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朱王二长老后,智慧使携一众教徒拜倒在地:“属下拜见副教主。”虽说智慧使一行归教主直接统属,但青翼侯身为副教主,加之素来服人,智慧使一众仍极为恭敬。
“此次多亏智慧使及时相救,不然在下并木长老便要折在龟岛了。”青翼侯伸手要扶起智慧使。
智慧使并不起身:“侯爷言重了。属下救援来迟,已是罪过。师尊临行吩咐,我与小师妹务必谨遵侯爷之命行事。但报仇一事还请侯爷从长计议。”智慧使说的客气,但青翼侯心知这便是教主的命令了。
青翼侯略一迟疑颔首道:“起来吧。”
智慧使这才起身,垂手而立,做足晚辈本分。
“因私仇使教众颇多折损,在下自当于教主面前请罪,此时,哪敢再提报仇之事。”青翼侯道
“楚天钧、唐宛如好生厉害,这个仇自要从长计议。那公孙长歌也不是好相与的。”木凡海插口道:“只是被我们这一搅和,公孙长歌这个掌门只怕暂时是做不成了。”众人哈哈大笑,知道木凡海在公孙长歌手上吃了亏。
青翼侯道:“大力使也来了?”
“师尊得知侯爷仅携木长老并二位旗主前来复仇,令我与小师妹即刻前来援手。小师妹与我兵分两处,已取了附近几处分舵教众前往落霞镇救援。”智慧使道。
“那我们也去落霞镇吧。”青翼侯道。
落霞镇,大力使孙文秀就近取了分舵百十号人并教内执事头领来到落霞镇。眼见一众江湖豪杰将青翼侯手下二十来人围在当中,两位旗主领着教徒靠着圣火教火器勉力支撑。
孙文秀看似娇滴滴弱女子,力气却是匪夷所思,就怕楚天钧比之也颇有不如。只见,孙文秀手持一柄巨伞,铁骨铁架,约莫一丈来长,看去便骇人非常。孙文秀大喝一声,高高跃起,冲着围观群雄一伞轰下。群雄早看见,圣火教援兵赶来,还未来得及如何反应,孙文秀巨伞便到。
“轰隆”一声巨响,群雄急急躲开,再看地面被砸出两尺有余深坑。圣火教教徒冲出十来人,手持巨伞,虽不如孙文秀一般巨大,也有一人来高,约莫便是孙文秀亲随。众亲随数人一组也如孙文秀一般,巨伞向人群轰去。群雄包围圈登时便撕开了好大一个口子。
圣火教执事头领一挥手,又一队教徒手持单刀盾牌,就地一滚,却是地躺刀的路数。群雄纷纷躲避,大力使孙文秀不片刻便冲到青翼侯手下众人面前。
青翼侯此次本没带多少人,又分了一部分潜入龟岛,此地不过两位旗主带着二三十名教徒。群雄围攻下已是伤亡近半。孙文秀看在眼里,眼中几乎冒出火来,娇喝一声:“跟我走。”群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恼怒下又围了上来。只见,孙文秀巨伞平持,众亲随亦平持巨伞,“砰砰砰”巨伞前头一团火光喷出。群雄躲避不及,被击中者浑身是火,大声呼痛。群雄忙手忙脚上前救助,所幸孙文秀手下留情用的不是火油,受伤之人倒无性命之忧。眼见孙文秀来得快去得快,带着青翼侯一部就要冲出包围。一柄青铜剑斜刺里直取孙文秀,孙文秀巨伞一舞要隔开来剑,来剑一缩一伸便避开巨伞。孙文秀一时大意,此时看出来者不凡,也不慌不忙,只拿伞柄一隔,青铜剑剑势已尽当即被封住来路。孙文秀伞柄挡住青铜剑,伞尖直取剑手。那剑手也不进逼,一跃退出伞圈。群雄也是被打得一肚子气,孙文秀稍稍被阻,立即纠缠上来,两位旗主并执事头领被群雄中好手接住一时不能脱身。此时双方缠斗在一起,再不好发火器。孙文秀心中大怒,这厮来得好时机。再看时那剑客躲进群雄中,一时竟找不到踪迹。此时,圣火教来的仓促加上救援人马不过一百多人,群雄三四百人还有多,人数上仍是远占上风。孙文秀冷哼一声舞开巨伞,群雄纷纷趋避。当此时,群雄中跃出一人,提着把开山斧,却是山东路的响马头领吕德雄。此人身高九尺,生的豹头环眼,眼见便知力气了得。这人虎吼一声,两旁人不由得让了让。
“山东好汉吕德雄领教。”这响马头领要在群雄前立威,先报了名姓。
“圣火教大力使孙文秀在此。”孙文秀此时一肚子怒火,但身为教主亲传弟子也不愿失礼大声喝道。
两人站在一处,孙文秀身量较一般女子已是为大,但在吕德雄面前直如小孩一般。
吕德雄要人前立威,一斧头十成十的力气照着孙文秀脑门劈来。
一般人出手总要留两分力,好做变化,全力施为就要歇一歇力。这吕德雄有手绝技,开山斧全力施为,能连劈三斧,且速度极快,连绵不绝。吕德雄斧柄握了一半不到,这当头一斧借了下冲之力,比吕德雄本身力气就要大上两倍有余。这一斧就是要孙文秀躲开,接下来连上两斧,孙文秀若是以为下面两斧力小接了便是个人仰马翻,不接也逼得她左蹦右跳赚个场面。
孙文秀哪肯示弱,眼见其人不退不避,抡起巨伞,照着大斧侧面轰去。这一伞后发先至,将将击在斧头下三分之一处。吕德顺手中一松暗叫不好,眼见开山斧旋风般飞向人群上方,接着一声惨叫,不知是哪位好汉糟了难。
吕德雄一招失了斧头,直觉脸上火辣辣通红。孙文秀也不啰嗦,接着一伞照头脸抡去。吕德雄只来得及举起手臂,整个人翻翻滚滚倒在一边。若真比力气,吕德雄未必输给孙文秀多少,偏偏孙文秀这一伞正击在斧头重心,兼且时机拿捏极好,这一击正是巨伞力气最大之时。吕德雄有心争辩,偏偏孙文秀第二伞留了余地,自己虽是翻翻滚滚却伤得不重。吕德雄咬牙抱了抱拳,转身挤进人群,连趁手的斧头也是不要了。
孙文秀巨伞立威,来到执事头领身边,两伞隔开对手,吩咐几句。两人拢了拢教众,刀牌手前头开路,巨伞队殿后,不一会将群雄冲的七零八落。孙文秀心中暗喜,正盘算如何突围,却见群雄一阵骚动。
远远一队人马奔来,正是赵、龙二长老带着门下弟子前来救援。群雄中一阵欢呼,孙文秀却是心里叫苦。只听的孙文秀大喝一声,跃进群雄当中,又向前冲了两步。此时,四面是敌,可谓孤军深入。孙文秀半点惧色也无,巨伞撑开,凭空一转。巨伞之上,星星点点,寒芒闪烁,四散射开,却是淬了毒的牛毛细针。群雄少有着甲胄,此时炸开锅一样,人挨人,人挤人,又哪里闪得开。
孙文秀再喝一声:”巨伞队!“
巨伞队训练已久,早作准备,”砰砰砰“伞中火器群发,群雄更是乱作一团。圣火教执事头领见机极快,收拢教众,只待突围。
”再放!再放!再放!“孙文秀大喝三声,要抢在剑门援手之前冲出包围。
管豹远远看见,圣火教大杀四方,只怕群雄损伤极大。待见圣火教还要再发火器,管豹抄起背上长弓,瞄也不瞄,嗖嗖嗖嗖嗖,五支箭线一般连珠而出。巨伞队中五人巨伞应声脱手。
五箭连珠,无一虚发,简直神乎其技!
这般射法,不消一时半刻,圣火教此行便是个全军覆没。
孙文秀心下一惊,看得众人皆是手腕中箭,料得来人已是手下容情,大喝声:”住手!“
圣火教教众得令收手,聚作一团。
群雄吃了大亏,也不敢过分进逼,双方留了一丈来宽间隔,仍是将圣火教众人围在当中。
群雄让开条路,赵长老诸人走到近前,管豹却领了一群人远远站定并不靠近,看模样便是一队箭手。赵长老一拱手:”剑门长老赵天明有礼。“
孙文秀略一思量,自己在楚天钧面前也该是执晚辈礼,这赵天明是楚天钧师叔,辈分便压死自己。不可输了圣教威风,当下拱手答礼道:”圣火教教主亲传大力使孙文秀有礼。“
圣火教教主身份殊异,身为教主弟子便不好按江湖辈分来排。
赵长老闻言也不在意心道若当真是青翼侯伏击本派掌门,那是不死不休的大仇。眼下局势未明,需留些余地,不可贸然树此强敌:”群雄为剑门观礼而来,圣火教虽是势大,但在此大打出手,未免过了。“
”本教无意与群雄结怨。只是留守此地教众死伤过半,不得已出手自保。“大力使还未说完。只听得群雄中骂声骤起。
“放屁!明明是你们先动的手。”
”是圣火教挑衅在先。“
“颠倒黑白的龟儿子。“
……
孙文秀听得群雄言辞凿凿,眉头一皱,望向青翼侯手下两位旗主。
其中一位旗主解释道:”我等留守此地,静待侯爷,并无主动挑衅。只傍晚时分有贼人潜入侯爷房间,在下镖打贼人。不想追出房间,却遇到一老儿纠缠,说是我飞镖伤了他孙女。在下打出飞镖是加了小心的。即使不中贼人也该钉在房梁之上,如何能伤了他人。“
“恶贼,你伤了人还要抵赖,我孙女此时尚昏迷不醒。“一灰衣老汉叫道,看模样便是苦主,劲装短打也是江湖中人。
“我一出门,你便动手,分明是你恶意诬赖!”
没说几句,群雄并圣火教教众一起哄闹起来。
“我何时向你等出手!”
“你们以多为胜欺负个老人,还不许别人帮手了。
“我圣火教出手哪里要以多为胜。”
“大言不惭!”
“你们这许多人不一样被打得七零八落。”
孙文秀有心要辨明是非,此时又哪里能够。圣火教一方多虔诚教徒,嘴上尚有分寸。群雄中不乏粗鲁之辈,此时闹将开来,哪里还有口德。与圣火教多有仇怨之人更是趁机煽风点火,生怕是打不起来。孙文秀一个姑娘身在其中听得面红耳赤。心下思量即便是教中人先动了手,哪里能弃了不管。行走江湖说到底还看手底功夫。
想到这,孙文秀将巨伞在地上顿了顿,怒道:“各位也不需多说了,此地少不了与我圣教有仇之人。这般污言恶语,搅扰不清,不如手底下见真章。也不要说什么以多胜少,单打独斗胜得了在下掌中铁伞,孙某引颈待戮。若胜不了早早让开,也免得太多杀伤。”