碑上的名字是乾隆帝爱新觉罗?弘历,享年89岁。”
颙琰早在之前就已经跪下,看不清也不敢看乾隆的脸,乾隆背对着和珅,和珅也看不清也不能看万岁爷的脸,乾隆背对着他们,也看不清也不想看他们的脸。
过了良久,乾隆缓缓转过了身来,对着一直跪在地上的人,也就是他的儿子颙琰说道:“颙琰,你退下吧。”
嘉亲王颙琰退下后,御花园中,只余站在大清朝权力之巅的乾隆与汉人之中权力最高的和珅。
二人静默,和珅站在乾隆身后,二者相距不过半步,又过了良久,乾隆才缓缓开口:“和珅,你不必隐藏,你早就已经看到本心之障了不是么?早在很久之前,你就已经看到了,比朕看到它时,还要早很久?”
又过了良久,和珅缓缓开口回道:“其实也不是很久,只是十三年前,臣就看到了。”
“十三年已经很久了,朕都活不过十三年了,再说,人又有几个十三年呢?”乾隆的目光投到和珅的脸上,仿佛看透了一切,“是朕下令修建《四库全书》的时候吧。”
“是的,臣就是在《四库全书》修成之时,便寻到了本心,看到了本心之障。”和珅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自此之后,武道修为再无建树。”
“所以你才拼了命的收敛武典秘籍和金银财物,好为反清复明做准备是么?其实朕在没有看透天机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乾隆的目光望向和珅额头上的那一点朱砂痣,“但朕在,大清就不可能亡。”
“臣知!”
“你看到了本心之障,却堪不透知道是为什么么?”乾隆伸出了手点在了和珅额头的那一点朱砂痣,“你是武道上的天纵之才,本心之障拦不住朕,自然也不拦不住你,之所以堪不透是因为你不愿堪破。”
和珅沉默而不语。乾隆则伸回了手。
“朕死,大清亦难亡!”
“陛下亡,臣必死!”
君臣二人相望,同时大笑,笑声响遍整个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