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此节,易安心中放宽一些,不再无谓挣扎,任其带着飞遁。看着天上星辰月牙儿辨认方向,此刻应是向着南方飞行。
此时后面又一道红色遁光紧随着跟来。慢慢靠近,两道红光并行而飞。易安看清,竟是另一个魔头严坤。邢蛮见严坤跟来,在易安头上轻拍,使得易安昏迷过去。
严坤细声哼道:“那老婆子被你的五鬼迷行阵困住,我又用摄魂旗加持,一时三刻出不来。不过为了万无一失,我们还是得遁远一点。”
邢蛮脸上肌肉抖动开口哼道:“你只不过动用了只苍蝇,我却是损失了五鬼魂珠,不知道多久才能再练出一套。”
严坤笑道:“师哥莫要心疼,等事成之后,我也不与你为难,师傅不会为此出山,天下之大,你大可到处逍遥。”
邢蛮冷哼却是不搭话。两人各有心思。一路飞去.
原来这二人逃走之后,不肯罢休,严坤找到邢蛮,告知已是暗中用其培养的血蝇熟悉易安气味,可以循着一路寻找。
易安他们没走多远,他们靠着血蝇很快找到,却是不动声色观察。等到晚上用魔功迷惑易安心神,引得易安狂奔而出,邢蛮更是不惜损失辛苦炼制的五鬼魂珠,提前摆下五鬼迷行阵。只求困住桃花婆婆祖孙一时。
他们料定了桃花婆婆不会寻找易安,即使寻找自然不会找到他们。他们不会回石鼓山洞府。量那老婆子也没胆子真敢去找血煞魔君要人。
二人飞遁良久,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星辰渐隐去。太阳初升,破晓在即。二人飞到一处山谷,找了处洞穴入内。
两人查看了易安资质,虽然两人境界不高,功力不深,却也勉强能看,查看之下隐约觉得易安体内只有一种木气息。只道易安还是罕见的独品木灵根。便拍醒易安。
易安悠悠醒来,坐于地上,见到两个魔头,心中气馁,便是没有了好脸色。
邢蛮笑道:“小子,你别一副哭丧样,老子这次不哄骗你,老子送你一场造化,只要你马上拜老子为师,老子就传授你法术,以后修炼长生大道,不用去书院学那些假仁假义的东西,有什么人要是欺负你,老子也会帮你。骗你的那两个小子,也可以帮你抓来杀掉。”
他以修炼长生为诱惑,又自以为易安心中对被骗怀恨,故意这么说。
易安听出这魔头打算,这两魔头竟是想出收易安为徒的注意,以修道长生和报仇来哄自己,若是自己做了这魔头徒弟,以后还不是得向他说出这魔经,况且什么长生大道,他们自己都没把握修炼还来哄自己,这又是邪魔害人的妖法,我说什么也不会去学。
想到此地易安咬牙道:“你别白费心机了,我是不会拜你为师,你们练的哪里是什么长生大道,分明就是魔功,我易安就算要学,也是要去学习正派道法,说什么也不会跟你们学魔功的。”
严坤哈哈一笑道:“不管是魔功还是道法,只不过是叫法不同罢了,这些都是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自己分的。只要能求得长生,管他魔功还是道法,又有什么分别。你叫易安?都说读书人迂腐,你又何必这么固执。这种机缘可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呢。”
易安听他这么说,站起身厉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让我跟你们杀人练魔功,哼,你们还是快快杀了我吧。”
易安生性淳朴,又受儒门仁义影响极深,想到自己得了灵根,满满的修道打算却又落空,又被两个魔头逼迫学魔功,心中暗叹命运作弄,此刻做好必死准备,这番话语大义凛然说出。一时显得视死如归,悲壮莫名。心中暗道,我死就死了,也少受苦。
严坤眼珠转动,对易安此番反应并不生气,反而又嘿嘿反驳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却为何又生出人来,受这七情六欲生老病死折磨?
为何又生万物,环环厮杀相食?
可问这上天好生之德在哪里?”
易安毕竟年少,只是凭着一腔仁心,以及在书中学到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句话。一时间竟是无法反驳他这一番问话。
严坤察言观色看易安沉默不语又道:“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人可以吃鸡鸭牛羊,我们修炼魔功,为什么不可以杀人吸血。那些所谓正道人士全都是假仁假义。”
他话语陡然提高:“殊不知天地不仁,苍生愚昧,众生皆苦。我杀了他们也是帮他们早点解脱苦海。哼,正是普度众生,杀生立德。”
他这一番话语堂皇冠冕说出,无意于在易安耳边响起一个炸雷,‘天地不仁,众生皆苦,普度众生,杀生立德。’这些字语似乎有着一股子魔力,引得易安脑子一片混乱,易安两眼空洞,呆立木然。
这些歪理邪说,与易安所学的仁义教义发生极端冲突对撞,易安一时间想不明白,心中痛苦难当,低下头去,心中反复默念这些话,想到自身从小所受苦楚,不就是众生皆苦的鲜活例子吗?
天地不仁,杀生立德。是的,我之所以一心求死,就是因为性命凄苦。我又不想害别人来换取自己性命。如此不如杀了自己。可是我真的想死吗?求死真的就是我本意吗?如此想着易安的心内渐渐有些明朗。
易安猛地抬头冲着两个魔头吼道:“不是这样子的,你别想蛊惑我,你说的都是歪理邪说,夫子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不喜欢的,就不要强加于别人。如果真是杀生立德,众生皆苦,你为何不先杀了自己,帮自己解脱。”
严坤想不到这个看似迂腐的书呆子竟然能这么快找到漏洞反驳自己,他自以为聪明,平日里就瞧不上这个鲁莽师兄,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想诱易安说出,如今却是在这粗人面前被易安一个后生小子驳倒,禁不住恼羞成怒喝道:“你学不学由不得你,我要你有一天求着我来学魔功。”
严坤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玉瓶,打开瓶塞,这瓶子口迅速溢出丝丝灰色气体,严坤把玉瓶抛到半空,双掌翻舞,大片灰色气体被其摄入掌中,渐渐形成蚕茧大小一团,严坤脸色阴鸷狰狞,嘿嘿桀笑。
蓦地抬其一手捏开易安喉咙,,将这一团灰色气体打入易安口中。又在其后背一拍,使其吞了下去。他突然发难,易安不明所以,只觉那团灰色气体冷如寒冰,从喉咙进入身体,却如在心里放了一块冰。浑身都冷透。一时间双手抱住胸口,控制不住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