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窗明亮,一缕白色阳光,斜斜照入房内。
易安翻了个身,虽未睁眼,却已是感到了窜入屋内的阳光。
便睁开眼睑。揉揉眼睛,才觉起,原来自己一觉,已经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也不知道仙姑回来了没有,易安心中思讨着起身,下床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天气晴好。鸟语声声,花香阵阵传来。除此之外,没有人世喧闹,却更是显得山谷的幽静。
易安不知仙姑居于哪一间,也不便敲门打扰。正打算出了院子先到河边洗漱一番。却听对面的厢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无忧仙姑轻挥拂尘走了出来。另外一只手里,却是提着一个碗大的葫芦外加一个布袋。
易安忙道了声“早”,仙姑点头,走到易安跟前。
她把手里提着的葫芦与布袋递给易安,道:“这瓶子里,是我昨晚炼制的阳火丹,一颗阳火丹,大概可以压制你体内的寒毒半个月。
这里面的,足够压制你体内寒毒半年,你可以有宽裕时间寻求驱除方法。
我久居无忧谷,不便外出。你只需沿着这条清溪走二十余里路,就可以到下山。
那里有一个小镇叫做九重镇。你下了山去,这布袋里还有一些银两,够你买一匹好马。
你本就是正气门外院弟子,如今你中了寒毒,去内院求救,他们不会不顾的。”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别人不能帮你一辈子。凡事,还是要靠自己。
易安明白此理,接过布袋葫芦,挂于脖子上,谢过无忧仙姑。
正欲行,却又忽地想起昨日之事,便将昨天雷力与公孙晓莺到访之事说与仙姑。便辞别循着溪水下山去了。
无忧仙姑看着易安出了院子,轻叹一声自语道:“五年没见,晓莺,该是变成个大姑娘了吧。也是你这孩子机缘不深,昨天如果能留住他们,今天我就叫他们带你回乾元派,去了那里,你定是有救。”
这些,易安却是不知。
易安一路沿着溪水行走,走了两个时辰左右,看看天空,太阳转了方向,已是过了晌午。
易安估算了一下,顶多不过五里路,就可以到镇上了,便喝了口水,坐在岩石上休息,又想起那丹药,便打开来,就着溪水,吃了一颗。
摸摸袋子,却是不少银子。
这些银子在修道人眼里也许算是无用之物,但素昧平生,无忧仙姑却为我采灵草炼丹药,帮我压制寒毒,又指点自己路途。这份恩情,我易安铭记于心。
望着缓缓流淌的溪水,易安整理了下衣着心中默道。
易安歇息了一会儿,看看太阳,便又起身。
果然,行了不过三里路,就见到村庄房舍,易安走了大半天的山路,也早已饿了,不禁加快了脚步。
走到了山下,遇见一个扛着锄头的农人,易安上前叫了声“大叔”。向其打听此地到镇上如何行走。
那农人见易安一个小伙子行走在外。虽然满面风尘之色,却是一身书生的衣衫。
便当他是来山里游玩的书生,极为客气的说明了路数,还说了一些小镇的简单情况。
易安道了谢,向着小镇行去。
易安按着那农人大叔的指示行了二里多路,远远瞧见连片的房屋,又见到路边立着一个石牌,上面竖着‘九重镇’三个大字。
易安大喜,加快脚步走到镇上,找了家客栈吃了点饭,又向着小二哥打听了去楚南山的路途,以及有无马市。
小二哥说这里没有马市,不过有个牲口市场,有出售马匹的,并说天色已晚,你不如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再去看。
易安想来也是,不过这时候天色还未暗下。易安瞧着自己一身衣服破烂脏污,就出去寻了间衣坊,买了身粗布麻衣穿上。回了客栈休息去了。
由于日间走的疲惫,不多时,易安便睡了去。
易安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还未起床,已听到外面大街上叫卖的声音,易安起床,用了早饭,结过房钱。便去了卖牲口的地方。
那里果然有出售马匹的,易安购了匹枣红色的马,又向售马的汉子讨教了骑马的方法。
经由那售马的拉着骑了几圈,已是初步掌握了骑马。就谢过人家,按着小二说的方向骑上去了。
易安初次骑马,也未敢使劲儿的催。不疾不徐的行了一天,到傍晚时候越过一个山隘口,也行了有一百多里路。
天色阴沉,黄昏将至。山风飕飕。天边阴云飘忽,看样子是要下一场大雨了。
易安抬头看了看天色。便欲催马儿跑快一点。算算距离,离着前方镇子应该有二十余里。催马跑快的话,天完全黑下来应该还是可以赶到的。
只是这山雨却是说来就来。顷刻间,哗啦啦的大雨便密密麻麻,滴将下来。
雨点随风乱飘,打在身上虽然不疼,却是弄湿了衣服,粘着身体颇为难受。
地处荒凉山道,又无避雨之所。易安心内焦急,就加快催马。
也是易安初次骑马,人生,马儿也生,易安轻拍马儿,马儿在雨中受惊。撒欢跑起来。
易安吃不住颠簸,死死抓紧缰绳,天色又暗淡,也辨认不得方向,这马儿遇着一个岔口,竟是向着山里奔跃而去。
易安牢牢抓着缰绳,也不知跑了多远,易安小心腾出一只手来,抹掉顺着额头流到眼睛的雨水。待到易安发觉失了方向时候,已是不知道走了多少山路了。
此时天色全黑,山雨滂沱,易安没法子辨别方向,这马想必也是憋屈久了,这下子如得了自由般,不捡路子,在这雨中撒欢儿奔跑。
山路崎岖颠簸,易安只得伏在马背上,紧抓马缰,免得被颠下来。心中却是叫苦不迭。
这下子失了方向,又这这山里迷了路。易安心中焦急忧虑,忽地这马儿蹄子一沉。却是这马奔到一处狭窄的山道,蹬着的一块石头滑落。
马身倾斜,易安便顺着滑下了马背,缰绳被雨淋湿,又在易安体重牵扯之下,极为勒手。易安只感到双手突地灼痛,惯性的丢开缰绳,就此彻底滑下马来。
顺着山谷骨碌碌向下滚去。易安脑袋瞬时一片空白,惊慌失措之下。双手挥舞乱抓,却是被他摸到一根藤条,他忙攀住。
那藤条却不受力,只听‘嘣’的一声,藤条断裂。易安便是滚下了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