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泽冷冷一笑,不悦的道,“不能离开云罗城,是因为宫亦辰吗?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不是。”林悠儿连连摇头,感觉到木泽语气不善。
木泽冷哼一声,一把将她提起来,重新扔了回去,冷冷的道,“说不出个理由,就别想下车。”
“我……我……”林悠儿有苦难言,好半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低声一叹,靠在马车车厢内,微微蜷缩起身体,木泽见状问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你不让我下车,那就算了。”林悠儿苦涩的道。
“你想通了?不想回到宫亦辰身边了?”木泽眼中精光一闪。
“不是。”林悠儿摇了摇头。
“不是?”木泽一咬牙,暗骂一句该死,随后低声吼道,“不管怎么样,你现在上了我的马车,就绝无回去的可能,不管你怎么想,都死了那条心吧。”
说完,一阵心烦意乱,再也不能在马车上待下去,一个转身,出了车厢,飞身上马,马鞭一抽,纵马奔腾,带领着一干属下,快速朝北边行去。
而车厢内的林悠儿,听得木泽那霸道至极的话语,心知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传闻中天狮国少年皇帝木泽野心昭昭,喜怒无常,嗜血残忍,今日得见他的真面目,在林悠儿的心里,更是坐实了这个传闻。
林悠儿知道以木泽的手段,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脑海里又不自觉的想起那个银魔面具男子的话来,那人说,除非是因为不可抗拒因素才能够离开,可是,那个不可抗的因素又是什么?
莫非,那银魔面具男子,早就算准了木泽一行,所以才会挑在那个时候将她给送回云罗城?
可是如若真的如此,那么那银魔面具男子岂非太可怕了,他所图谋的,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林悠儿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来。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木泽一行人一直都处于一种急速赶路的状态。
林悠儿一开始只是以为木泽想早点回到天狮国,后来在休息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他的下属们谈论他在临云国的所作所为,谈到他当着临云帝的面直言要十座城池作为回礼的时候,即便是知道木泽向来狂妄,那一刻,林悠儿也觉得他有点疯狂了。
要知道他此次从天狮国千里迢迢过来给临云帝贺寿,本身就是将自身置于一个险境,所带的几十个随从虽然各个都是精英,但是毕竟人数太少,一旦临云国发难的话,单凭这么点人,根本就没法拦住临云国的大军。
而木泽却敢在临云国的朝廷上当着临云帝的面表现出自己的野心,一方面是他的狂妄,另一方面,则是超凡的自信和超前的算计能力。
临云国近年来崇文末武,军队早已涣散,而临云帝已老,也没了年轻时候的野心,所以在木泽的挑衅下,第一时间没能做出一个恰当的反应,这才给木泽钻了一个空子,趁机逃离。
可是木泽当真有枭雄之风,这一路北上,所途径之处,竟是早已算计得当,丝毫不乱,他的几十个部下,更是极致发挥了天狮国民众彪悍的铁血之风,好几次遇到临云国军队的拦截,居然都轻而易举离开。
而且,几日之后,林悠儿听到了一则自云罗城传来的暴乱消息,自此,更是给木泽钻了一个大空子,带着部下,一路跋山涉水,终于成功回归了天狮国。
在林悠儿被木泽强行劫持北上的时候,宫亦辰带领着人马才出城一日,云罗城就发生了太子宫亦宇的叛变事件。
由于当日木泽在朝堂之上口出狂言,临云帝采取措施不力,导致满朝文武脸面尽失,而木泽人马一路强势北上,可以想象不久的将来,临云国将陷于一场水深火热的战乱之中。
而这个时候,正是人心惶乱的时候,太子宫亦宇站了出来,直斥临云帝十宗罪,其大胆的行径和不敬的话语,差点没将临云帝气得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盛怒之下当场掀翻了龙案,高呼让侍卫进来将这个不孝子推出去乱棍打死,可是,进来的不是宫廷侍卫,而是太子宫亦宇的部下。
“父皇,你老了,也是时候将皇位让出来了?”宫亦宇冷冰冰的道。
那一刻,所有的文武百官都一阵风中凌乱,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木泽那匹狼前脚才走,自家院子里却是滋生了一头虎,一个个顿时无比怨愤啊啊啊,可是被宫亦宇的人马所包围着,文武百官皆困于大殿之内,谁也不敢乱动。
临云帝吹胡子瞪眼,大喝道,“宫亦宇,放肆,难道你不要命了不成?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宫亦宇高昂着头道。
“混账,朕前段时间还在想什么时候该将皇位传给你,却没想到你会这么迫不及待就露出狼子野心,看样子,朕没有及早将皇位传给你,是对的。”临云帝厉声道。
他这一生中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宫亦宇逼宫的这一招,虽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却还不至于让他分寸大乱,唯一让他心里不安的是,这个时候宫亦辰刚好离开了云罗城,远水解不了近渴。
宫亦宇冷哼一声,不屑的道,“父皇,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自欺欺人吗?将皇位传给我?你会吗?如若不是当年你允诺过我母后一件事情的话,想必我这个太子的称号也早就被废掉了吧?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在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直以来,你都觉得宫亦辰是最好的,不管他怎么触怒你,不管他怎么不想要这个皇位,你都眼巴巴的想将皇位给他。父皇,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贱。”
“你说什么?”临云帝一听这话,差点气的吐出一口血来。
而文武百官,听到宫亦宇当着无数人的面骂临云帝贱,更是觉得这世道乱了,一个个被雷的里嫩外焦。
“我说你贱。”宫亦宇薄唇轻泯,满面狰狞的道。
虽然孙先生一直敬告他现在时候未到,不宜发动夺权大计,可是,等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他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而且上一次他还承诺过,关于云罗城内最近的械斗事件要给出一个交代,可是那件事情本来就是他制造出来的,他该怎么交代?
可是交代不了的话,临云帝就必然会拿这个事情向他开刀,趁机削权。
宫亦宇不是不能忍,而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忍无可忍,而且刚好宫亦辰离开了云罗城,这对他而言,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深知,如果他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一定会悔恨终生,是以,他才力排孙先生的劝阻,发动了这场夺权的暴乱。
只要在宫亦辰回云罗城之前得到皇位,那个时候,纵使宫亦辰真的有通天之能,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临云帝没想到宫亦宇还真敢将这句话重复一遍,一时差点气的背过气去,连声叫唤道,“来人啊,来人,谁给朕杀了这个不孝子,朕赏金万两……”
良久,这句话没有得到一丝的回应。
临云帝脸色铁青,再次高呼道,“不管是谁,只要你能替朕杀了这个不孝子,朕赏金十万……不……百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